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战部的米处长一直默默的坐在中巴车后面。他的任务就是陪同大卫退役少将,按说对一个退休老兵也不用他一个处长相陪,但大卫的儿子是美国五角大楼负责亚洲事务的一位现役中将,对其父中国之行的安全专门向中国大使馆打了电话,所以,中方不止是出了一位部委级处长相陪,还出动了十几名特警身着便衣在暗中保护。但他因为英语不熟练,又对占彪的抗日班不了解,仅保持着礼貌但有些无趣地当着听众。
统战部是中国政府的一个特殊部门,在正式的场合出面并不多。看上去好像对中国的建设和发展作用不太明显,不如其它有着行政职能的部门权力大,对各民主党派、宗教和政协也只是服务功能,有着“好人不爱干,差人干不了”的说法,但只有这个部门才有着通天入地的本事,颇有些幕后的神秘色彩,是中国政府管理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管理机构。
米处长渐渐地被大家的谈话吸引过来,他自语道:“我一直在想,用重机枪怎么能拆飞机和汽艇呢?”
小峰回过头来说:“米处长,战争时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的,那时占班长领导我们不只是用重机枪拆飞机、拆坦克、拆汽艇,还拆过鬼子的炮楼。都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我们没有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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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彪和小宝过生日的第二天上午,靠山镇的日军为炮楼建成举办了一个落成仪式。炮楼里面分四层,有20多米高。日军一个小队和皇协军一个中队围着炮楼正在放鞭,一阵劈头盖脸的枪声接着鞭声响起了,抗日班也来给他们庆贺来了。
这是占彪昨天确定的先下手为强的战略,趁龟村在附近几个县城集结兵力,先把山区外围搅一下,不能让龟村小子扫荡得太顺利了。而且,占彪已经开始审时度势,在考虑从洞里走出来,建立自己的一片根据地了。
占彪处的位置非常微妙,属于山区和平原的连接地带,东临日军沦陷区,东南和东北都有日军相对。南面与**隔富春江相望,而日军一直在江边布防总想打过江。西边和北面是新四军游击区,新四军游击区再往西又是**的地区,再往北就是长江了,长江两岸也是新四军的游击区。占彪正处日军、**、新四军三者之间,对日军来说是一颗钉子和肉刺,对新四军和**来说是一道屏障。占彪也是基于这点,在有了足够的卡车后没有急于撤退去寻找自己的部队。
尤其是这次见到少将师长后,占彪和众师弟们商量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因为知道了自己的部队第二十二集团军驻在山西和河南一带,如果要归队须经过浙江、安徽两省和日军一直在争夺的津浦线,中间变数太大,路途也很远。所以占彪越来越坚定了在这里坚持抗战的决心,决定要留下来保护这一方水土,这里是抗战的最前线!而且在这一带打出了影响后,日军几番和自己较量如果撤走就是逃兵了。
占彪打靠山镇只是计划中的一部份。这次他重点是想打靠山镇南面县城和北面靠水镇的日军。他知道县城和靠水镇都有一个大队的日军,他嘱咐潘石头不要剪断日军的电话线,让两地的敌人来增援在阻击中重创他们。成义带着三个班迎向靠水镇,强子带三个班迎向县城,占彪领着小峰和三德两个班攻打靠山镇。隋涛班和聂排长班做为机动部队守着卡车听侯调动。
五挂马车看到袁伯的烟火暗号后,悠悠哉哉从村北进入了靠山镇,干掉了盘问的哨兵,分头穿村而过靠近了村南的炮楼。在不到百米外依着民房突然摆开队形,两挺重机枪和八挺轻机枪在鞭炮齐鸣中开了火,日军小队顿时死伤一半余者拼命撤进了炮楼。对皇协军占彪命令尽量吓跑他们,如果他们还击就打他们的胳膊腿儿,都是中国人嘛别往死里打。一百多皇协军虽然没有人伤亡,但在这惊人的火力面前都变了脸色,见进村无路便一哄逃向村外。
日军进了炮楼后,占彪不急于攻打,要给他们打电话搬援兵的时间。日军显然也得到了命令,死守待援开始节省子弹。没想到这炮楼刚开张就用上了,接受着战斗的考验。
这时村外不远的田埂后射来一阵弹雨,还传来一阵听不懂的喊声,小峰奇怪地说:“这股皇协军挺邪的,敢还击啊,还会说日语是鬼子吧。”成义用望远镜看了看说:“彪哥,他们穿是的日军军装,但不是日本人,说的是高丽棒子话,有二十多人。”
三德“哼”了一声:“原来是一群高丽棒子,怪不得没有资格进炮楼。我听说日军里用了不少韩国的棒子,杀中国老百姓比日本人还厉害。南京陷落时他们就是大屠杀的急先锋。”
占彪看也不看地下令:“用掷弹筒把他们做了!”小峰立刻令两个班10个掷弹筒集中向三百米开外的韩国小队打去,不到两轮田埂后便没了动静,吓得其它皇协军落荒而逃。
这时小峰和三德组织自己班的轻机枪手,已对着炮楼射击口练起了点射。听着里面的嚎叫比着胜负。两个班的射击风格完全继承了各自班长的精髓,一组霸气十足,一组飘逸灵动。
龟村接到靠山镇的报告后,并没有轻举妄动,这是个很邪门的地方。自山口联队被占彪重创铩羽而归后,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才开始重视第十五师团长酒井直次中将和龟村大佐以前的报告。因为山口联队虽然建制大部都在,但却被零敲碎打地阵亡了一千六百多人,甚至惊动了大本营。他们很奇怪中国的正规军队都处在防御状态,而且一打就败,一打一跑,为什么这只小股**如此猖獗?!战斗力如此之强?!尤其是松山大佐提出1937年秋天在山谷莫明其妙被歼灭两个多中队是该部所为后,虽然不乏为自己遇到强硬对手开脱之意,却也让日军上层认真地布置这次扫荡。
这次的春季扫荡第十五师团长酒井直次中将给了龟村两个联队让他指挥,等于任命了他为旅团长了(日军的旅团下辖两个步兵联队),只要这场扫荡顺利打下来,正式晋为少将旅团长是顺理成章的了,所以龟村尽心尽力想打好这仗。
虽然扫荡范围是浙西和苏南的新四军游击区,但其它**和新四军龟村根本没放在眼里,能当成对手的就是这支重机枪部队,他深恐这支部队再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所以他谨慎地命令各据点只是严守,先让占彪尽情表演。他继续集结优势兵力,调集飞机和坦克、汽艇到位,只要保证这个占班长还在他们的包围范围内就行了。这也是他的一个合作伙伴的意思,这个合作伙伴就是与占彪多次交手的松山大佐。
松山上次和占彪一系列较量的失败差点断送他的军人生涯,派遣军司令部已经把他列入了退役名单,是挚友酒井直次中将的力保和他的那个找到山谷皇军遇难罪魁祸首的报告又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在占彪大练兵和最近整训的半年中,他回到日本本土重新组建了一只特种部队,他明确提出和支那最狡猾最凶恶的敌人作战,从各个后备师团中召募了一批训练有素的下级军官,命名为“松山挺身队”。他参照占彪的规模训练了一只同等规模的精悍支队,人员也是一百多人,还是十人一组。每组也有着一挺92式重机枪,其余人全部配备96式轻机枪和掷弹筒,还配有两门92式步兵炮。并且完全机械化,拥有豆战车10辆、卡车6辆、摩托车15台和汽艇三艘,只为他提供后勤服务的战车兵、炮手、司机、技师和弹药小队就超过了一百人。这次松山是要拼老命了,非要一雪前耻不可。
占彪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见鬼子增援部队出来,心想可能是这诱饵太小了吧,算了不等了,他告诉小峰动《》。这时袁伯和村里的百姓都在为占彪担心,这么半天了是不是打不下来炮楼啊。
鬼子虽然不时被打入炮楼的准确子弹击倒,但火力一直在坚持着,还不时往炮楼下面扔着手雷。小峰见状和占彪说:“彪哥,要不我们回天府把步兵炮拉来吧,几炮就轰倒它娘老子的。”
占彪没吱声,仔细观察着炮楼的构造,他把以前聂排长给他画的炮楼草图从图囊中翻了出来,反复和炮楼做着比较。显然主意已定,他叫小峰和三德过来:“这种炮楼最薄弱的地方是后面,修得没有前面厚,料不好石料也碎,没想到我们就在它后面出现了。看到没有,这炮楼后面正对着我们有一米宽的门,两侧各有一个长弧形的枪眼,枪眼的两端几乎到了炮楼的半圈,可能因为这是后院安全想往里递东西修得大了些。如果我们用重机枪把枪眼和门之间的部份掏空拆掉,把门框也打烂,炮楼会不会……”未等占彪说完,小峰和三德眼里顿显兴奋神色,摩拳擦掌奔自己班的重机枪而去,小峰大声喝着:“轻机枪封住上面枪眼,掩护重机枪拆炮楼。”
接着,两条重机枪弹流开始怒吼拆起炮楼来。他们先是分别拆,后来三德灵机一动,加入小峰的弹着点一起拆着。灰尘爆起碎石一块块四迸,门和枪眼之间的墙体逐渐被掏空,一侧已经打通。在拆另一侧时,炮楼里的鬼子好像已经查觉,努力向重机枪还击着,并在里面拼命地向掏空之处放着各种物品想支住炮楼,但被三德一扫便荡然无存。占彪要三德别分散火力集中掏空,然后占彪拿过一具掷弹筒,调了又调向炮楼门吊射起来。在小峰和三德打通最后一块连接时,门也被占彪轰碎了。只见炮楼摇晃着向这边倾斜过来,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绝望叫声。但炮楼歪了一下又站住了。大家同声叹息,看来是掏空的缝隙不够大。
但这时占彪却看着炮楼笑了起来,顺着占彪的眼神小峰也笑了起来,三德愣了一下一看也笑了起来,笑得比他们都响亮。原来里面的日军在刚才垫缺口时慌不择物,居然把两箱弹药塞在那里,明显不是空箱子不然会被压扁的。占彪一指,命令小峰和三德:“要它们同时爆炸!”
结果可想而知,重机枪刚一发射两箱弹药几乎同时爆炸,这回炮楼向上晃了一下,便轰然塌倒过来,大地随着颤抖。接着便是一片欢呼,村里的几十号老百姓举着锄头和铁锹冲了上去,零星没死的鬼子惨叫着,一个小队的日军尽歼。炮楼和周围的铁丝网转眼被夷为平地。
成义和强子都派人回来送信,说日军没有反应只是开了几炮始终没有出兵。占彪站在房顶向四周观察着,心想鬼子怎么这么反常呢,狂妄的日军从来没有这样示弱过啊,居然置一个小队的同伙于不顾,一定要小心提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