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军到修洋的单位取钱的过程中,10监室出现了问题。
半个小时前,柯东辉对挨着自己坐的朱国文说:“朱国文,你跟别人喝酒时唠起的你十年前干的聚宝盆饭店的抢劫杀人案,别人是录了音的,你亲口说的话是无法推脱的,在你没跟警察说之前,你莫不如把案件说给我……”
朱国文不耐烦地欲下板铺,柯东辉拽住他问:“你干什么去?”
朱国文突然顶撞起柯东辉来:“我上厕所,你管得着吗?”
柯东辉冷笑了一下,松开手说:“去吧。”
朱国文觉得头晕沉沉的,他到了蹲便池处怕自己蹲下去难以站起,便站着小便。
柯东辉骂着说:“你他妈的蹲下。看守所的在押人员大小便都得蹲下,这点儿规矩你不懂吗?”
柯东辉的话并没有影响朱国文小便的姿势,柯东辉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晚间的!”
朱国文知道,柯东辉的这句话,意味着晚间自己又不会吃饱饭睡好觉了,朱国文几天来的忍耐终于爆发了。他小便完,指着柯东辉说:“别到晚间了,你有什么事咱俩现在就解决吧!”
柯东辉愣怔住了,他没想到朱国文竟敢跟自己叫板。
朱国文说:“柯东辉,你过来,咱俩避开监控,到碗架柜底下练练。”
柯东辉当然不会被朱国文震住,他下了板铺,对板铺上的其他在押人员说:“我和朱国文的事我俩解决,你们都规矩地在铺上坐着,不准喊报告。”
由于祁军对柯东辉的过于照顾,他的话在监室里很起作用,其他在押人员面带畏惧且神情沉默地回应着他的话。
柯东辉到了朱国文的面前,朱国文先是钻进了碗架柜底下,柯东辉随后跟着钻了进去。
碗架柜底下的空间逼仄,两人蹲下后面部的间隔也仅有几厘米。朱国文说:“柯东辉,你虽然在社会上自称老大,但你看人很走眼。你还管我要案子,我还不知道从谁那儿弄案子呢。你若是从此不难为我的话,咱俩就此两清……”
柯东辉伸出左手捏着朱国文的下巴往上抬着,打断他的话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竟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也不掂量掂量你的斤两。我让你谈自己的案子,倒并不是我要你的案子,我的目的是让你认罪伏法。”
朱国文见自己所说的无济于事,便挥拳打向了柯东辉。柯东辉下手更狠,他没有还手击打对方,而是左手下移到朱国文的颈部,卡住了他的喉头,接着他的右手又伸了过去……
柯东辉和朱国文在碗架柜底下扭打的声响,只有监室里的人才能听清。在押人员犹如监室里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仍旧整齐地码着铺,只有个别在押人员向碗架柜处张望,才显出他们别样的神情。
看出10监室问题端倪的是谢英鹏,他在走廊里经过10监室时,习惯性地顺着小窗口往里面望了一眼,就发觉苗头有些不对,便在窗口驻足。继而他听见监室里传来“咣当”一声很大的声响,接着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凌乱的响声。谢英鹏第一反应是监室里有人在打架,他掏出监室钥匙,打开了监室门。
展现在谢英鹏眼前的是,除了一对相互厮打的人外,还有杂乱的场面,碗架柜翻到在地,柜里的塑料碗、方便面等餐具和食品散落一地。
朱国文明显处于劣势,他卡住柯东辉脖子的双手,似乎没对柯东辉造成伤害,而柯东辉卡住他脖子的双手,正在危及他的生命,他呼吸困难,口吐白沫,眼珠上翻。
谢英鹏喝令说:“你俩住手!”
柯东辉先松开了手……
祁军回到单位,听说10监室打架了,他忙去了解情况……
祁军情况还没了解完,就被梁志远叫到了办公室,梁志远训斥他说:“你看柯东辉让你惯的,险些把朱国文掐死,监室你这么管法,早晚得出大事。”
“监室里一有事,你就把问题往柯东辉身上推。今天这事还真不怨柯东辉,是朱国文不遵守监规,站着小便,柯东辉说他两句,他就跟柯东辉叫号,并把柯东辉拽到碗架柜底下……”祁军替柯东辉辩解着。
梁志远看着祁军,失望地摇着头说:“祁军啊祁军,都到这种程度了,你怎么还袒护柯东辉。朱国文这段时间在监室里挨了柯东辉多少欺负,你知道吗?朱国文今天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不对的地方起因是什么,你了解吗?”
祁军已听不进梁志远的话:“我说的话你怎么不相信。”
梁志远仍旧试图说服祁军:“你说的话跟我了解的情况不一致,你让我怎么相信?”
“我说的话你愿信不信。”祁军说罢,摔门而去。
梁志远见祁军如此态度,很是气恼。
梁志远找时春武反映情况,时春武听完梁志远的话说:“都是单位的同事,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祁军这人总体还是不错的,前段时间开全省看守所三基工程建设的现场会,支队还表扬了祁军。我过后找祁军唠唠。”
下午,时春武到了祁军的办公室,对满不是心思的祁军说:“怎么,郁闷了?”
祁军像是受了委屈地说:“没想到梁志远当个鸡巴副所长,还不相信别人的话了。”
时春武既安抚又开导地说:“你也是,梁志远有什么事他说他的,你听着就行了,犯不着跟他戗戗,到时候什么事我心里有数。一所的事,还不是我说了算。”
祁军若有所悟地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