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叔道:"我不开门你又怎么样?"彭昆"嘭嘭"地敲着门:"这门又不是钢铁做的,即便是钢铁做的,二十多条好汉难道还破不了?弟兄们,是不是呀?""是——"外头异口同声。
陈余祥、陈百威吃了一惊,听出外头果然是大队人马。
两人小声商议,以他俩的武功杀开一条血路逃命不难,问题是做人不能不讲道义,这样一走了之,那南叔一家怎么办?情况越来越危急,彭昆下了最后通牒,左右为难之际,两人一致认定:悄无声息逃出去是唯一的办法。
入地,两位没有土行孙的"遁地术",那就爬屋顶吧。
好在屋顶不高,叠两张椅子就够着了。
陈余祥令阿威在地下保护,他爬上椅子用手轻轻地把瓦片向下推。
此时,外头的彭昆忙碌起来,高声吩咐道:"弟兄们,打起精神,千万别让东莞仔逃了,前后,左边看牢,还有屋顶,谁愿意去屋顶?"苏小枫应道:"昆哥,我去,我最喜欢爬屋顶,不过……"彭昆:"啰啰嗦嗦干嘛,快点上!"陈余祥吐吐舌头,跳了下来。
那边,南叔一家急得没了主意,陈余祥搬动椅子被一枚铁钉划破了手指,便想起房角落有一堆铁钉,这些铁钉是南婶捡回来的,大多是码头钉木桥用过的,收起来准备卖给废旧店。
有了!陈余祥捡起几枚铁钉在靠右墙的地方挖了起来。"
丁"字形结构的墙很好挖,加之当时的工匠砌屋用时的是石灰沙,一挖便掉,很快挖了一个洞。
彭昆在外头撞门了,南叔沉不住气悄悄跑过来,见两位正在打洞于是冲着外面说:"阿昆,不要撞门,我把门打开好不好?"彭昆道:"你几时开呀,明年、还是后年?!"南叔道:"当然是今晚上,你总得等我的老婆、女儿穿戴好了再进来,男女有别嘛。"
陈余祥、阿威趁南叔拖延之际,奋力挖穿了邻家的墙,钻了过去。
邻家的男主人被彭昆、南叔他们吵得睡不着,又听到自家墙壁上有锉器挫动的声音,执了煤油灯过来查看,见进来两个人就要叫喊,陈余祥央求道:"老兄别喊,我是南叔的侄儿,被人追杀!"屋主明白过来,引两位至后门。
这时阿祥、阿威才看清屋主的容貌:个子矮小,面部轮廓分明,鹰钩鼻、鼻梁窄且直,眼睛不大,但滴溜溜十分灵活,一看就知是位精明角色。
陈余祥见他四十岁上下年纪,问道:"阿叔尊姓大名?"屋主道:"免尊姓文,贱名一个'贵'字。"
陈余祥说:"毁坏的墙壁日后一定修葺,还望文贵叔多多谅解。"
文贵道:"两位休说这些,逃命要紧。
外头那个彭昆我认识,是有名的恶棍,落在他手中没有好果子吃,跟我来,后门可能没有埋伏,不要出声,看我手势行事,我先去侦探侦探。"
文贵在前引路路,过内房时把灯吹灭,陈余祥隐约见床上的罗帐里睡着一个女人,估计是文贵老婆。
开了后门,文贵装成小便去探了虚实,认为安全,方招手示意陈余祥、陈百威出去。
后门是一块不到两米宽的狭长小巷,与另一家共有两家都在此处安置了粪坑。
绿头苍蝇被惊动后在厕所里乱撞,一股屎尿味直冲鼻孔。
陈余祥、陈百威走得十分小心,担心惊动屋主会招惹多余的麻烦。
两人一直顺着小巷走下去,那边吵声嚷嚷,弄不清在说些什么,陈余祥一心想着尽快脱离危险区。
越过大约七、八栋房子,那边的吵声渐渐消失,俩人才走出窄地,来到街巷,喘息片刻,陈余祥想起这样离开太不负责了,应该关心一下南叔那边的情况。
"阿威,我们回去看看。"
阿威道:"发觉了怎么办?"陈余祥:"小心点,我们就躲在附近好了。"
两人从另一条巷折回去,估计离何南家不远,躲在墙角静听。
但什么声音也没有。
阿威:"是没事了吧?"陈余祥:"不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