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道来去畅通无阻,百妖陵的队伍果然都撤走了,沿途并没有埋伏的迹象,想来鹰如真不安好心的话,最有可能就是等在妖界入口,等寄水族回归妖界,自投罗网。。しw0。
想到洛宁当时的神情,柳梢莫名地不安,恰好不远处几个小鬼巡逻经过,她念头一转,招手将他们叫了过来。
上次她出手阔绰,这群小鬼哪有不奉承的:“原来是魔尊大人,魔尊大人有什么事吩咐小的?”
柳梢低声问:“白衣回来了吧,你们见过他没有?”
带头那小鬼立刻眉开眼笑地答道:“见过,见过的!”
柳梢松了口气。
一名小鬼插嘴:“方才还看到他往那边去了呢!”
柳梢愣住。
“说了多少次,白衣大人的行踪不能随便泄露!”带头小鬼呵斥部下,紧接着又堆上满脸笑,朝柳梢道,“小的这就带你老人家去找他!”
闭关修炼果然是借口。柳梢感觉嘴里有点发苦,勉强道:“有劳。”
亲眼看到寄水族的处境,他真的后悔了?可是只要他们再忍一段时间,等自己杀了食心魔,就能帮寄水族了,为什么连他也不相信自己呢?不,他不会这样,肯定是那些长老责怪他,大不了自己当着他们立魔誓,难道自己还会拿命去骗他们不成!
远远的,两道人影踏波行走,女的披着水绒披风,男人白衣白发,浑身散发着熟悉的感觉。
“魔尊,那就是白衣大人。”小鬼颇有邀功的意思。
柳梢没有动,只是瞧着两人的手发愣。
“魔尊大人?”小鬼唤她。
柳梢突然道:“你说,他是白衣?”
“当然,”小鬼奇怪,“难道魔尊大人不认识他?”
柳梢慢慢地握起了手指。
小鬼醒悟过来,忙高声叫道:“启禀白衣大人,魔尊前来拜会!”
“师姐?”想不到她这么快又回来,洛宁慌忙缩回手。
身旁人看她一眼,转身。
同样的身材,同样的雪白长发,同样的雪白衣袍,连发间的淡蓝色饰物也一模一样,甚至包括眉宇间那丝刻意模仿的温柔。
可柳梢知道,他不是诃那。
白衣犹在,不见心中人。
对面的人早已料中她的反应,遥遥看着她,不动,不语。
“这……怎么……”小鬼疑惑地瞧两人,发现形势不对连忙住口。兄弟两个容貌本有八分相似,他这样装扮,完全就是另一个白衣诃那,也难怪外人会认错。
静。
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解释,连同冥海那细微的风波声仿佛也消失了。
蓝眸如寒水,黑眸却渐渐转赤。
骤然,杀气膨胀,人影如破风的箭一般冲向对面!
滚滚气流夹着魔雷光影,划破海面,拉出一道雪白伤痕,溅起一大片海水。
遭遇致命攻击,阿浮君依旧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半点防御的意思。
洛宁也没有阻止。
果不其然,纤掌在阿浮君胸前硬生生地停住了。
“你身上为什么有诃那的气息,你怎么会晋升的!”她抓住他狠命地摇晃,“诃那呢?他在哪里?为什么白衣会是你!”
……
阿浮君对怒火视若无睹,他随手弹去肩头的水珠,淡声道:“既已猜到,何必多问。”
既已猜到,何必多问。
打破不能晋升的诅咒,离开水的寄水族,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是谁的牺牲,成就了另一个寄水天妖?
柳梢整个人都在发抖。
“师姐,你听我解释……”洛宁扶住她的手,想要拉开她。
柳梢不肯放,她固执地抓着阿浮君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肯定认错了,我是找妖君白衣,白衣诃那,他人呢?”
“我就是白衣。”
“你不是!”俏脸有点狰狞,她再次挥掌,“你不是白衣!”
阿浮君仍是神态从容,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错,他身上有兄长相同的血脉,真水元中多了一缕提纯的水元,他是白衣的延续,她又怎么会下手?
手高高地举在半空,颤得厉害。
突然,柳梢像是浑身脱力般,放开他,后退几步跌坐在海面,捂住脸。
有液体从指缝间沁出。
这一刻,哪管什么魔尊威严,哪管什么魔宫颜面,她就是柳梢,想哭就哭的柳梢,于是她就这么当着寄水妖王的面哭起来。
“你们就不肯等一等,你们为什么不肯信我!”
“师姐,没那么简单,”洛宁红着眼圈蹲在她面前,轻声道,“寄水族不能等,形势也容不得他们等,寄水族需要一个新的白衣,其实……他一直都有惦记你的。”
“我才不稀罕!”柳梢狠狠地抹了把眼泪,翻身爬起来,“他根本就没想过我!随便他为寄水族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不管洛宁的呼声,她化风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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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兆地,魔宫内,不念林幻境轰然破碎,化为无数洁白的光点,消失在浊雾之中。
虚构的美景终究会消失,光秃秃的土石,是最后留下的真实。
面对不念林的变化,巡逻的魔兵们惊愕莫名,下意识地查看虚天魔宫结界,发现又没有其他动静了,估计就是新魔尊在耍脾气,于是他们继续谈笑着走开。
月站在幻海中,斗篷下,蓝波在银纹靴边跳跃。
“主人,你会答应她的条件?”
“你认为?”
“我认为,比起你的历史,最近你的道德标准越来越高了,”半空传来蓝叱的声音,“为了魔族的未来,牺牲一下是可以的,你可以把她当成那些魔妓,或者……”
“我要再说一遍,蓝叱,她只是个小孩。”
“小孩才能带来罪恶的刺激啊。”
他正要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他不由得跟着转过身:“嗯?是不念林。”
伴随着强劲的风声,少女如同跳跃的鬼火,又如发怒的野兽,径直闯入幻海。
身在半空,掌心魔雷已出。
就如预料中那般,他只是轻轻挥了下手,在半空划过一道美丽的紫色弧线,威力巨大的魔雷就在他身边爆裂成一片深蓝色的烟花,无声无息。
“柳梢儿,你放任魔性了。”警告。
她瞪着通红的眼,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说,双掌拍向他的胸膛。
没有任何招式,实实在在的一掌,动用了全部的魔力,明白地显示出她杀人的决心。
掌力到他身上,犹如石沉大海。
他微微低头,显然也很意外:“你要杀我?”
“我要杀你!为什么我杀不了你!”她同样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即疯狂大叫,“你到底是谁!是谁!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魔,留在这该死的魔界!你自己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找我!为什么跟着我,为什么非要选中我!”
“好了,”他抓住她的手,温和地安抚,“出了什么事?”
杏眼狠狠地盯着他,泪水折射出强烈的恨意,她哑声道:“我去过寄水族了。”
他愣了下:“你知道了。”
“你一直会骗人,我还差点就相信你了,我是你的公主,”她停了停,惨然大笑,“公主啊!什么公主!什么破公主!”
早知道你的公主有这样可悲的命运,我还会贪念那三天的快乐吗?
柳梢大笑,眼泪滚滚。
他终于开口道:“他迟早都会回归寄水族,有没有我都一样,我阻止你去,是不希望你伤心。”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之前你就哄他走,”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原来你真的把我当成了傻子,要不是你向百妖陵泄露诃那的行踪,他怎么会离开魔宫!他没有回寄水族,又怎么会……怎么会……”
薄唇微微张开,他到底只是叹了口气:“隐瞒真相,我很抱歉。”
“抱歉?”她收了眼泪,极其恶毒地冷笑,“他死了,你以为就可以控制我了?我告诉你,你休想,休想!我要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拦住她,尝试安抚:“柳梢儿,我们需要好好地说话,你不是喜欢我吗?”
“发生这么多事,我们还能好好的?”她甩开他的手,“别做梦了,我会喜欢你?我恨你!恨不能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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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冲出幻海,月沉默片刻,转身:“不敢出来吗,真正的幕后人。”
“有何不敢。”卢笙现身幻海上,负手而立。
“逼走白衣,是一个错误且多余的决定。”
“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如今魔宫也需要这个魔尊,但我们不希望看到有外人能左右她的意见,魔尊应该属于魔宫,不是属于白衣。”
“她知道真相,会要你的命。”
“她不会知道,你也不会让她知道,”卢笙淡淡地道,“她现在还离不开魔宫,仙门,妖界,食心魔,这些都是她的敌人,孤身作战无疑是自寻死路,与魔宫反目对她极为不利,因为只有我们能保全她,也愿意保全她,白衣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他知道真相,还是选择为我们掩饰。”
说到这里,他轻哼了声:“白衣啊白衣,枉他一世英名,竟是个如此多情的妖君。”
“那你有没有想到另一种后果,”月突然道,“我并不喜欢背这种黑锅。”
卢笙断然道:“为了魔族,相信你不会介意,我们的目的相同。”
月没有回答。
紫水精闪烁,突然迸出三道紫光!
卢笙眼神一利,身上护体魔印闪现,同时推掌去接。
紫光轻易就摧毁掌力,破开魔印,穿透魔体,在肩部腹部留下三处重创的伤口,三道血箭喷出。绝对强大的力量,根本不容任何人闪避。
卢笙闷哼了声,被余劲带得退出一丈。
“你究竟是谁?”他终于动容。
紫水精的光华越发神秘魅惑。月没有回答:“没有下次,这是你应受的惩罚,也是我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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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殿,被毁坏的地面已经长出了浅浅的草芽,未旭半躺在墨玉榻上,手里端着杯鲜红的血液。
绿色旋风卷入烟墙,化为绿衣少女。
未旭有点意外,见她神色十分不对,便收了懒洋洋的姿态,放下血杯,起身过去问:“怎么了?”
她大步走到他的榻上坐下,回头见他还站着,不由怒道:“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未旭微微皱眉,走近两步:“圣尊……”
话没说完,她伸手将他拉倒在榻上。
“你想做什么?”他莫名。
“就是想让你伺候我,”她去扯他的衣裳,“伺候我睡觉,没看出来吗,我有点喜欢你。”
未旭差点被呛住。
“你这什么表情!”见他要起身,她索性直接将他按在身下,气道,“怎么,白送的好事,你不想要?”
未旭咳嗽:“圣尊太……直接了。”
“那又怎么?”
“属下还小。”
“小?哪里小了?”柳梢俯视着他,欣赏少年护法故作无辜的表情,笑眯眯地吐出一句无耻的话,“总不会什么地方都小吧?”
桃花眼眯起,变得危险,妖魅。
她对这种变化很满意,配合地拉开衣襟,露出半面丘壑,往他脸上蹭:“我保证,比她们的血好喝……”
预料之中,他翻身将她压住。
她在他身下咯咯地笑,双手捧着那张妖冶的脸,笑得眼睛更加水盈盈的:“对呀对呀!就这样,让本座看看你的床上功夫,伺候好了,我就更喜欢你。”
“圣尊想让属下怎样伺候呢?”他微微抬头挣开她的手,摸着她的脸低笑。
她立即含住他的手指,故意地舔了下,挑衅地抬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腰带被抽去,绿衣完全敞开,露出□□的上半身,两座玉丘饱满得仿佛要溢出。
她还拱腰:“喜不喜欢?”
眼前分明娇憨少女,哪里是什么魔尊?少年护法笑着,手指从腰部往上移动,一寸寸地到达目的地,他猛然握住那座玉丘,低头。
四片唇相接,经过最初的陌生磕碰,很快就契合了。
**的气息弥漫,墨兰殿内温度似乎也在变暖,兽雕的火光映照着交叠的少年少女,绽放着沉沦的色彩。
红袍压绿衫,犹如花丛,白生生的肢体在花间蠕动,交缠。
突然,他迅速从她身上起来,翻身下榻,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犹自轻轻喘息。
“怎么了?”她不解。
“你根本不会。”他抬眉。
“谁说不会!”她抬腿去缠他,挑衅,“是你不会吧!”
他避让:“其实属下的胆子很小。”
“便宜上门都不要,你简直不是男人!”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骂,一叠声地唤,“来人!来人!”
两名护卫闻声冲进来,见到这场景都傻住。
未旭立刻挡住她,眼底生起一抹暗色:“你做什么!”
“你伺候不好,换人,”柳梢推开他,对两个护卫道,“过来教教你们地护法,让他知道什么是男人,伺候好了,我就喜欢你们!”
未旭回头冷冷地扫了眼,两名护卫立刻低头。
“你干什么!”柳梢大怒,“我是圣尊,我说了算!”
“到底怎么了?”
“我们是魔,迟早都会毁灭,还不趁着现在快活快活,你管那么多!”
未旭铁青着脸看了她半晌,转身走了。
“看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傻子吗!”柳梢突然怒了,索性跳起来,当着两名护卫的面脱光衣裳,“难道我不好看?”
两名护卫仍然低着头,不敢看。
柳梢凌空将他们摄到榻上:“不听话,我就杀了你们!”
“圣尊饶命!”两名护卫哆嗦着叫了声,然后再也没有动静。
无形的力量将柳梢整个人拖起,从榻上重重地摔下,滚到地上,一直滚到那黑斗篷下摆处才停下来。
兽雕喷着血红的火光,映照着最鲜活的少女身体,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染上三分魔性的魅惑。
纵然尘土染身,不掩玉峰挺拔,中间沟壑深深,下至密林幽处,乃是可餐美景。
她就那么□□地躺在地上,躺在他的脚边,不但毫无羞耻之色,表情还很得意。
片刻,他微微倾身:“柳梢儿,你就是个胡闹的坏小孩。”
“我就坏,我就要胡闹,”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谁对我好,你就对付他,现在我要他们所有人都跟我亲近,你有本事把他们全都从魔宫弄走呀!我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但我能毁掉它,偏不让你如愿!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的着?你这么有空,天天监视我好了。”
他勾了唇,轻轻地踢她:“你现在的样子,最难看。”
“真的啊……”她故意去蹭他的脚,微微分开双腿,“你真的这么想?”
他后退了步,直起身。
她得意地笑起来。
“你这样,是洛歌教的吗?”他突然开口。
忘记了吗?那个名字。
笑声戛然而止,她僵硬地躺在地上,像是具漂亮的尸体。
极度的愤怒,以致滋生自弃之心,竟没注意到来自手腕处的震动。
清醒过来,终于感受到赤弦琴的颤抖,听到轻轻的鸣声。
“不……”柳梢艰难地回答,仿佛又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他正向她伸出手,转瞬间,那脸变得鲜血模糊,他用性命护住了她。
那个仙人,看到她变成这样,会后悔吗?
“你不放弃自己,便没有人能放弃你。”
“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眼角又沁出液体。
“滚!你快滚!”柳梢突然尖叫,从地上翻身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到榻前,抓起衣裳胡乱往身上套,同时将两个侍卫踢飞,“不许看,都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勤快我好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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