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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河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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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说一下我和刘菲的事情。我将言言送走之后,生活恢复常态。随后一段时间里,为了摆脱之前的某种想法,我开始与刘菲频繁联系,认为她或许是突围的关键人物。我邀她共同饮酒,刘菲起先觉得莫名其妙,后来也接纳了,其时,她还来过我家数次,我做几道不错的菜,吃得相当愉快,关系进展较为顺利。甚至在她去外地进货时,我还在商场帮她守过几天摊位,虽然并不太擅长,市场嘈杂,人流密集,令人厌烦,但我劝说自己,也要去逐渐适应,总得有所付出。

这一段的交往也使我发现,我对刘菲并不完全了解,从前的印象里,她颇有几分风情,来者不拒,开朗乐观,不拘小节。这次实际接触时,我发现她的内在性格跟外表差别很大,经常会露出小动物一样的警惕眼神,其心思缜密,对他人情感的细枝末节也能照顾得到,反应迅速且得体,她在经营童装生意的同时,还有几项其他投资,对于未来很有规划,这些都令我感到意外,相比之下,我过得简直是浑浑噩噩,一塌糊涂。

我努力向她所期望看到的方向转变,振作精神,每日固定时间写作,很有规律地进行阅读和身体锻炼,深秋时节,我们还同去爬过一次山,经过夏天里住过的院落,发现里面好像已经无人打理,山门紧闭,灰尘遍布,如同一座破败的寺庙,日落风起时,我们沿原路返回。

登山过后几日,我正式向刘菲提出,想要开始这段关系,她却将我拒绝。我很不解,追问原因,她也没有说清,大致意思是,要是放在几年之前,也许有机会,是可以在一起的,但现在不行了,那段时间过去了,既无法追回,也不能重现。我对此十分不解,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呢?过去的又是些什么呢?究竟是什么主宰着我与刘菲之间的关系?想不明白。被拒之后,我非常失落,偶尔街上与刘菲碰见,她对我客气得不像话,与那些来买衣服的顾客无异,仿佛在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亲密的时刻,无论是写作还是生活,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停滞状态。

一次酒醉,冲动之下,我给赵昭拨去电话,告诉她说,我想去南方生活一段时间,准备多陪陪言言,以弥补逝去的时光。赵昭不知在忙什么,爱搭不理,听到这里时,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说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她走之后,你的心里仿佛漏了一个大洞,呼呼灌着西北风啊。我没有说话。只一瞬间,赵昭便收起她的嘲讽语气,措辞严肃,语调冷淡,对我说,这些事情你没必要跟我讲,自己决定,如果当我是朋友,来咨询意见,那么我的建议是,你不要来。我还是没有说话。赵昭说,对了,言言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回来后提过你两次,如果我这么说,你能好过一些的话。

我仍准备动身前往南方,临走之前,约来李闯和周亮为我饯行。我们在一家烧烤店吃到很晚,每个人都喝了十几瓶啤酒(不太寻常,通常是我和李闯喝得较多,周亮对酒极为克制),饭后,李闯提议去洗浴中心,连按摩带住宿,享受最后的好时光。于是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李闯坐在前面指路,我和周亮坐在后排,其间,我闭目休息,周亮也没有说话,快到地方时,忽然将他那一侧的车窗完全摇了下来,风猛烈地灌入,噪声很大,我一下子精神过来,紧抱双臂,挺直身躯。周亮转头望向我,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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