我把楼兰还给你
河边的小马路,冷冷清清。夕阳洒在河面上。
蓝月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河面。
很快,蓝月出现在了罗周家的楼下,她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塑料的画筒。在楼下,她向楼上罗周的窗户仰望。她的脸上掠过一种奇怪的表情。
叶萧在法医实验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许多文职警官都已经开始下班回家了,叶萧的女同事也穿着便服走过了叶萧身边。她不解地问:“叶萧,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叶萧指了指法医实验室的牌子:“我在等方新的分析结果,你先回去吧。”
女同事说:“刚才文好古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还是因为冠状动脉阻塞而引起的心肌梗死。”
叶萧说:“我早就料到了,谢谢你。”
女同事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有,昨天你要我帮你查的我也帮你查过了。”
“结果怎么样?”
女同事摇摇头:“儿童福利院说二十年前的领养记录的档案早就没有了,不过他们已经答应我了,他们会派人到档案局去帮你找的,如果找到了,他们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谢谢你。”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再熬夜了。”
叶萧点点头,看着女同事渐渐远去。
走廊里渐渐地冷清了下来,人们都已经下班了,只有他还等在法医实验室门口。
罗周一个人在家里,他始终守在窗边,显得惶惶不可终日。
门铃声忽然响起,罗周被门铃声吓了一跳,他有些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开门。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前,缓缓地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是蓝月,蓝月背着一个塑料画筒。
罗周立刻吓了一大跳,他后退了一步,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蓝月微笑着问:“不欢迎我吗?”
罗周犹豫了片刻,看着蓝月的眼睛,终于把蓝月放了进来。
罗周隔了许久才说出话来:“蓝,蓝月,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在找你!”
蓝月轻轻地抿了抿嘴唇,靠近了罗周:“你害怕了?”
罗周忽然后退了一步,说:“是的,我害怕了。”
“你怕什么?是怕我吗?”说完,她又靠近了罗周,步步紧逼。
罗周显得很痛苦,但他终于承认了:“是的,我怕你。”
“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萧瑟?”
罗周大声:“你难道不知道吗?萧瑟死了,她死了!”他显得惊恐万分。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那是因为——”她忽然停顿住了。
“因为什么?”
“因为她是楼兰公主,所以,她必须要遭到惩罚。”
罗周摇摇头:“天哪,楼兰公主只不过是一个戏中的角色而已,与萧瑟有什么关系?”
“我恨公主,我恨所有人,我也恨——你。”
当蓝月说完那个“你”字,罗周仿佛受到了电击似的,浑身发抖,他有些喃喃自语:“没道理,没道理的,你没道理恨他们,没道理恨萧瑟。”
“不,当然有道理,萧瑟是有罪的,她和她最要好的女朋友的未婚夫偷情,你说是不是有罪?还有,那些人,那些人千里迢迢,千里迢迢,到古老的,古老的——”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
罗周叫道:“别说了!”
蓝月也叫道:“不,我要说!你也是有罪的,你——就是你——”她用手指着罗周。
罗周摇摇头叫道:“不!不!”
“难道你忘了吗?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就在这间房间里,就在这张床上——”蓝月用手指着罗周的床。
罗周低下了头,痛苦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罪。”
蓝月说:“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一时冲动而后悔的。”
罗周吃了一惊,他的耳边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蓝月对他说过的话——“罗周,你会为你今晚的一时冲动而后悔的。“
罗周猛地摇摇头:“原谅我吧,我求求你,蓝月。”
“别叫我蓝月。”她立刻打断了罗周的话,“我不叫蓝月。”
“不,不管你叫什么,蓝月,我都是爱你的。”
“谎言,又是谎言,就像二十多年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样,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说谎?为什么?”
说完,蓝月打开了画筒,从画筒里取出了一幅画,摊开在罗周的面前,然后又把这幅画悬挂在正对着窗户的那面墙上。
这就是白璧画的那幅《魂断楼兰》的海报。
画中的女子抱着一颗男人的头颅,以一种摄人魂魄的目光看着前方。面对这幅画,罗周目瞪口呆,他也把目光转到了画中女子所看的方向,那是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见河对岸的万家灯火,还有点点星光。
罗周的话语里充满了恐惧:“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楼兰吗?我把楼兰还给你。”
“你在说些什么啊?”
蓝月沉默了片刻,叹出一口气,然后说:“罗周,这些天,你有没有感到你自己的身上有某种不舒服?”
罗周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不舒服?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罗周想了想,说:“是的,我是觉得我这些天总是头疼,精神恍惚,时常有某种奇怪的幻觉,还有幻视与幻听,今天早上,我的胸口还有些发闷。”
蓝月点点头:“这就对了。”
“对什么?”罗周有些无法忍受了,脸色非常难看,浑身不停地发抖。
蓝月也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
罗周点了点头。
“透不过气就应该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罗周照做了,他打开了身后的窗户,一股风钻了进来,吹乱了他长长的头发。
蓝月微微一笑:“你再摸摸你的胸口。”
罗周果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非常痛苦,大口地喘起了粗气,显得呼吸困难。他的耳边忽然回响起那晚叶萧对他说过的话——
“萧瑟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是冠状动脉阻塞而引起的心肌梗死。”
罗周终于明白了,他指着蓝月,目光里痛苦而仇恨,嘴巴里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你,你——”他却说不出话了,额头全是汗珠。
罗周忽然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眼神充满了恐惧
叶萧还在局里的走廊上等待着,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喂。”
对方却挂断了。
叶萧很奇怪,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罗周的电话号码。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立刻给罗周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怎么也不通。
他有些不安地在走廊里踱了几步,空旷的走廊里响起了他的脚步声。
叶萧忽然飞快地向楼道里跑去。
罗周无奈地看着电话机。他抬起头,忽然发现,蓝月的手里抓着一根电话线,原来刚才蓝月把电话线给掐断了。
罗周摇了摇头,他显得非常绝望。他摸着自己的心口,痛苦不堪,他的目光忽然又落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幅海报上。罗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窗户口,腰际紧紧地顶着窗台。他的身后是茫茫夜色,地面在十几层楼下。
蓝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罗周的目光还是落在海报里那个抱着爱人的头颅的女子的眼睛上。
罗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叶萧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他的目光里显得万分焦急,路上的交通非常拥挤,混乱不堪,他不断地按着喇叭,一边在车里用手机给罗周打电话,但一直都打不通。
叶萧驾着车抄近路,已经开到了河边的小马路,离罗周的家越来越近了。忽然,在他的视野里,从小马路的左侧掠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叶萧开过去几米,又停了下来,他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回头张望了一下,却发现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茫茫的夜色。
叶萧摇摇头,继续向罗周家开去,不一会儿,已经到罗周家的楼下了。
叶萧跳下了车,发现楼下围了很多人。这令叶萧很奇怪,出于职业的习惯,他使劲地挤进了人堆里。
在人群的中央,人们围成一个小圈,在小圈里,仰面躺着一个人。楼下有一盏路灯一直亮着,使叶萧看清了这个人的脸,瞬间,他的心沉了下去。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轻轻地呼唤出了地上那个人的名字:“罗周!”
罗周静静地躺在地上,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全身一动不动,睁着一双写满恐惧的眼睛。鼻子里流着血,源源不断,而且耳朵和嘴巴里似乎也有血液往外溢出。在他的脑后,鲜血正缓缓地流淌着,就像一条条红色的溪流,在水泥的地面上奔流着。这些血液把罗周衣服的后半部分也染红了,使得罗周看上去像正在一块血红色的幕布前演着戏。
叶萧有些激动,还有一些愤怒。他忽然狂乱地叫了起来:“这是谁干的?”
“是他自己。”一个胆大的居民指着躺在地上的罗周回答。
“你说什么?”叶萧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是他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我们路过这里,忽然听到天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然后就看到他从楼上摔下来砸在地上。”
“是什么时候?”
“大约也就是三四分钟以前吧。我们已经拨打110报警了。”那人的话音未落,叶萧已经听到了警车正向这里呼啸而来。
叶萧对大家说:“我是警察,请大家不要破坏现场。对不起,先让一让,我上去看看。”人群中自动地闪开一道裂缝,叶萧穿过裂缝跑进了大楼。叶萧冲进了大楼,按了按电梯。电梯缓缓地下来,叶萧显得异常焦急。电梯门终于开了,他立刻冲了进去。
叶萧紧张地看着楼层显示往上跳着。终于到了,电梯门打开,叶萧冲了出去。叶萧冲到罗周的家门口,不按门铃,而是一脚踹开了罗周的房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房间里有股女人的味道,叶萧用鼻子嗅了嗅,他能闻出这味道。客厅里没有人,厨房里没有人,卫生间里也没有人,最后是罗周的卧室。卧室里开着灯,窗户也大开着,一阵寒风吹了进来,让叶萧的背脊一阵发抖。在正对着窗户的那面墙上,挂着那幅《魂断楼兰》的演出海报。
叶萧知道这幅画是白璧所画的,画中的女子抱着一颗男人的头颅,以一种摄人魂魄的目光看着前方。叶萧也把目光转到了画中女子所看的方向,那是窗外,一片黑蒙蒙的天空点缀着星光,还有河对岸的万家灯火。他看着画里的那个女人,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忽然觉得一股力量猛地在拉着他的身体往后倒去,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平衡,但腰部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风从身后吹来,头发乱成一团,全身都几乎麻木了。
叶萧回过头,看见自己的腰正紧紧地顶在窗台上,而自己的头则后仰着伸出了窗外。他把头从寒冷黑暗的窗外转了回来,又重新看着那幅海报里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全没了,蹲了下来,躲在窗台的阴影下一动不动,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失去最好朋友的悲伤,轻声地抽泣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身体恢复了一些热量,叶萧又站了起来,他不想再看那幅海报,转身朝向了窗户,向楼下望去。楼下的路灯照亮了那一圈人,许多警察围绕着罗周的尸体忙碌着。
叶萧重新抬起头看着那幅画,他觉得自己似乎在与画中的那双眼睛进行着某种交流,但他的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抓住窗沿,生怕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窗户依旧敞开,寒风让他的身体瑟瑟发抖。
白璧坐在酒吧里,就在上一次她和萧瑟坐在一起的位子上。
她一个人坐着,既不喝酒也不喝别的饮料,只是这么坐着。她想起了那晚在这里,萧瑟和她的对话。她的身体渐渐地在发抖。
白璧又回到了现实中,看了看酒吧里的人们。
忽然,酒吧间的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居然是叶萧。
白璧很意外,她喊了喊他:“叶萧。”
叶萧看到白璧也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璧说:“快坐吧。”
叶萧坐在她身边,白璧注意到叶萧的眼眶红红的,脸色很难看,一脸的悲伤。她问道:“你怎么了?”
叶萧说:“我朋友罗周死了?”
白璧吃惊地说:“就是《魂断楼兰》的导演?”
叶萧点了点头:“他是跳楼死的,就在我赶到他家之前的几分钟,如果我的车能开得再快几分钟,如果我没有碰到那两个红灯,也许,我就能够在那里碰到蓝月,罗周也不会死了。“
“又是蓝月?”听到这个名字白璧就有了些恐惧。
“是的,因为我在罗周的家里发现了那幅《魂断楼兰》的海报,就是你画的那幅画。只有一个人,会把这幅海报带到罗周家里,那就是蓝月。这些天罗周自己都是足不出户的,没有人会把那幅画带过来的,只有蓝月。可惜,就差这么一会儿,我错过了。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让她逃掉的。”叶萧的目光忽然朝着窗外,他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从窗外的马路上走过,他的身体忽然一阵冲动,当他要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窗外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陌生女人而已。
“叶萧,你怎么了?”白璧的声音忽然轻柔了下来,“你是不是把别人当成蓝月了?不要草木皆兵了。来,把你的手给我。”
叶萧看着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手伸到了白璧的身前。白璧用双手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她轻声地说:“你的手冰凉冰凉的。”
“对不起。”他感到自己被白璧握着的手逐渐有了些暖意,但他不太适应现在这个样子,他有些鲁莽地把手从白璧的双手中用力地抽了回来。
白璧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很紧张?”
叶萧忽然很严肃地说:“我是一个警官,我会紧张吗?”这句话说完以后,他又暗暗地自己问了自己一遍,他无法回答。
白璧替他回答:“是的,你很紧张。”
叶萧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也许,你说得对,当一个人,看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死了,而这个朋友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们亲密无间,就像是兄弟,这个时候,你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呢?现在我已经体会到了。”
“就和我见到萧瑟的死一样。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因为在好几天前,我和萧瑟在这里坐过,就在这个位子上。”
叶萧忽然看了看身下的座位。
白璧继续说:“她当时要我留下来陪她,可是我没有,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没有想到她的心里,其实,要比我更加痛苦。”她仰起头,努力不使自己的眼泪落下来。“那天晚上,我就应该留下来陪着她,而不是跑到考古研究所去。”
“原来就是那一晚。”
“是的,如果我留在她身边,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了。你看,其实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多么自私啊。”
叶萧安慰着她:“别这么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们所能够想象的。噢,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文好古也死了。”
白璧惊讶地说:“天哪!”
“死因和江河他们一样。我想,这件事可能也和蓝月有关。”
“为什么?”
“你的猜测是对的,蓝月并不是她的真名,她的真实名字确实叫聂小青。让我来告诉你吧,她其实是古生物研究所的研究生,后来被推荐到考古研究所实习过很短一段时间,大约在江河出事前不久就失踪了。显然,她改名为蓝月,去了罗周的剧团。”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看过聂小青的照片了。不会有错的,蓝月和聂小青就是同一个人。其实——”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其实什么?”
“我已经调查过聂小青的身世了,其实她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女孩子。”他又停顿了一会儿,“聂小青是从儿童福利院里领养来的孩子。在她上中学的时候,她的养母去世了,而她的养父则染上了酗酒的恶习,在她上高中的时候强暴了她。”
“真有这种事?”
叶萧点点头:“不过后来聂小青还是挺了过来,考上了研究生,她在古微生物学的研究方面有很高的水平。”
“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人呢?”
“谁知道呢?人心这个东西,实在太复杂了。”叶萧一阵感慨,然后他看了看表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白璧点了点头,他们走出了酒吧。
全新的病毒
叶萧送白璧到了楼下。白璧忽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叶萧问:“为什么这么看我?”
白璧半晌没反应过来。叶萧又问了一句:“白璧?”
“嗯,什么事?”
“你怎么了?”
白璧喃喃自语地说:“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叶萧想了想,明白了,说:“你是在说我像江河吧?”
白璧不回答,她低下了头。
叶萧忽然抬起了头,仰望着星空,一言不发,许久之后,他伸出手,抚摸着白璧的头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白璧,听我说,我叫叶萧,我不是江河,江河已经死了,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你。”
白璧有些哽咽了:“我明白。”
“好了,赶快回去睡觉吧,我不上去了。”
白璧点点头,说:“再见。”
白璧上楼去了。
叶萧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然后也走了。
夜深了,楼下的空地上空无一人。
忽然,闪出一个年轻女人,她就是蓝月——聂小青,她的眼睛在夜空下发出美丽的光芒。
法医实验室里静悄悄的。
方新趴在显微镜和电脑前,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已经熬了一整夜。他还在为叶萧带来的组织切片仔细地做着分析。忽然,他终于发现了什么,抬起头来,脸上既恐惧又兴奋。他轻轻地对自己说:“天哪。”
方新看了看挂钟,已经早上六点钟了。
叶萧就像平时一样在走廊里走着,忽然,所有的灯都灭了,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一束微弱的光从头顶射下。叶萧伸出双手,茫然地在长长的走廊里穿梭着。走廊的两边有许多个门,其中一扇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与叶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是江河,叶萧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样的脸,惊恐万分。接着,第二扇门打开了,门里面是许安多。第三扇门里面是张开。第四扇门里面是林子素,林子素对叶萧笑着,突然戴上了那张金色的面具。第五扇门里面是萧瑟,她穿着演出时候的楼兰公主的服装。第六扇门里面是文好古,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第七扇门里面是罗周,叶萧冲上去和罗周拥抱了一下。接着,叶萧继续往前走,最后一扇门里面,出来的是蓝月(聂小青)。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躺在床上的叶萧忽然跳了起来,他被电话声惊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看了看四周,才发觉原来刚才做了一个梦。
电话铃声继续在响。
叶萧这才反应过来,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方新的声音:“叶萧吗?我是方新。”叶萧说:“是我,说吧。”
方新:“组织切片标本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叶萧,你快点来一次。”
“太好了,我马上就来。”
电话挂了。叶萧立刻穿起了衣服。
方新正在趴在桌子上小憩。
叶萧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方新立刻抬起头来,叶萧发现他一脸的憔悴,忙问道:“方新,你昨晚在这里熬了一整夜吗?”
方新点点头:“这没关系,叶萧,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一种全新的病毒。”
“全新的病毒?”
“是的,过去从没有发现过的病毒,就在你送来的组织切片标本里发现的。告诉我,这块组织切片是从谁身上提取的?”
“一个女人,一个古老的女人,她死于一千多年以前。”
方新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
“那是从考古研究所里一具古代木乃伊身上提取的。”
方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怪不得,原来是古代的病毒,早已随着古人的死亡而带进了坟墓。”
“好了,别说这个了,能检查出这种病毒的特性和传播方式吗?”
“这些病毒早已死亡了,我现在没有办法知道更多的信息。也许应该向古微生物学的专家求助。”
叶萧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古生物研究所李教授,他是聂小青的导师,一定也是古微生物方面的专家。我可以请他协助你。”
“古生物研究所李教授?我听说过他,能请到他一定没问题。”
叶萧拿出了手机,打到了古生物研究所:“喂,是古生物研究所吗?我找李教授。”
李教授坐在法医实验室里看着显微镜,叶萧和方新围在他身边。
忽然,李教授把头抬了起来,表情怪异。
方新问:“怎么了?李教授。”
李教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叶萧给方新做了一手势,让方新不要打扰李教授的思考。
房间里一片死寂。
李教授忽然说:“带我去考古研究所,我要去看一看那具古尸。”叶萧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