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掏出一百块钱让他跳,他会说,我觉得这事吧,有点儿悬。
然后你再掏出一千块,你就看到这人已经七窍流血躺在楼下地上,最后的遗言是,我觉得这事吧,准成。
然而这次他已经没有那样的幽默感。
磕螺蛳一个人在那儿说,我是一个文人不是一个枪手,这点你要搞清楚。我写的东西是有生命的。
然后老枪上去马上将他抡倒在地,再揪起来问他,还有没有生命?
磕螺蛳一个劲地说:没有生命没有生命。
此后一切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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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螺蛳死后我们的反应是少了一个分钱的。之前我们一直将他当外人,这人又生性怪癖,本不该在这个世界上活那么长久,他选择的自杀方式是从楼上跳下去。
老枪一开始的反应巨大,以为是被自己一下给抡的,常常暗自嘀咕说,我觉得这事吧,有点儿玄。
整个过程仅仅是我们被拖到派出所录了两个小时的口供,老枪对那警察说,文学青年嘛,都是这样的。
那警察看老枪一眼,说,那你小子怎么不跳楼呢?
老枪说,我不是文学青年。
然后我们就给放出来了。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们站在世纪坛下面,面对梅地亚,正好看见一个歌手从里面出来,马上被一帮记者包围。我跟老枪说,磕螺蛳恐怕是没有福气享受这个了。
老枪说,我觉得这事吧,有点儿玄。
我说你该不是内疚自己把那小子给打得失去人生目标了吧。
老枪觉得应该不会,因为他下手不重。
我说,你觉得这小子的女朋友现在在想什么呢?
老枪说,想死得正好吧,可能她正愁想分手没理由。你说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有没有纯情一点的呢?
我说你那初中的小妹妹就不错。
结果我说完这话以后老枪就失声痛哭,回去的路上听见罗大佑的《未来的主人翁》,只听见里面反复低吟着“飘来飘去飘来飘去……”我和老枪就决定回上海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