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军压根儿就没把陈尚实交代的盗窃案件当回事,他在等待陈尚实说出更大的案件。
一个星期后,陈尚实见自己交代的案件没回音,心中不仅失望,更是焦灼不已。因为他心中很清楚,若是在法院开庭前自己没有立功表现的话,自己是必判死刑的。一天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陈尚实,悄声地问身旁的石立鸿:“我还有跟别人的漏罪没有交代,我想在没开庭之前交代了立功保命,你说我该怎么办?”
石立鸿原是事业单位的领导,是经济犯罪进来的,陈尚实对他较信任。石立鸿听了陈尚实的话,随口说:“那还能咋办?把案件说给管教呗。”
“要是管教不管呢?”陈尚实说,“我前几天已经交代了两起盗窃案……”
“原来是这样……”石立鸿给陈尚实出了个主意,“你下起诉后,律师会来接见你,你把漏罪说给律师,让律师再把漏罪转给办案单位。”
“我跟家里多年不联系了,家里没人管我,我没请律师。”
“像你这种有可能被判死刑的人,即使你家人没给你请律师,法院也会给你指派律师的,这叫法律援助。”
“那只能这么办了……”
曾伟的铺位在靠墙的位置,他竖起耳朵听着一米开外的陈尚实和石立鸿的谈话,在只言片语中虽听出了陈尚实跟石立鸿说自己漏罪的事,但大概的内容却听不到。他气恼陈尚实没把他这个监室管事的人放在眼里,背着自己跟别人说事,他喊了一声:“谁他妈的在那儿闲聊呢?睡不着觉下地替别人坐班去,别耽误别人睡觉。”
陈尚实和石立鸿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一所的在押人员近段时间干挑小豆的活,就是把不好的豆子挑出留出好豆子。在第二天早晨进活的时候,一满编织袋的小豆放在了石立鸿的跟前。石立鸿年龄大了,还有些近视,挑小豆费劲儿。他到一所以来,曾伟倒挺照顾他,别人挑一袋,他挑半袋,可不知为什么,今早却又一视同仁起来。石立鸿刚要跟分活的在押人员说什么,他见曾伟在旁边冷眼地看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难道昨晚跟陈尚实唠嗑引起了曾伟的不满……”石立鸿打开编织袋子,倒出些小豆,边挑着边寻找着曾伟多给自己半编织袋小豆的答案。
曾伟对全监室的在押人员说:“今天下午3点钟必须完活,而后打扫卫生。谁完不了活,晚间就不用睡觉了,坐一宿班。”
曾伟的话,使石立鸿心里叫苦不迭。
下午两点多钟,石立鸿看着别人装小豆的即将空瘪的袋子和自己还剩大半袋子的小豆直发愁,他见祁军把监室通往放风场的门打开,曾伟自己到放风场抽烟,他忙随曾伟到了放风场。
“怎么,活干完了?”曾伟点着烟问。
“出来直下腰,抽支烟。”石立鸿用手捶着背说。
曾伟不情愿地递给石立鸿一支烟,石立鸿忙叼着烟凑近了曾伟点燃的打火机。
石立鸿吸了口烟说:“曾伟,我晚间给你加了两道菜,是醋溜排骨和红焖刀鱼。”
曾伟狞笑了一下:“你到一所来,我照顾你快一个月了,你也没给我加过菜,今天怎么大方起来了?”
石立鸿解释:“我有时做事不周全,你别介意。”
曾伟绷着脸骂着:“你就是欠整的狗卵子,不给你施压,你就不明白事。”
石立鸿点头赔着不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曾伟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问:“你昨晚和陈尚实在被窝里嘀咕什么了?”
“啊,是这样……”石立鸿迫于压力,只得说出他和陈尚实昨晚谈话的内容。
“陈尚实说他有什么漏罪了吗?”
“那倒没说,我俩没唠几句就被你打断了。”
“你这样,你找机会接着跟陈尚实唠……”
“明白。”
曾伟和石立鸿商议完事情,一前一后地回到了监室后,曾伟把石立鸿的活分配给别人干了。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石立鸿开始有目的地套取陈尚实漏罪的案情。陈尚实说出了自己伙同另外两人所作的6起抢劫案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