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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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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闻姒解他衣衫的手一顿,眸中泪珠滚动滑落。

水汽氤氲遮挡她美眸,悲凉被压在眼底。

她未曾回答傅昭的话,只静静做手上动作。

如葱白修长的手指灵巧解开他腰间的系带,才看清傅昭身上的伤口。

胸前与靠近腰间的位置各有一道剑伤,不深,但却一直在流血。

她咬唇,方才才下去的情绪此刻又上来不少。

顾不得与傅昭置气,她起身从后头的衣衫柜子底下取出一个药箱来。

傅昭坐在原处等她,见她身影匆匆,于月色相衬,心口中的某处突然被填补上。

房中一阵静默,唯有蜡烛火星嘣落的声响。

其余全是闻姒翻找东西的声音。

乌发垂在身后,将她瘦削的背影给盖住。

傅昭眉心轻轻皱起,她嫁进府中时,好似也未有这般娇小。

人儿已经跑到他近前,才让他看的更加真切。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担忧,秋眸含泪,美萼动人。

手中乌木箱有股不知名的清香,闻姒将它轻轻放在傅昭的身侧打开。

盖子开合的一瞬,傅昭在里头见到不少的白瓷管,还有些许草药。

他多一份猜想,“你会医?”

闻姒拿着瓶罐的手一顿,轻声“嗯”下,又开始找寻合适的药。

可傅昭显然不想错过这一话题,紧接着问,“从前,好似没听说过。”

闻姒拿出一个瓷瓶,从里头倒些药出来放至在布上。

眉目淡然,将药轻压在傅昭的伤口处,“世子也未问过,妾身不才,只学过皮毛。”

傅昭听她自谦,可话语间全是疏离,有股眩晕感上来不少。

胸上伤口一疼,闻姒将药给压上去。

这药不是一般的刺激,让傅昭眉间瞬间布满汗珠。

他无意识泄露出呻.吟来,闻姒手上动作轻些,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疼惜,“可是弄疼世子了,世子忍忍,此药敷在伤口上确实有些疼。”

然傅昭脸色苍白,却依旧扯唇笑着说:“不打紧,娘子若是能唤我夫君,便不疼了。”

都什么时辰,他还有闲心打趣。

闻姒嗔他一眼,没答话,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可这次,傅昭的声音比平时更大些。

闻姒眸中满是不敢相信,这药按理说应是第一次最疼,怎得到他这处,一次比一次更疼起来。

她带着几分不确信的问道:“世子,很疼?”

傅昭垂头,没展露出表情来。

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却在告诉闻姒,他确实很疼。

不自觉的手劲放小不少,闻姒将手给挪开想看看他伤口究竟如何。

但却被傅昭握住,神色郑重。

在微微烛火的照耀下,傅昭面容清隽,虽受着伤,可不难看出俊朗来。

在平日中有些凌厉的下颌现下也多出柔和来。

闻姒瞧他的模样甚是担忧,眸子滑过几分不自在,柔声轻缓道:“夫君,让我瞧瞧可好。”

她话音才落,傅昭便将头给抬起。

玉冠闪过一丝的光泽,像及他黑眸中的狡诈。

唇角带笑,就连眸中都染上,哪还有疼痛。

闻姒也知她被骗,一时间绯红在脸上蔓延开。

除开在床榻之间几次,今日还是第一次,她唤傅昭“夫君”。

下巴被傅昭勾着手抬起,他沉着声音,将人溺在其中,“娘子,为夫很喜欢。”

咬着的唇也被他用修长的手指分开,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闻姒慌乱间挪开视线,却不想瞥见他未曾包扎好的伤口之上。

由着借口将傅昭的手给推开,“世子伤口还没处理好。”

可她想要再去上药的手被傅昭给握住,这次比上次还要重。

有些吃痛,傅昭松懈力气,然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娘子,该叫什么?”

迫于他的威严,闻姒最终红着脸嘀咕一声,“夫君。”

虽小,可傅昭听得却清楚。

心情大好将手给松开,满足的让闻姒帮他包伤口。

两处伤处理起来不快不慢,一盏茶过去,闻姒便全部处理好。

她将药箱合起放回原处,再回卧房之时,却瞧见傅昭正躺在床榻上,模样好不自在。

他今晚,要歇在这处?

闻姒忸怩不肯上前,可傅昭合上的眼睛却在此刻睁开。

眸中闪着光亮,还带着倦怠,他哑声道:“姒姒,过来歇下。”

可闻姒却大为吃惊,“夫君今晚要歇在这处?”

先是因得她的称呼,傅昭心情好了不少。

但紧接着又听到她后头的话,方才扬上去的唇角又落下,“本就是我们的卧房,有何歇不得。”

一句话就点醒闻姒,他们二人现在是何关系。

前几月,两人间尚有嫌隙。

傅昭就算回府,也大多数歇在书房,甚少回来。

只此一来,闻姒便忘却傅昭于她而言究竟是何身份。

缓步挪至塌前,她才一躺下,就被拥入一个炙热的怀抱中。

惊得想要动下,可突然想到傅昭身上的伤势,又忍着微动。

身上芳香渐入鼻间,蝴蝶骨先明隐在寝衣之下。

盈盈一握的细腰在他掌心之下,使得他不自觉便弯了唇角。

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处,傅昭含糊不清地道一句,“娘子,早些睡吧。”

闻姒紧绷的身体逐渐缓和,她在心中默默叹口气,罢了,大概也只是他的兴起。

晨光微亮,细碎的日光洒进来,照向床榻。

闻姒昨日睡得很沉,一连多日,她都未曾睡好。

可在昨夜,傅昭在时,她倒是有些久违的好眠。

青烟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来,将床幔给掀开一些。

可一见着里头的情形却登时又将帘帐放下,面颊骤然便红。

朝后退时,还不小心踢到桌脚,使得上头茶盏乱动。

一阵慌麻,傅昭被吵醒。

哑声厉色道:“还不下去。”

青烟连忙跑出去。

世子怎会在此处,她昨夜分明在后头守着,哪见着有人进去。

还真是有情趣,一大早可将她吓得不轻。

闻姒在青烟推门时便醒转过来。

只是当时傅昭还半搂着她,睡得正沉。

她一时不知是该告诉青烟不要过来,还是先将傅昭喊醒,帘帐就被拉开。

登时无言,闻姒偏头,对上傅昭早起有些阴鸷的眉目。

看上去还有几分小孩子气,与往日的他不大相同。

软言道:“该起了,世……夫君。”

听她称谓,傅昭起床不大好的心现下也便好不少。

大掌垫在脑后,像及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音色中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欲.色,盯得人不知该下眼在哪处。

闻姒被他看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将眼眸避开。

外头天光正亮着,帘幔隔开一些,可还有不少也照了进来。

落在闻姒的耳垂上,圆润上透着光亮,像似珍珠一般。

傅昭盯着,黑眸中情绪翻涌,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可却将闻姒弄得一惊,只想让他挪开手。

寝衣上透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想来他昨夜睡着时又压着。

闻姒抿唇轻声道:“夫君的伤口不若请个大夫来瞧瞧,也好放心。”

傅昭手上力道重些,松开指腹,看见上面的红痕,眸光又暗沉不少。

“不必,此事不宜张扬,再说……”话锋一转,他将话语又落在闻姒的身上,“夫人不是会,何苦要再找他人。”

这话真真是在打趣闻姒,吱唔一句,“我医术不精的。”

回想起昨夜她包扎的场景,倒也不像是不精。

傅昭状似不经意间问,“从何学会的,以前怎没听你说过。”

呼吸一滞,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闻姒搪塞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况且,夫君不知的事还多着。”

分明是正常语气,可早晨起来,她又娇下去不少。

话落在傅昭的耳中,倒是有几分嗔怪。

闷声笑下,傅昭道:“娘子教训的是,为夫一定多了解。”

他大掌缓缓抚上闻姒的小臂,昨夜就想做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做。

可闻姒却委推,嗓音都发颤,“夫君,我还要去给母亲请安。”

傅昭含上她的唇瓣,厮磨许久,红唇又变得娇艳起来。

连带着闻姒的眼神,都开始如丝,“母亲已经够安,你一日不去,她不会怪罪。”

可闻姒哪能这般,推着傅昭的胸膛,“夫君,不成的。”

傅昭见她实在慌乱,只得又亲一下,含糊不清说:“成,为夫陪你前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起身,两人朝孟氏的院落去。

见他二人不似从前那般别扭,孟氏面上高兴不少,连连嘱咐好些话。

她与傅昭走出院落,因得父兄之事难挨的心也放宽不少。

若是能一直这般,该多好。

青烟早在外面等候多时,见闻姒出来,福了福身子。

闻姒眼眸扫过,觉得不大对劲,她看向前面傅昭的身影,走的慢些,轻声问,“怎得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烟压低声音:“沈小姐到访。”

沈煦来的这趟未先三日递上拜帖,闻姒估摸着有事发生。

和傅昭说下才先一步回院中。

一进去,沈煦见着闻姒的模样,眼眶登时红了不少,“怎得消瘦如此厉害。”

“无事的,姐姐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煦瞧她眼角眉梢中带着几分甜蜜,终究还是将话说出来,“你父兄行刑的日子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狗:夫人香香,要抱抱~

你好大的福气啊傅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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