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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夜宴

紫微流年Ctrl+D 收藏本站

  幽暗的室内,重帘紧闭,入耳便是粗重的喘息声。

  销魂的□□和床帷轻响交织,一双□□的男女纠缠难分,细汗密布在年轻健美的躯体上,快速而有节奏的律动。随着一阵猛烈的冲刺,绷紧的肌肉松驰下来,男子利落的翻到一边,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身边的女子面色潮红,瞳孔微张,犹沉醉在激情的余韵中。许久,她慵懒的支起头,卷曲的长发不经意的垂落,媚眼欲流,风情万种。

  “今天你好像很高兴。”男子半坐起来,轻浮的打量着她的脸,

  “我?确实有点。”她懒懒的微笑,有种隐秘的兴奋。“晚上有好戏看。”

  “什么样的戏?”浓眉一轩,他随口发问。

  “教王要召迦夜侍寝。”她低低的笑起来。“这还不是好戏?”

  男子按住惊讶,“我只听说赏了她东西,还有这重含义?”

  “那个老不死的总喜欢玩这种把戏。到底不是媚园随意尽兴的玩物,表面上总要虚饰一下,先赏东西再要人,一贯如此。”

  “我以为他对迦夜那种模样的没兴趣。”男子垂下眼,手沿着凹凸的曲线游移。“能入眼的至少也该是真正的女人。”

  女郎吃吃娇笑,对无形的恭维心领神会。“那倒是,他一向喜欢成熟的女人,不过对迦夜……”

  “迦夜如何?”

  “倒也未必全是□□。”

  “你是指……”

  “约摸是有点猜忌。”玉手攀上麦色的胸膛,轻抚结实的胸肌。“只怪这一年迦夜反常,像是被千冥支配,由不得他生疑。”

  “所以用这种方式试探?”

  “迦夜若乖乖听话,即是对教王忠诚无虞,届时再给她点甜头,千冥的影响便不足为虑。”

  “要是不从?”

  “还没有人敢不从。”柔媚的声音冷下来,“谁敢拒绝教王的邀宠,纵然迦夜已稳踞四使之位,激怒了教王照样后果堪虞。”

  “我也奇怪,迦夜和千冥何时结成了同盟,处处唯他马首是瞻,莫非已经……”

  女人忽然伏身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丰满的娇躯一阵乱颤,诱人血脉贲张。

  “笑什么。”男人视而不见,仿若随意的探问。

  “你们男人真是……”好容易收住笑,她仰起脸毫不掩饰的流露讥讽。“愚蠢。”

  “怎么说。”

  “个个都以为迦夜被千冥掌控,怎么从没有人反过来想。”

  “你是说?”

  “我是说你们小看了迦夜。”她翻身下床,全不在意□□,一件件穿上衣服。“那丫头精得像鬼,千冥早被自己的□□所累,由她摆布于股掌之上了。”冷哼一声,艳丽的面容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意味。“看她的样子,千冥必定讨不了什么好处,只怕连滋味都没尝过就被她耍了。”

  “你未免把千冥说得太无能。”

  “无能倒不至于,那家伙野心太大欲望太盛,总想什么都要,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怎知道千冥不曾得手。”心下认可她对某人的评价,嘴上仍是调侃。

  “看她的样子像有过男人么,平素她根本不和人接近,十有八九还是处子。”媚眼隐约有一丝恶意的笑。“得不到手千冥才更是垂涎,男人就这么贱。”

  “这话说得可真是……”他不轻不重的在雪肌上咬了两口。“照你的推论,迦夜今晚会如何应对?”

  “谁知道。”女郎由着他抚弄,带着看戏的轻漫。“当年我就当被狗咬了,忍过一时便好,反正教王也只图个新鲜。”

  “若迦夜……”

  “你担心她的影卫?”女郎一语道破,笑吟吟的斜睨。

  “嗯。”他并不掩饰。

  “这个么,万一迦夜失势,把他弄过来就是了。”

  “怎么弄。”

  她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你不方便出面,我去说服教王把他调至手下如何,必让你妥帖放心。”

  “你?”他忽然一笑。“何时这么积极起来,莫不是你也动了心?”

  “说起来那家伙确实生得俊,且是迦夜的得力臂助,收过来可谓百利,再说我又不像迦夜那般冷淡乏味,白白浪费了上品。”她坦然直承,大大方方的道出。

  “你倒是坦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也不怕忙不过来。”他低声笑斥,看似抱怨却无恼意。彼此心知肚明,除了好色,此举也有挟以为质的深意。不过只要殊影无恙,紫夙这点小心思不足为虑。

  唯一的问题是,迦夜会如何应对。

  天山绝壁之上,万壑松涛阵阵翻涌,如碧云千重。

  一轮明月洒下万缕银光,辉映着山间灯火辉煌的奢靡夜宴。

  成百上千盏精制宫灯绵延,宛如天上的尘星坠落凡间。精巧的漆案一字排开,白玉盘中罗列着诸国盛宴上罕见的珍肴美味,葡萄美酒注入夜光常满杯,如赤色宝石一般炫丽夺目。娇美的少女持壶掌酒,裙摆动处,玉坠牙环相碰,琳琅之声不绝。

  教中大小执事井然有序的按身份落坐,偌大的宴场竟无一杂语。

  厚重的红毯上,妖娆的舞娘随着轻妙的乐声飞旋,艳红的舞衣大胆轻佻,□□着雪白的纤腰。赤足金铃,流苏覆额,纱衣彩带凌空飞扬,曼妙如天女降临。

  玉阶之上,清矍的教王面带微笑,尊贵优雅的俯视众人,宛若神邸。四使在下方依职务分列左右,身后各自的影卫垂手侍立一旁。阶位分明,等级森严,不容逾越半步。

  酒过三巡,乐至酣处,众人的精神也略为松驰下来。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宴,以教中近年声势之盛,足可歌舞升平纵情享乐。

  千冥坐于四使上首,阴沉晦暗,不停的饮酒。一旁的紫夙倒是笑意盈盈,时不时飞个媚眼,纵然对方视若无睹也丝毫无损心情。

  迦夜没动筷子,破例倒了一杯酒极慢的啜饮,白生生的手扶着阔大的玉杯更显得小,黑眸暗如幽潭。

  九微坐于下首,目光时而在三人脸上打转,心下计量,又在扫到迦夜身后之人时暗叹。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垂首凝视着迦夜一举一动,唇抿的死紧,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教王倒是心绪不错,漫散的谈着风花雪月,除了紫夙婉笑应和,九微时有出言,其余两人几乎不怎么开口。

  空谈良久,最终话题兜转至重点。

  “迦夜。”

  不知几人心里一惊。

  教王噙着淡笑,随意而询。“今日所赐之物怎不见你穿戴,莫非是嫌轻了么。”

  “回教王,迦夜怎敢。”迦夜的手微微一抖,随即镇定如斯。“教王厚赐,迦夜惭不敢受。况且自知形如幼童身量单薄,当不起如此珍物,只怕戴了反有东施效颦之态。”

  教王舒开长眉。“既是赐赏何必多想,下去换来我瞧瞧,可会真如你说的那般。”

  迦夜静了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至玉阶前跪下,仰首吐出清音。

  “迦夜斗胆,自甘万死,恳请教王收回赏赐。”

  九微险些以为自己听错;千冥手一软,酒杯撞得叮然一响;紫夙的笑意定在了脸上,其他教众蒙然不觉宴饮依旧,唯有最高的一方静谧如死。

  教王的脸上也没了笑容,俯视着下跪的小人。

  “我不曾听清,你再说一遍。”

  在这样威迫的视线下出言简直是种折磨,迦夜脸白如纸,一字一字重复吐出。“迦夜斗胆,自甘万死,恳请教王收回赏赐。”

  连紫夙都开始佩服她的胆色。

  冰冷的眸子泛着凛意,高大的身躯忽然从玉座上站起,立在迦夜身前,不可名状的压力如山影袭来。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迦夜匍伏阶下,以额触地,话音却十分清晰。

  “迦夜本自寒微,能有如今所成全凭教王栽培教养,万死不能回报一二。有机会侍奉左近实是求之不得,幸运至极。怎奈命运多舛,福禄淡薄,心虽向往,此身却不堪奉用,尚祈教王明鉴。”

  王者顿了顿,压力稍轻。

  “此话怎讲。”

  “迦夜幼年跟随师长曾习秘术,武功底子全凭秘术支撑。此术只需体质相近,短时即可有成,然一旦初始,终身不能近男女之事,否则便是功力散尽,经脉寸裂而亡。迦夜自惭形骸,蒙教王不弃垂怜有加,不敢不据实相禀。”

  清冷的语音停了停,又继续道下去。

  “命不足惜,能承欢左右已是托天之幸,只是今后无法再为教王效犬马之力,心实有憾,还望教王明见万里,怜悯属下一片忠耿之心。”

  空气仿佛凝滞了。

  “何种秘术有此功效,若敢谎言欺骗,你当知下场。”淡淡的话语蕴含无上威胁。

  “摩罗昆那心法。”此言一出,有所知的尽皆色变。

  摩罗昆那心法,相传为天竺秘术。非童女不能练就,盖因练功之时须佐以毒物,时生幻相,惟有无情少欲之人方可挨过幻境,极易走火入魔,十有八九吐血而亡。即使练成也不能动欲心,稍有犯禁无异于自杀,是以虽然威力极大,却鲜少有人修习。

  “迦夜资质驽钝,师长授以此术至今方有小成,绝不敢矫言欺上。非此难逾之碍,定当亲奉巾栉,赤诚之心日月可鉴,教王若是怨怪,属下甘服墨丸。”

  这句话一出,饶是阴鸷的教王也不禁微微动容。

  墨丸与赤丸相类,都是以蛊虫伏于人体控制其行,但墨丸并无终极解药,唯有每隔一段时日服药压制,一旦服下,终身不脱。仅在最下层的奴隶身上使用,身为四使的迦夜自承愿服墨丸,便是等于将性命剖白于前了。

  “摩罗昆那心法,这么说你仍是童女之身?”沉吟片刻,教王出言质询。

  “教王若有疑虑,请以守宫砂验看。”

  微一颔首,近侍迅速捧来玉盒,以银针挑出,鲜红的丹砂落在玉雪般的纤臂上,果然拭之不去,反而愈增其艳。

  教王的目光终于柔下来。

  “既是功法所限,此事便作罢吧,也怪本王不察。”

  “多谢教王怜恤,迦夜万死难报。”

  “珠宝即已赐赏,便无收回之理,算是抵你所受的委屈,无需再辞。”王者点点头回转玉座,等于宣告事情已了。

  “教王厚恩,迦夜铭感五内。”

  一阵山风吹过,汗透的背心冰凉,她极缓慢的抬起头。

  不远处,紧抿的唇终于舒展,绷紧的神经一点点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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