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误上贼车
她说的是那个上了车就一直睡觉的年轻小伙子我有点儿琢磨不明白,把这事儿给唐克说了一下,唐克也是两眼发懵,这小伙子究竟是干嘛的怎么身上带着解蛊的药
“不过估计不是坏人,可能也是练家子,”唐克舔着嘴唇想了想,我一想到他那嘴里刚吐出来过虫子,看他舔嘴唇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唐克瞪了我一眼道:“漱口了反正可能是顺路帮了一把,对了,刚才下车的是哪一站”
“盘沽。 ”
唐克点点头,记下了这地名,人家不点名不道姓地帮了我们的忙,多少要记住人家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嚷嚷,一个女人被送过来,差不多是两个人抬过来的,乍一看我以为是中蛊的,还纳闷儿解蛊的药怎么没有效果,谁知道人送过来了我一看,这女人的身体从全身的末梢开始溃烂,就好像被染色了似的。
等人到了眼前再一看,我就有点儿崩溃了,差点儿吐出来。
从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来看,伤口呈绿色,坑坑洼洼的烂了一层,表面的皮肤千疮百孔,至于底下的,烂得跟什么似的,像蜂巢一样,绿色的脓液冒出来一层,在脓液下面,是黄色的颗粒状,就像被剥开的百香果。
我捂着嘴一阵干呕,唐克直接当场就喷射了。
女人的身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腥臭味道,就放在车厢过道,很多人都远远地躲开了。
乘务员急得满头大汗道:“列车长,这咋办咋回事嘛这次出来这么多事儿”
列车长没动弹,让人联系下一站的工作人员,送女人去就医,我们站在旁边,唐克摆摆手道:“我能不能看一下”
有了唐克刚刚那一手,都拿他当神仙看,现在别说是要看看,他就是要开火车都没人拦着,唐克让人给他拿了双筷子过来。
唐克拿着筷子在女人身上拨弄了一下,筷子插进肉里,翻搅了一阵,稀烂的碎肉立刻黏在了筷子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只见唐克眯着眼睛,跟搭脉一样,不停调试着手上的手感,半晌,筷子猛地从肉里面抽出来,就看筷子上夹着一条虫子,就是那蛹虫蛊。
众人大惊,刚刚吃过药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的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心说要是晚了一会儿,自己恐怕也是这个下场吧。
然而唐克摇摇头,将女人翻身过来,叫来了之前的那个乘务员小姑娘,“这是你那个什么表姐表妹的”
小姑娘脑袋上下直晃,想上去拉这女人的手,可是手刚探出去,犹豫了一下又迅速抽回来了,恐慌地站在一边,不敢碰那女子。
唐克拍拍手,放下了筷子,摇头道:“蛊毒反噬,没法救了。”
下蛊的草鬼婆必须要面对的一件事儿,就是蛊毒反噬。
养蛊的人,不是说养了之后就这么养着,留到有用的时候放出来用这么简单,如果一段时间没有放蛊,蛊虫就会反噬到养蛊的人身上,所以经常有人无缘无故中蛊,不怪别的,就跟赌博的人时间长了不赌就会手痒一样,碰着了草鬼婆想下蛊,不下浑身难受,那就下到谁身上算谁的,倒霉活该。
想来这女人也是养蛊,到了该下蛊的时候,但是她居然到火车上来下蛊,这实在有些令人发指,那么多人受害,难道她自己就一点儿都没想过
唐克说女人没救了,蛊毒反噬,谁也救不了自己,另外一说,也是活该。
列车员们报了警,到了下一站的时候,两个列车员扛着女人下去处理,火车就这样一路继续往下开了,有不少人都还安排,下了车,我和唐克还坐在车上,不同的是这次受到了列车长的礼遇,火车有一节车厢是专门留给列车员睡觉的,我俩被人送到了那趟车上休息,唐克被列车长一路拉着打听下蛊的事儿,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有些纠结。
从古至今,当初发明蛊毒的人,是为了治病救人为养蛊喂蛊,而后不少人将它用在了歪门邪道上,报仇或是求财,可是凡是养蛊的人,哪个没有因为害怕蛊毒反噬而给无辜的人下过蛊那些中蛊的人呢就像我们今天在车上看到的这些人,就只是单纯的活该吗
唐克上床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了,火车正在匀速行进,车身摇晃,一前一后的,唐克知道我没睡着,轻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你不是圣母,不是救世主。再说了,大家都中蛊了,就你没中蛊,自己心里偷着乐去吧。”
一说起来这事儿我就清醒了不少,歪着头躺在床上想心事儿,忍了半天终于对唐克开口问道:“为什么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
“我早就说了,觉得你的体质特别奇怪,”唐克眨巴着眼睛望着窗外,一片山丘在车窗外好像皮影戏一般起伏交错,唐克道:“你好像不会中蛊,好像对这些东西免疫。”
唐克说得有些心虚,我也想不通,继续问道:“可是,我中了阴蛇蛊。”
“是。”
唐克没继续说,好像也在琢磨,我在旁边傻傻地等了半天,听到了唐克匀称的呼吸声,合着这孙子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列车长早早端着早饭来了,笑呵呵道:“放心放心,这次可没有什么蛊的了。”
我洗漱一下来吃了点儿东西,唐克打着哈哈下来,端着粥就喝了一口。
列车长问我们去哪儿,唐克给他说了个地点,是我们要转车的地方,说来也巧,列车长说他亲哥哥就在那个地方,还给我们留了个联系电话,说有什么事儿可以找他。
我们满口答应下来,毕竟就是转车,没什么要做的事儿,列车长又问我们到了那儿之后的下一步打算,听说我们要转车,列车长当时就替我们打了个电话,给我们联系了当天最早的班车,可以直接到崖塔县,等我们坐上车这一路上基本就没什么事儿了。
这倒是让我们挺意外,算是帮了大忙了,连忙对列车长道谢。
人家做事儿相当周全,我和唐克刚下了火车,手机就响了,有人说在火车站前面接我们,应该是列车长安排的人,我和唐克就上了车。
开车的是个戴墨镜的男人,墨镜和鸭舌帽下面能看到半张脸,胡子拉碴的,冲我们笑笑,带着我们往停车场走,男人开的是个普通的小轿车,驾驶位上还有一个人,带着口罩靠在座椅上睡觉。
“老哥打过招呼,说让我一路把你们安全送到,你们就放心吧”
男人的声音还很低沉,上了车还给我们递了两瓶水,给专车司机似的,特周到,唐克对我一笑,那意思是说,看,哥们儿这手艺不错吧,一路上认识朋友不说,到哪儿还有人帮忙。
唐克闯荡江湖多年,靠的就是朋友多,他这吊儿郎当的性格也说不上哪儿有魅力,就能吸引那么多人,相比之下,我就是个和社会脱节的宅男了。
车上了高速又下来,走山路,开车的男人给我们解释,说路不好走,可能到地方也是早上了,刚好他过去办事儿,顺路带上我们,要是坐巴士,得明天下午才能到。
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上,车子速度很快,男人开车的技术好,我坐着也比较踏实,最起码比唐克开车稳得多,没一会儿,人在晃晃悠悠中也睡着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唐克的嚷嚷声,醒来发现车已经停了,墨镜男从前排上下来,正站在唐克那边的车门前,将唐克往下拽。
我看到这架势就懵了,刚想起来,却发现身子没力气,软趴趴的,两条腿使不上劲儿,好像踩着棉花。
旁边的唐克虽然气势很凶,骂骂咧咧的,但是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他的体质我是清楚的,可是被男人拎着,就像拎着只小鸡一样。
唐克被拽下去之后,紧接着就是我,坐在前排那个戴口罩的家伙到了我旁边要把我往车下拽,我本能地跟他撕扯在一起,一把拽掉了这家伙的口罩。
看着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