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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毫不意外的喝大了。苏楠的事情对我造成一定打击,在可控的范围内,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但事实上内心十分懊悔。
我在饭局当中以超高频率举杯,虽然到后期,已经基本没有人附和,但我依旧耕耘不辍,把目力所及的所有液体抄起来倒进嘴里。
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如果哪一次喝酒没人喝醉,那绝对是一种极为不正常、极为不健康的状态。所以大家似乎并没有对我的酒醉意外,只是我一直嚷嚷着要让二飞带我找姑娘,肤浅露骨,毫不掩饰对异性的渴望,没出息的样子令众人扼腕。
我曾经说过,二飞是一个狂热的妇女爱好者。所以对于我的要求,二飞在诧异之余满口答应下来。
但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我不愿回去面对那间空荡荡的屋子,不愿看到那张曾经在无数个夜晚被我和苏楠压得吱吱嘎嘎响的床,不愿独自呆在那。
其实是我多虑了。以我那时候的状态,无论被人丢在哪,都会在最短时间内失去意识。只是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被二飞和大伟架着来到一家洗浴中心。
我用残存的清醒维持着直立行走,然后倒在洗浴中心大堂的沙发上等着二飞帮我拿来手牌,毛巾,又嚷嚷着让服务生帮我脱掉鞋袜,趿拉着拖鞋晃进浴室。
洗澡的具体过程已经记不太清。据说那天我头发还没全湿就叫着让服务生拿休息服,带我们进包房。
二飞和大伟被我催得屁股冒烟,囫囵冲洗一下之后跟随服务生来到休息区。服务生问,大哥您需要点什么服务。
不等他俩开口,我叫喊着,要姑娘。有啥服务要啥服务。
大厅里休息的人有不少被我惊动,纷纷朝我们这边看。我不管不顾,放肆得叫嚣。二飞和大伟搀着我再上一层楼,这里全部都是独立包房,其作用可想而知。
我依稀记得进了房间之后,我倒在包房的床上,对二飞说,你俩滚蛋。让姑娘快进来。
不久,果然来了一位姑娘。姑娘的相貌我已经没有印象。关于那一天,我仅剩的印象是我对姑娘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我说你快去找个盆,我想吐。
当我把胃里的酒精残食彻底清空后,整个世界开始围着我打转,无论是天花板,还是房间里的电视机,床,地毯——我睁开眼,视线中的一切都在转;我闭上眼,一块黑幕在我的脑海里转。
我被转得心烦意乱,闭上眼睛想看这块黑幕到底能转多少圈,开始在心里默默记数。不记得数了多少圈,我终于让自己睡着了。
每次大醉以后,不管多么睁不开眼,我的睡眠质量总是特别差,会不断重复醒来睡去的过程。而且,由于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冷清的环境中,我缺乏安全感,更是很难进入深度睡眠。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我接到了耗子打来的报警电话。
我不确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总之,在我昏昏沉沉中,手机铃声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闭着眼睛摸索,在洗浴中心提供的睡袍口袋中摸出手机,也不看来电号码,按下接听。
电话中,耗子时隔许久之后再次喊我源哥。问,你在哪。
我说。操,不知道。
他问,你和谁在一起。
我说你管得着吗。你有事没有。
耗子说,有事,我们这边干起来了,你过来一趟吧。
经过一番折腾,我已经清醒不少。尽管脑袋依然疼得不行,但已基本恢复正常思维水准。我说,跟谁?
耗子说,你到了再说吧。甭管谁跟你在一起都带过来,事情可能有点复杂。
我问地址,耗子说,我们在醉月轩。
我思索一番,问,怎么那么耳熟。
耗子说,哎呀,就是胡瘸子开的那个歌厅。好了不说了我还要继续打电话叫人,你赶紧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