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把悬念补充完整:“要表演节目的是——郑意眠!”
大家拍着桌子开始笑。
郑意眠抬头,问:“为什么是我?”
“你…你穿雨衣, 开外挂, 让大家眼红了, ”班长瞎诌, “你…表演个什么节目呢?”
郑意眠抿唇, 眼见着气氛都活络起来, 自己推拒也不太好,便拿出手机开始在软件里找歌曲。
正在找,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句——
“不如表演个双人节目吧,是吧寓哥?”
此话一出, 大家沸腾了。
欢呼一浪盖过一浪,惹得在隔壁房间吃东西的老徐都听到声音,跑到他们房间来:“嘿, 这一大早上的, 欢呼什么呢?”
大家纷纷咳嗽,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班长圆场:“就是, 昨天那个水球大战, 有人要表演节目。”
老徐闻言, 也不走了, 拖了个凳子坐下, 问:“谁才艺展示啊, 我看看。好像到现在,还没看过你们谁表演节目。”
班长轻咳一声:“郑意眠,准备好了吗?”
郑意眠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点点头:“嗯,我唱《心动》。”
她没专门学过唱歌,基础技巧肯定也不太能拿捏到位,但胜在音色不错,干干净净的。《心动》这首歌也不是很难唱,应付一下大家的热情,也是够了的。
李敏“噗嗤”一下笑出来。
老徐问:“李敏,你笑什么?”
李敏正色:“没什么,那个…我笑点比较低。”
班长坐正,跟郑意眠说:“行,那你开始唱吧。”
郑意眠抿抿唇,顺着前奏切入歌曲:“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呼吸…”
梁寓不置一词,安静地坐在那儿,看她身后的窗帘起伏不定,日光在她指尖落下一个明亮的白点。
“有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一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来得及,他在心里想。
我好歹,还是追上你了。
///
在这边待着写了十五天的生,终于还是等到要回去的那天了。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她们兴奋到失眠。
李敏躺在床上说:“我算是知道了,写生的目的就是让我更加热爱W大。”
第二天五点半就起来,六点半就上车集合。
郑意眠坐在位置上打了个呵欠,正准备酝酿一下睡意,听到赵远在后面说:“我靠,我们学校附近开了个密室逃脱?看图好刺激。”
李敏也兴奋了,回头去看:“是吗,场景布置得怎么样?”
赵远把手机递给她:“你看,还挺逼真的。”
“啧,看起来就很有意思,不如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玩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
“行啊,刚好四个人一块儿,有优惠。”赵远说。
李敏伸手推了推郑意眠:“眠眠,密室逃脱去吗?”
“行啊,”她现在困得要死,管他什么逃不逃的,世界清静最重要,“去。”
李敏笑笑,说:“行。”
说完,李敏看她只穿一件单薄衬衣,问:“冷吗你?”
“有点。”郑意眠答,“上回穿外套热,这次空调开好大,没想到又冷了。”
“那你外套呢?”
郑意眠耸肩:“外套在箱子里,拿不了了。”
“我有件多的,”一直没开口的梁寓忽而发话,从后座站起来,“搭我的吧。”
郑意眠实在是困得不行,没力气睁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盖下来,搭在自己的肩头和身前。青草香味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带着一股烤雪的味道。
没有精力再思考,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梁寓的外套很大,裹她一个绰绰有余,余下的衣料刚好能把她的大腿根也遮住。
这么近似于“全副武装”之后,终于不会觉得冷了。
///
回去的路程比来的路还要更漫长。
郑意眠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摇摇晃晃挨到了中午。
她和李敏准备去休息区吃点东西。
休息区也没什么好吃的,郑意眠犹豫了一会儿,拿了桶泡面。
开水机就在不远的地方,她把调料放好之后,去开水机旁边打水。
旁边不知道是哪来的一群男生们,看样子是高中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话题,一个人开始追着另一个人打。打着打着就玩起来了。
玩得疯起来了,就开始满区乱窜。
郑意眠站在开水机面前,看了一眼正四处奔跑的人,准备等他离远些再开始打水。
好不容易等人离远了,她按下龙头,又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大笑。
…最好别撞到自己了,她盯着手里的面,没法挪动目光,看着里头腾起的白雾,想,万一被烫到了肯定很疼。
未几,旁边有碗搁上大理石台面的声响,很轻很脆。
梁寓皱眉看一边的人,语调里隐有不耐:“…没看到有人在这里打水?”
笑声一下就全停了。
这时候,工作人员才冲出来制止:“不好意思,休息区不能乱跑,也禁止大喊大叫,请大家文明用餐。”
那群人一窝蜂地散了,到走也没敢说一句话。
水打到注水线,郑意眠把拨杆抬起来。
水停了。
梁寓在后头等着她,看她盖上盖子的时候问:“在车上还冷吗?”
他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和旁人不一样。
她摇头,笑了笑:“不冷了。”
///
车在下午六点才抵达学校。
郑意眠小声问李敏:“你说梁寓的衣服,我是现在给他,还是洗了再给他?”
“还洗什么啊,”李敏看她,“这才借着盖了一会儿,没必要洗吧。而且晚上回去也有点冷,搞不好别人要穿。”
想了会,李敏说:“你直接问他吧。”
停下的那瞬间,大家发出一阵抑制的欢呼和叹息声。
郑意眠在这样的小骚动里站起身,回头问梁寓:“外套是现在给你,还是洗过再还你?”
赵远忽然问:“你们洗衣服是手洗还是用洗衣机?”
梁寓眄他一眼,而后对郑意眠开口道:“一件衣服,不用这么麻烦。”
他朝郑意眠伸手:“直接给我吧。”
“嗯,好,”郑意眠把叠好的衣服递过去,“谢谢啦。”
他笑了:“没事。”
下车时候,李敏还在跟郑意眠说:“你跟他,不是在道谢,就是在道谢的路上。”
郑意眠这才回忆起来,原来截止到现在,他已经帮过她很多次了。
好像真如他那句话说的,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他好像真的,就一直会在。
所以她才在面对他的时候,有种出乎意料的安全感吧。
郑意眠跟李敏率先回寝修整,梁寓跟赵远这边把事情做完,也准备回去。
走了两步,梁寓蹲下来,把衣服放腿上,蹲下来系鞋带。
赵远撇嘴:“拿件衣服还这么麻烦?”
说完就准备去扯他的衣服:“我给你拿着塞你包里吧。”
梁寓目光却是一凛,抬眼道:“你敢。”
赵远手就停在那儿停了半晌:“你说的是,我给你拿衣服还是我给你把衣服塞包里?”
梁寓系好鞋带,站起来,把外套重新搭在手肘上:“都是。”
“我靠——”赵远又忽的笑了,指着那件外套,“我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喜欢你的衣服啊,大几千的外套你都他妈能随便乱扔,怎么,轮到这件,别说给你揉一团塞包里了,我连拿都不能拿啊?”
梁寓懒得理他,知道他的话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拿着衣服继续往前走。
赵远在后面边追边说:
“就因为嫂子搭了几个小时?”
“你这人也太双。标了吧…”
“之前是谁在车上说——‘一件衣服,不用这么麻烦’的?”
“…”///
写生完那天,正好碰上周三。学校放的两天修整假碰上周末,假期就延长成了四天。
郑意眠还记得,刚要来W大的时候,袁雅千叮万嘱:“放假了就回家来,妈妈给你把不想洗的衣服洗了,再给你做几顿好吃的。”
到家之后,袁雅问她:“写生和军训怎么样?”
“还可以,”她说,“就是天太热了。”
自然是免不得一顿闲聊,她家家庭气氛好,很容易就让人觉得愉悦。
在家休息两天之后,郑意眠就回学校了,这两天李敏课没少催她,说等她一来就能去密室逃脱了。
回寝也没多久,李敏立刻跳起来道:“票买好了,走吧,逃脱去!”
两个人到了密室逃脱,梁寓和赵远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老板问:“人到齐了是吗?那我就把两个房间给你们…”
郑意眠:“…两个房间?”
“啊对是这样,这里是两个人一个房间最好,我和赵远打算去这个第一间,那你们俩就去第二间吧!祝好运么么哒!”
飞快说完这段话之后,李敏拉着赵远闪进了第一个房间。
郑意眠:?
算了…习惯了…
她跟老板讲:“那麻烦给我们第二间开一下门吧,谢谢了。”
老板领着他们走到第二件房的门口,开门放他们进去。门锁上的那一刻,里面的灯全部熄了。
墙上似有鬼火绰约地闪动,骷颅头、血手印、被刷上红漆的里间的门,无处不透露着森冷可怖的气氛。
郑意眠挪了挪脚,就感觉到脚底也有什么。
里头的光仅能视物,鬼屋密室逃脱的感觉就更强了。
梁寓站她旁边,并不害怕,为了缓解她紧张的情绪,他还特意放大音量:“不用怕,我来就好。”
这个房间很大,门很多,需要一个个开到最后,才能拿到最终要的东西。
首先,是应该找第一个铁门的钥匙。
郑意眠伸手抓了个盒子,一打开,里面就喷出粘稠的红色颜料——
她是真的受惊了,手一松,盒子直接掉到桌面上。
她下意识直接回头去找梁寓,抓住他袖口,发出了一声,类似受惊后的低声呜咽。
“没事,”梁寓拍她背,“假的,朱红色颜料。”
他看她还懵着,拿了张纸给她擦干净手指,动作很轻柔。
大概过了十分钟,郑意眠终于说服好了自己,恢复过来,准备继续找。
找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按钮,“滋滋”两声,像是什么东西打开了——
里面居然还有台电视机!
郑意眠的惊呼正要逸出口,忽然有人捂住她眼睛,手掌温热,在她要看到恐怖画面前及时制止住。
梁寓站在她身后,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的低哑,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别看,有点吓人。”
她心砰砰狂跳,不知是因为什么,但虽看不到画面,却仍能听到那股被无限拉长的声音…
梁寓凑近她耳边,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十九减十四等于多少?”
郑意眠:“…五。”
他声线稍冽,微沉:“八十七减八十五呢?”
她逐渐听不到电视机里的声音了:“…二。”
“那…”梁寓顿了顿,旋即问道,“九减八等于…?”
作者有话要说: 等于几呢几呢几呢
有没有人看懂寓哥滴小心思?看懂的人里选50个发奖励~
这也甜得太过分了吧:)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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