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初到的罗阳于走投无路之际想起在江洲时,曾听人说起过有个姓宋的江洲人单身闯荡北海,两三年内白手起家干出了一番事业。于是,罗阳心中一亮,何不设法投奔这个发迹了的老乡呢?打定主意后,罗阳按着记忆中的名字,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姓宋的那家企业的所在地。
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核实了对方的身份之后,罗阳诚恳地开口请求说:“我也是江洲的,想在你们公司找份工,您看……”
宋经理眼也不抬地答道:“我还正想裁人呢,没工!”
“还望宋经理看在老乡的份上帮帮忙。”
“老乡?江洲几百万人呢,我帮得过来嘛!没事干就回去吧。”
“能回去我早回去了……”
“别把自己说得跟条汉子似的,有什么不能回去的?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差不多吧。”
此语一出,宋经理着实吓了一跳:“真、真的呀?”
“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麻烦你的。”罗阳其实是在说老实话。
“不麻烦,不麻烦!”宋经理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叠钱递给罗阳。这种事宋经理这两年经得多了。都说是树大招风,这话果然不假。你好好地做你的生意,可不知从哪就能冒出个绿林好汉来,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往往只好拿钱打发了,求老大爷保佑别惹祸上身。此刻,宋经理对罗阳的态度就是认栽了。
罗阳却不明就里,诧异地问:“我是找工作,不是要饭。”
“我、我这儿实在没工作。”
“那就算了。”罗阳转身要走。
宋经理拦住他:“拿着拿着。”
罗阳想想接下:“我叫罗阳。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宋经理忙说:“不用不用,别、别嫌少就行!”
罗阳觉得莫名其妙,但实在是手里没钱寸步难行,罗阳还是拿了钱走了。对于宋经理的误会,罗阳全然不知。他哪里知道,自己一离开宋经理的办公室,宋经理的报案电话就直接打到了萧文那边。
当时,萧文正在和娄老板谈一笔大买卖,可一接到宋经理的电话,萧文立即对娄老板说:“娄兄,对不起,我有事得马上出去。”
娄老板问:“那批货怎么办?”
“你跟别人做吧。”话音未落,萧文人已经出去了。
“嘿,送到手边的钱不赚,你是不是买卖人哪!”娄老板真是难以理解。
其实尽管萧文生意做的蛮顺手,可他钟爱的到底还是刑侦这份工作。所以这次一接到案情,萧文立刻兴奋起来,就像一个被招回战场的老兵那样,跃跃欲试地赶赴前线。
就在萧文到处打探,在北海的大街小巷寻觅罗阳的踪迹的时候,罗阳对潜在的危险却浑然不觉。
这天,罗阳来到邮局,想给梅英发个电报,一来看看梅英是否已经平安到家,二来也想打听打听消息,看看自己返回江洲是否安全。可因为罗阳的字体很难辨认,又因口音不同和邮局营业员难以沟通,才只得作罢。好在手里还有两个钱,在加上又碰上了几个江洲来的老乡,彼此间互有照应,罗阳也就打算暂时再在北海呆一阵子。
一天,在北海的街头,罗阳和来北海游玩的宋涛不期而遇。两人相见真是分外眼红。
宋涛一上来就迎上去,拦住罗阳挑衅:“你来北海干什么?”
“玩。”
“玩你娘的头!你看你个熊样子,在江洲都影响市容,还敢跑北海来!”说着宋涛抬手打了罗阳两耳光。
“你凭什么打人?”
罗阳和宋涛打起来,但根本不是宋涛的对手。罗阳急了,拔出刀子。没想到还没刺到宋涛,就被他把刀夺去,折为两截。罗阳被彪悍的宋涛打倒在地。宋涛又给了他一脚骂道:“马上给我滚回江洲!你个婊子养的胆敢不回去,以后见一次打一次!”罗阳蹲在地上捂着脸。宋涛一脚将罗阳踹下台阶:“滚!看着你我就胀眼!”罗阳爬起来,狠狠地看了宋涛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也该着罗阳倒霉,被宋涛打了没几天,罗阳又在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被当地的一伙小流氓给揍了。跑到僻静处,罗阳为他的伙伴擦去脸上的血迹,恨恨地说:“手里有家伙,我非放倒他不可!”
没想到同伴说:“我那里有,你敢用吗?”
“真的?”罗阳的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
萧文这边为了寻找罗阳的下落,除了向北海市公安局求援外,还和江洲本部取得联系通报了情况。很快,常闯打来了电话,说广东那边有消息了,罗阳在那边确实捅了人,他让萧文做一下准备,这两天就带人下北海。
去机场接常闯的时候,萧文的二手车坏在了半路上,因而迟到了老半天。一到机场,意外地倒是先碰见了肖丽萍。本来,肖丽萍加入周诗万的公司被派驻北海这些情况,萧文也陆续掌握了。可没想到这么巧,两人会在机场相遇。肖丽萍是来接周诗万的,原来周诗万和常闯他们坐的是同一班飞机。肖丽萍听到萧文说不干警察改行做生意了表示万分意外,随后不知何故,她突然认真地说:“萧大哥,要不我跟你干吧。”说着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萧文。萧文回避着肖丽萍灼热的目光,客气地回绝了她。
常闯和刑警队的五子一见到萧文就抱怨他的迟到,萧文忙做解释。常闯听了有些诧异地对萧文说:“家里可都传开了,说你发了大财!”
萧文苦笑道:“你也信?”
几个人正在打出租车,一辆车停在他们的出租车旁,肖丽萍从车上下来喊道:“萧大哥、常队长。”
周诗万随后从里面出来说:“萧大哥?哎,常队长,你们怎么还没走?”
常闯答道:“车坏了。”
周诗万大方地说:“搭我的车吧。”
“好啊!”常闯答应以后,看看萧文,才发现萧文有些尴尬。
肖丽萍打开后备箱盖,萧文把他们的行李提上去。
周诗万特意对萧文说:“请上车!”
常闯忙着往车里钻:“萧文,来呀!”
萧文却说:“你们走吧,我得修那辆破车去。”
“咳,我叫人给你弄回去不就完了嘛!你们哥俩一起好好聊聊。”周诗万故作好意地坚持着。
“不必,还是我自己弄吧。”萧文也很坚持。
后来,还是周诗万用车把萧文的破车拖到了北海的一家大酒店。周诗万把常闯和五子带进一间豪华套房。
五子一看屋里的陈设有些犯傻,愣愣地说:“这怎么住啊?”
常闯瞪了他一眼:“别给咱警察丢人哪!”
萧文追进来说:“常闯,我车修好了,走,跟我过去吧。”
周诗万挽留着:“咳,萧大哥,房都开了,就在这儿住吧。”
“常闯。”萧文盯着他要他拿主意。
常闯却犹豫着。
周诗万替常闯解围说:“萧大哥,常队长查的肯定不是我,我不用避嫌吧?这酒店老板是我朋友,我跟他都说好了,你们能报多少,他就收多少,绝不让你们违反纪律。再说这么高档的宾馆江洲还没有,你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嘛!怎么样萧大哥?”
萧文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常闯。
常闯为难地看着萧文说:“萧文,周总也是好意,你看……”
“你现在是队长,你看着办吧。”萧文脸上没露,可心里毕竟不痛快。
没想到常闯完全不顾萧文的反应顺势说:“那就,那就先住下吧,要是住不惯,再搬到你那儿去。”
常闯的变化是萧文始料不及的。他哪里知道,在他不在江洲的这段日子里,周诗万在潘荣和常闯两个人身上没少下功夫。现在,常闯不仅对周诗万没有提防的戒心,反而把周诗万引为了亲近好友。而萧文对周诗万的突然发迹始终心存疑虑,对周近两年来的所作所为虽然知之甚少,可萧文觉得跟周诗万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萧文坚持原则的态度,在现在的常闯看来,多少会显得迂腐而不合时宜。
周诗万此来的目的之一仍然是萧文,去年以来,周诗万在北海开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当萧文被调往北海的消息传来之时,周诗万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萧文也许会对自己在北海的作为构成威胁。这次常闯来北海办案,周诗万特意与常闯同行,希望能够借此接近萧文。他保持着拉拢萧文之心,希望能再在萧文身上努力一下。没想到萧文“死性不改”,一上来就让周诗万吃了一个软钉子。
常闯和萧文在北海警察陪同下,很快找到了罗阳的下落。他们来到一家小旅社。具线报,罗阳连日来曾在此出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北海的同行封住屋后的去路,常闯和萧文直接来到罗阳化名登记的108房间的门口。
常闯掏出枪,示意服务员开门。服务员开了门,萧文一把把她拉开。常闯、五子和萧文冲进去。常闯挥枪喊道:“别动!警察!”可是屋里没人。
“人呢?”常闯问服务员。
“刚才还在呀!”
“要不要蹲守?”常闯问萧文。
“很可能跑了。”萧文答道。
萧文估计的不错,罗阳此时确实已经身在开往江洲的火车上了。
倒不是因为走漏了风声,而是罗阳终于和己回到江洲的梅英取得了联系,得知被刺伤的广东烂仔并没有死,知道自己没多大的事,才敢起程回老家的。罗阳还贴身带着从北海的同乡手里买到的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
晚上,常闯来到萧文的住处。萧文拿出酒和几样下酒菜招待他。两人边喝酒边闲聊,常闯告诉萧文张平和市局刑警队的女警刘泷结婚了。
萧文说:“好嘛,也不告诉我一声。”其实张平的脾气他也清楚,张平不好张扬,办事也总是不哼不哈的,不过听说别人结婚,萧文难免就又想起自己和梅莉的事。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跟梅莉联系上了。萧文终于明白了梅莉是有意躲着自己的,想及此,萧文转而问道:“哎,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调回去?”
“不知道。还调回去干啥?这儿不挺好嘛!”常闯说。
“咱俩换换?”
“我倒是想,可局领导不放心哪!”
“北海的开发热已经降温,江洲来的人大部分都回去了,再呆在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你回去也帮我吹吹风。”
“吹风没问题,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常闯也有他的顾虑。
萧文叹了口气。
常闯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举杯说道:“放心,回去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吹,直到把你吹回去为止。这行了吧?”
萧文这才露出了笑容。
回到江洲,常闯把萧文的请求跟潘荣提了。潘荣听了却沉吟着不说话。
常闯又说:“梅莉已经好长时间不理他了,他再不回来,搞不好真要吹。”
“这样吧,让他先回来休个长假,把梅莉的事处理一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潘荣算是格外通融了。
就这样,以休假的名义,萧文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江洲。下飞机的当天晚上,萧文就直接来到江洲宾馆梅莉的办公室。可他还是晚来了一步,梅莉的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经理。
“这不是梅莉的办公室吗?”萧文问。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她去哪儿了?”
“我们宾馆在省城办了一家联营企业,她去那儿了。您不知道吗?”
萧文“哦”了一声转身想走,男经理叫住他说:“先生,有什么业务跟我谈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再见!”说着萧文出去了。
那男经理不解地摇摇头暗骂:“赚钱有什么不一样?人民币又不分公母。”
晚上,常闯请客给萧文接风。他告诉萧文,罗阳已经找到了,但里面好像有些误会。
常闯边吃着一块甲鱼的裙边边说:“他在广东,为了救人,打伤个烂仔,吓得躲到北海去。他本来是想找份工,阴错阳差,被人误以为敲诈勒索。这孩子也够倒霉的!”
“真的?怪我,偏听偏信。”萧文自责道。看来这次是冤枉罗阳了,不过还好,罗阳也没受什么损失,仍旧在集市街摆摊卖货。
酒足饭饱,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常闯熟练地签了字。萧文疑惑地看着他。
常闯一笑说:“有人付。”
萧文心中更加疑惑了。没想到自己不在江洲的这两年,警队的风气也变了。看常闯刚才签单的熟练劲,外人怕是要把他当成生意场上的大老板了。
第二天,萧文来到集市街去找罗阳。
罗阳和梅英从外地回来以后,也算是见了些世面,琢磨出一些小本生意的路数来,两人合伙在集市街办了一个日用百货的小批发部,因为进货灵活经营有方,生意还挺不错。
萧文进门的时候,两人正跟人谈着买卖。梅英一见萧文意外地叫道:“萧大哥?”
罗阳忙给萧文让座倒茶。
梅英急忙把顾客打发走:“好好,就照你说的价。(在合同上签字盖章)你拿着提货去吧。”
顾客笑着出去了。
萧文四处看看说:“做上正经生意了?不错!”
罗阳不好意思地说:“咳,小本买卖。”
萧文转而说:“罗阳,对不起,在北海差点让你背黑锅……”
“萧大哥,看你说的。”罗阳倒真不是客气,他知道宋经理那事都怪自己没经验,怪不到萧文头上。
趁罗阳被人喊出去,萧文问梅英:“你姐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知道?”
“我打过电话,可总是没人接。”
“她换电话了。怎么,她没告诉你?”
萧文只有苦笑。
梅英同情地说:“她在省城,你要不要去找她?”
萧文有点儿失意地说:“不了,我明天就回北海。”
这样,萧文这次回江洲没能见到梅莉。送萧文上飞机的时候,尽管萧文努力地掩饰着,可常闯还是挺替萧文难受的。
过了几天,常闯又找潘荣想说说萧文这事,他问潘荣:“潘局,萧文的事怎么样了?”
“我看他还是在北海再干一段时间吧。他这一年给局里交了不少钱,真帮局里解决了大问题,要不宿舍楼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开工呢。”潘荣冠冕堂皇地说。
“可以找别人去干嘛!”
“那不又有个熟悉过程?再说,他回来怎么安排?”
“他当队长,我来副的!”常闯和萧文情同手足,更何况他自认能力确不如萧文。
潘荣一笑说:“你呀!”言下大有怪常闯太不成器之意。
“潘局,我可从没求过你,这回萧文的事我求你帮帮忙!”常闯语气诚恳地说。
“我会考虑的。忙你的去吧。”潘荣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时候调他回来?”常闯不依不饶。
潘荣有些不高兴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死缠烂打了?我说现在就调他回来管用吗?你着急有什么用,这么大事总得局党委会定嘛!”
“我没说你个人能定。可这事党委会前不沟通好,开了会他也未必调得回来。萧文你也知道,沟通的事从来不会做……”
“是不会做还是不想做?”
“这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朋友一场,这个忙我总得帮他。”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我会考虑还不行吗?”
“我想知道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常闯,你想干什么,操纵党委会呀?你也太过分了!”
常闯呆了。
潘荣义正词严地续道:“哦,你跟每个党委成员都事先沟通好了,党委还开会干嘛,是党委领导你,还是你领导党委?”
“潘局,你也别急。我刚才说的话是有些过分,可局里有些人在对待萧文的问题上,恐怕比我更过分!”常闯的倔劲上来,可也是不管不顾。
“你说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着瞎起劲?”
“我看不过眼!更何况萧文是我最好的朋友。”
“萧文的事我会考虑,我现在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潘局,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说完常闯转身走了。
潘荣恨恨地哼了一声。他想不到自己一手扶植的常闯,竟会为了萧文的事跟自己大吵一架。难道自己对萧文的打压真的这么过分吗?
尽管最不希望萧文回江洲的人,除了潘荣就数周诗万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发生的事,倒是帮了萧文一个大忙。
一天,周诗万派陈树明带人去美都公司,找张老板去收对方拒付的工程款。
陈树明和马卫东得令,立即带着马崽赶到美都,直闯总经理办公室,杀气腾腾地围住张老板。
张老板一见来人忙说:“明哥东哥,你们……”
“我们来收钱。”
“两位大哥,不是我不给钱,是你们的工程质量太差,人家不给我钱哪!”
“哪有做完了工程不给钱的道理?别说那么多废话!”
“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弄张质量验收证?”
“万哥只交代我们来收钱,其他的我们不管!”
“那我是实在没钱哪!”
马卫东看看陈树明,陈树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只听见里面一声惨叫。
美都的员工围在门口喊道:“张总!”
片刻,门开了,只见张老板躺在地上,陈树明、马卫东他们从里面出来。
马卫东对愕然观望的美都员工喝道:“看什么?”
陈树明冷冰冰地说:“你们老板犯病了,还不快送他去医院!”
说完一伙人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同是这伙人,却在周诗万的带领下,给常闯庆贺生日。在《HAPPY\\\\BIRTHDAY》歌声中,服务员推一辆食品车进去,上面摆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点了27支蜡烛。餐桌旁,常闯和刑警队的人都站起来。周诗万和潘誉跟着食品车进来。周诗万递上一份贺礼对常闯说:“生日快乐!”
常闯忙谢过。
周诗万指着蛋糕说:“先把它消灭了。许个愿吧!”
常闯默祷。然后一口气吹灭27支蜡烛,大家鼓掌起哄。
突然,常闯的手机响了,常闯接听后对周诗万他们说:“万哥,潘誉,你们坐!我去一下。”
周诗万问:“有案子?”
常闯点点头,又说:“各位,好好玩!等我回来!”
报案的人正是美都的张老板。常闯赶到医院,在张老板的病床边听取了事情的经过。可张老板却并没有想到,就在刚才,那些打了自己的凶神恶煞,还在称兄道弟地跟眼前的警官常闯一起过生日呢。
晚上,周诗万又回了公司一趟,他发现周莲还在电脑前工作,她的手边放着碗方便面,显然已经做了很长时间。周诗万问周莲为什么不回家,周莲说加班是因为公司账目太乱,如果不亲自整理,怕将来检查起来会有麻烦。周诗万附在周莲耳边小声说:“那我告诉你个秘诀吧。你放心,没人查咱们公司账的。”周莲不相信地看着哥哥。周诗万笑笑。周莲挑出一堆票据问:“大哥,这几个都不是咱们公司的人,为什么他们签的单我们也报?”周诗万不容置疑地答道:“我同意的你报就是了。”周莲指的那些不是公司的人,正是常闯、潘荣等人,这笔乱账当然是不需要周莲来操心的。
兄妹俩正说着,常闯突然连夜到访。
3个人打过招呼,常闯盯着周莲说:“周莲?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周诗万说:“小莲,你还记得吧,那年在集市街,不是他和萧大哥,我们就吃大亏了,哪儿还会有今天!”
“怎么会不记得。”周莲认真地看了常闯一眼。
周诗万把一串钥匙放在桌上对常闯说:“你来得正好。这才是我想送你的生日礼物。刚才人多,不方便给你。”
常闯拿起钥匙来问:“这是什么?”
“绿宝园8栋808的全套钥匙。”
“那可是全市最好的住宅小区呀!多少钱?”
“工程是我做的,他们给了我几套房子抵工程款。房子是中套,三室一厅,市场价60万,成本价……”
“剥了皮我也不值那么多钱哪!算了吧。”常闯又把钥匙放下。
“你有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没钱就先住着,有了再说。”周诗万简直就是在露骨地收买。
常闯正色道:“那怎么行!”他又看看周莲说:“周莲,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万哥谈点事。”
周诗万却说:“没事,说吧。”他心里有数,常闯此来是为了美都的事,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常闯问道:“美都怎么回事?”
“美都?哦,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催了多少次,他们一分钱也不肯付。”周诗万装糊涂。
“催账是催账,也不能把人弄住院哪!把人打的差点残废。”
“我只是让陈树明马卫东他们去催催账,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让他们跟我走一趟吧。”
“有没有别的法子……”周诗万心存侥幸地问。
常闯摇摇头。这时常闯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听。电话是潘荣打来的。潘荣告诉常闯,市里领导指示,这种经济纠纷我们少插手,由他们自己协商解决,解决不了可以找法院嘛。潘荣的意思很明确,是要常闯不要再继续追究。常闯也分不清这是潘荣自己的意思,还是孙启泰的意思,但有一点很明确,他们都在极力维护江南公司,维护周诗万。在这种情况下,常闯知道跟潘荣争辩也是徒劳,他灵机一动,突然转而问潘荣:“潘局,萧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小子也知道跟我讨价还价了!好吧!”潘荣愣了愣,在电话里没好气的答应了。
常闯对自己拿萧文调回江洲的事作为交换的小聪明很是得意,他收机回到周诗万办公室,对等在那里的周诗万说:“万哥,你告诉马卫东陈树明他们,这几天别出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要找他们俩。”说完告辞走了。
等常闯出去,周莲着急地问周诗万:“哥,你们还打打杀杀的?”
“江洲有多少家企业被三角债弄垮了,你知道吗?”
周莲摇头。
“67家!我不想做第68家,不管这是个多吉利的数字!”
“可以找法院嘛!”周莲还是一派天真。
“你以为那67家没找过法院吗?”周诗万反问。
周莲只有苦笑了。
第二天,陈树明告诉周诗万,美都的事解决了,张老板在病床上开了支票。张老板还说不打不相识,很想跟周诗万交个朋友。周诗万听了得意地大笑起来。
常闯对美都事件的处理,让周诗万觉得很满意。但想想如果没有萧文的事,常闯会不会执意追究下去,周诗万又觉得有几分不放心。他决定进一步拉拢常闯,尽管常闯拒绝了周诗万赠送的房子,但周诗万如果想要把一个人拉下水,他就不会没有办法。自此,周诗万经常约常闯打麻将,每次,都是陈树明和马卫东作陪。3个人一唱一和地,把戏演得很逼真,不仅每次都故意输给常闯钱,还让常闯一点也觉察不到他们的用心。一天,到散局的时候,常闯照例不肯拿赢来的钱。于是周诗万故作公平地说:“算了,别让常队为难了。这笔钱留着吧,下次打牌给常队作本儿。”常闯不疑有他,只说得专款专用,就答应了。这样,这钱就算是常闯名下的了。常闯却并不知道,他赢的钱都被周诗万正正当当地投进了股市。周诗万的用意很明确,用这些赌资赚来的钱,常闯恐怕就无法拒绝了。运用金钱的魔力,周诗万自信必能达到目的——让常闯手软。
竹影摇曳,转眼又是夏去秋来。
罗阳的小侄子已经蹒跚学步了。他和梅英的生意也发展顺利。这天,两人在罗阳家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梅英提出现在的经营范围小了点,如果能再加些经营项目,肯定能多赚些钱,可就是工商局那个朱科长比较麻烦。于是两人商定专门请朱科长吃顿饭,晚上再请他玩玩,争取一次搞掂。
江洲市著名的娇苑歌舞厅。震耳欲聋的乐声,光怪陆离的灯光,伴着台上一打扮妖冶的女歌手的歇斯底里的嚎叫。
宋涛挽着阿萍撞门而入,后边跟着几个小混,他旁若无人地摇摆着走到一台子前坐下四下看看,不知怎的,突然骂道:“嘿,又是这小子!你看这土杂种还蛮风光的,把江洲漂亮的妞都泡上了,我来杀杀他的威风!”
他的女朋友阿萍劝道:“这是歌厅,人太多,算了吧。”
“就是人多我才要教训他!这江洲是我宋四爷的天下,哪有他寻欢作乐的份!”宋涛起身向一角落走去。
顺着宋涛的视线,罗阳、梅英和一中年男人坐在一起,那当然是工商局的朱科长,几名穿着时髦、长相漂亮的小姐陪他们喝酒听歌。宋涛大步走到罗阳面前。
罗阳愣了一下:“四哥!”
宋涛一把揪住罗阳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你还知道我是谁?”
罗阳陪着笑:“四哥我怎么会不知道!”
宋涛凶蛮地说:“那我在北海说过的话你怎么忘了?”
梅英拉宋涛的胳膊:“四哥,我们谈生意,给我个面子。”
“你算什么东西!”宋涛一把将梅英甩出去,继续逼问罗阳:“你敢把我的话当放屁!”说着就给了罗阳一大嘴巴。
所有的人都懵了。中年人躲到一边去,小姐们也躲开了。
梅英扑上来,被宋涛一脚踢出去。宋涛左右开弓,打了罗阳十几个耳光。罗阳咬住牙关,一声不吭。宋涛把罗阳扔到沙发上说:“再让我见到,弄死你!”说完得意洋洋地走开了。罗阳擦去嘴角流出的血,狠狠地盯着宋涛的背影。
宋涛几次三番地为难罗阳,早已令罗阳怀恨在心。无奈,罗阳身材矮小,力斗是断断打不过宋涛的。可今天,宋涛也欺人太甚了,罗阳虽然一直忍耐,但宋涛还是搅了罗阳的正事,罗阳心中燃烧的怒火再难平息下去。晚上回到家,罗阳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当着梅英的面拿出手枪,熟练地装上弹夹。梅英惊异地叫出声来:“你!你真想大干一场?”“要想站住,只有靠自己,别人谁都靠不住!”罗阳说这话时表情异常凝重。
几天以后的一个夜晚,宋涛和一伙混混照例在蜀王火锅城狂呼滥饮。这家新开张的火锅城生意火爆,不光火锅味道正宗,这儿的小姐也新鲜水灵非常地道。一伙人吃着喝着,眼睛却一刻也没闲着,宋涛还不时地摸捏一把服务小姐。
阿萍坐在宋涛身边嘟着嘴,满脸的妒意,她见宋涛实在放肆,就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不高兴地先走了。宋涛赶紧拿出钥匙说:“回去吧!今天我们哥儿个要喝个通宵,争取突破一百瓶大关!”阿萍走出大门,回头望去,见宋涛正将一个服务小姐揽到怀里,她暗自骂道:“狗日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阿萍回到宋涛家,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扭动臀部,自我欣赏。她得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那些小姐算什么,比我差远了,哼……男人就是贱,吃不到嘴的肉才说香!
阿萍走到淋浴器下。突然,阿萍好像感觉到有什么动静。她回头一看,发出了一声尖叫。
罗阳站在她身后,目光阴沉盯着阿萍。他手中拎着手枪,手枪闪着黑亮的光泽。
阿萍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睁大眼睛,目光里含着惊恐,呆呆地站在淋浴器下。
罗阳扯下浴巾,扔到阿萍身上。阿萍机械地用浴巾包裹身体。
罗阳抬起枪口朝卫生间门外晃了晃。阿萍小心翼翼地移动双腿,走出卫生间。
阿萍走到卧室床前停住,转过身看着罗阳。
罗阳猛地把浴中撕成两半,捆住阿萍的手脚。接着把阿萍身体扳过来,拉过床头的毛毯,盖在阿萍身上。
阿萍满脸发懵的样子,抖动着干裂的嘴唇,声调里带着哭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涛在哪里?”
“他在火锅城,说要喝一个通宵,我就先回来了,你该去找他,不能对我……”
罗阳在默默想着。
阿萍艰难的扭动身体,用舌尖舔舔干燥的嘴唇,微微发红的眼睛尽量流露出妩媚,说话时竭力做出温柔的表情。
“罗大哥,是宋涛跟你过不去,跟我没关系……哎哟……胳膊都快压断了,罗大哥……你能扶我坐起来么……”
罗阳神态略显温和,但目光依然是冷冷的。他俯下身,把阿萍托起。拿过被子垫在她背后。阿萍半躺半坐,显出舒服许多的样子挺挺身体。阿萍对罗阳甜甜的笑了笑。
罗阳没有丝毫表情地走到床边,回身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阿萍又说:“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我等他。”
“罗大哥,你放了我吧!这事全怪宋涛,他这样对你,确实太过分了!我劝他不要这样,可他不听啊!等他回来,我再好好劝劝他,让他向你道歉!”
“我等着。”罗阳斩钉截铁地说。
“他、他晚上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罗阳阴鸷地盯着阿萍:“有你。”
阿萍打了个寒颤:“罗、罗大哥,这、这是你和、和宋涛的事,怎、怎么能对我……”
“但愿他能回来。”
阿萍快崩溃了:“罗大哥,你是有情有义的人,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对我这样!”
罗阳不理睬阿萍。他掏出香烟,点着,眯缝着双眼看墙上的壁钟,无动于衷。
阿萍绝望地闭上眼睛。
时钟还在走动。窗帘有了些亮白色。
罗阳站起,把枪口对准阿萍的脑门:“对不起了,要怪你怪姓宋的吧!”
阿萍紧紧地盯着枪口,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使阿萍面孔扭曲,发抖的身体缩成一团。
罗阳伸直持枪的胳膊,扣动板机的手指慢慢收拢。
一声清脆的响声。是空枪,可阿萍双眼一闭,吓昏了过去。
罗阳收起枪,几步窜出……
事后,等宋涛带着阿萍来见叶贯武的时候,阿萍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等叶贯武问过了事情的经过,宋涛恨恨地说,“我要亲手杀了他!”叶贯武见劝不住他,只好令手下盯着宋涛,别让他闹出大事来。
其实罗阳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呢。
这天罗阳的接到梅英的传呼,说发现宋涛在工商街茶馆喝茶,而且只有他和朱春林两人。
罗阳立刻赶到,他让梅英叫个出租车,在茶馆门口等着,别熄火;而后自己只身向茶馆走去。
茶馆里,宋涛和朱春林在喝茶。突然,宋涛的BP机响起来。他拿出手机,可手机没电了。宋涛起身离座去回电话。
接近茶馆时罗阳故意放慢了脚步,进门后他没急于上楼,先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然后一步一个台阶慢慢上楼。罗阳登到楼上,用目光搜寻着宋涛。只见朱春林一人在翻阅杂志,却不见宋涛的踪影。
罗阳一愣。他想了想,几步跨到朱春林背后,用枪抵住朱春林后背。罗阳压低声音喝问:“宋涛那?”
朱春林哆嗦了一下,欲回头。
“不准动!宋涛在哪?”
朱春林胆怯地答道:“他去找电话回传呼了……你想干什么?”
罗阳不说话,揪朱春林的衣领子。
朱春林慌了:“有事好商量,别胡来!”
罗阳骂道:“你们什么时候跟老子商量过?站起来!”
朱春林乖乖站起。罗阳后退一步,把枪口往下压了压,对准朱的屁股开了一枪,朱春林瘫倒下去。
茶馆“轰”地炸了,茶客们纷纷站起,欲拥向楼梯口逃走。朱春林趴在地上挣扎。
“转告宋涛,他再随便欺负人,我随时取他性命!”说着罗阳手一甩,对着朱春林腿部又开一枪。
朱春林的惨叫声中,罗阳收起枪,几步窜到楼下。
罗阳走出茶馆,快步跑走。梅英正倚在出租车旁等候。罗阳跑过来,和梅英跳到车里。出租车疾驶而去。
干下了这么两件大事,罗阳在江洲的黑道上一夜之间声名大振,甚至被盛传为江洲第一杀手。很快,居然有人慕名前来请罗阳相助。其中有个叫九娃的,长期被宋涛的手下王勇军敲诈,最近因为对方索要的数额太大,九娃实在给不了,被王勇军率人砍成了重伤。九娃托人通过梅英找到了罗阳。当罗阳、梅英来到九娃的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床上躺着的浑身缠满绷带的九娃时,杀气又浮现在罗阳的脸上。
罗阳和梅英查出王勇军经常在机床厂一带出没,两人马上赶到了那里。机床厂因效益不佳早已停产,大门旁贴着无限期放假的通告。罗阳和梅英大步走入。
空旷的厂房,寂静的车间。王勇军和3个青年在仓库门前的空地上打牌。
罗阳提着枪和梅英并肩飞步奔来。
王勇军扔掉牌,忽地站起,掏出火药枪喊道:“快操家伙!”
罗阳、梅英在距王勇军等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罗阳用枪点着站在王勇军旁边的青年喝道:“我是罗阳,今天没你们的事,快滚!”
3个青年撒腿就跑,王勇军愣怔了一下,也转身奔逃。
“孬种!”罗阳骂着对着王勇军开一枪,因距离较远,未打中。罗阳紧追几步,瞄准王的腿部又开一枪,王勇军一个踉跄,栽倒地上。罗阳追上,对着他屁股踢了一脚说:“今天留你一条狗命!马上赔偿九娃的医药费!3天内不送钱来,我叫你脑袋开花!”
“一定!一定!”王勇军哪敢说不。
“你告诉宋涛,下一个就轮到他了!”罗阳说这话时当真是豪气贯云。
罗阳的一连串作为陆续传到了叶贯武那里,依叶贯武的经验,他认为如果和罗阳这样的亡命徒硬拼,宋涛只怕还会吃亏。如果再闹下去,肯定会惊动警方。为了避免出现失控的局面,叶贯武把宋涛叫来,向他晓以利害,劝宋涛忍住一时之气以大局为重,设法同罗阳和解为上。宋涛想想自己在明罗阳在暗,实在是防不胜防,硬拼下去自己也难落个好下场,不得不承认叶贯武说得有理。
于是由叶贯武出面,请曾出手救过罗阳的陈树明、马卫东代为说和。
陈树明、马卫东请示了周诗万,周诗万自听说罗阳的“壮举”后,就存了收服罗阳之心;因此也就不念宋涛的旧恶,命陈、马二人趁机结识一下这个江洲第一杀手。于是陈树明、马卫东约了罗阳一道喝茶。
陈树明开门见山地对罗阳说:“王勇军托我和卫东向你求和,他的腿也伤了,双方都不要找了。王勇军愿意为九娃出医药费,先带来2000元,缺的以后再补齐。你看怎么样?”
罗阳不说话。
马卫东说:“我们也是受人之托,都是吃这碗饭的,还望罗老弟给个面子。”
罗阳沉吟半晌道:“既然两位老大出面,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气不过才打抱不平,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罗老弟果然侠肠义胆之人,我代王勇军表示感谢了。”陈树明喝彩道。
“不敢不敢!”在同道前辈面前,罗阳确实不敢太过猖狂。
“看样子我这个马王爷以后也得请罗弟关照喽!”
罗阳连忙敬烟:“二位老兄是我久仰之人,我敬还来不及呢,万万不可如此挤对小弟!”
3人哈哈大笑起来。
罗阳和宋涛自此休战一轮。
罗阳的所作所为对社会治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两次枪击使得江洲的老百姓人人自危,每到晚上人们都留在家中不敢出门,生怕招惹煞神引祸上身。各方舆论也纷纷指责公安部门的无能,这些日子以来,市局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为此,局里专门开会研究对策。
会上,冯局长对常闯说:“我们找你来,是想请你谈谈眼下的治安情况。不必泛泛地谈,着重谈谈暴力犯罪的情况。”
常闯答道:“前几年,市区暴力犯罪比较猖獗,经过几次打击,暴力犯罪分子或者被法办,或者洗手不干了,或者去了别的地方,目前没有暴力犯罪案件发生。”
潘荣问:“真的?”
常闯点点头。
潘荣说:“可我听说,上个月,一周之内发生了两起枪击事件。”
常闯满不在乎地回答说:“我也听说了,可没人报案。”
潘荣大怒:“没人报案就是没有吗?”
常闯也不服软:“没人报案你让我怎么查?”
眼看两人争吵起来,冯局长阻止道:“咱们这是谈工作,谁都不要有个人情绪。张平,你有什么看法?”
“常闯说得有一定道理,刑警队日常工作就很多,没人报案的事他们也确实不可能都去查。”张平冷静地说。
“就是嘛,要把市民茶余饭后闲谈的那些烂事都查清楚,你们再给我派300个人吧。”常闯抱怨说。
张平却反驳道:“常闯,我是说你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并不是全有道理。市民的闲谈可能不都是真的,可万一是真的、哪怕只有一点,怎么办?我认为,对于枪击这种严重暴力事件,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不论线索从哪儿来的,都应认真查实。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到了有人报案那天,局势恐怕不是我们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当然,刑警队人手不足也是事实。因此我建议,撤消刑警队在北海的点,把萧文调回来,充实刑警队的力量。”
常闯赶紧附和道:“好啊,我没意见。”
潘荣愠怒地喝止说:“你没权发表意见!”
这时,冯局长目光扫向潘荣温和地问:“老潘,你哪?”
潘荣犹豫了一下低声吐出两个字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