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了几天后,在薛灵乔的专心洗脑下,田净植心里虽不能彻底放下,但已经看开了那件事。
田净植从外面晨跑回来,听到厨房里传来果汁机的声音。红心火龙果、苦瓜、柠檬外加一些蔬菜,摆得满满一案板,而薛灵乔正在认真地榨汁。
“我按照果汁食谱榨了很健康的蔬果汁,这次绝对不会食物中毒的。”
虽然是为了照顾她而特别制作的料理,但田净植还是忍不住干笑两声:“你自己喝吧,我现在没食欲。”
薛灵乔直接把果汁递到她面前,一脸期待地求尝试:“红色是最有食欲的颜色,来,试试!”
田净植咽了下口水,不想让薛灵乔太失望,抱着“大不了就再中毒一次”的决心接过果汁,一仰脖子,干了。
“你喝果汁的动作还是蛮霸气的。”薛灵乔突然低头靠近她,一脸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擦掉她嘴角的果蔬汁,这个动作突如其来,田净植愣愣地看了他两秒,才突然少女心爆棚地羞涩转身,然后以同手同脚的怪异姿态走出厨房。
躲进卫生间里,田净植拼命地往脸上泼凉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通红,心跳也抑制不住地加速。
薛灵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为什么跳这么快,田净植又在卫生间蹲大号的时候看男色杂志吧?什么恶趣味,薛灵乔一脸莫名其妙地出门去了。
今天是死者夫妇举行告别仪式的日子。夫妻二人的亲戚朋友的都来了,阚先生的妹妹大约三十多岁,一身书卷气,穿着小黑裙双眼通红地站在墓碑前。
待仪式结束,亲戚朋友都离开后,李晏之才去献花,然后给家属鞠了个躬,“阚小姐,请节哀。”
“谢谢,您是?”
“你好,我叫李晏之,是参与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察。”
阚小姐打量了他一下,深深地鞠躬,“求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李晏之谨慎地说,“能不能详细得跟我聊一聊他们?”
阚小姐点点头,神色哀伤。
“我父母去世得早,是哥哥和大嫂把我养大的。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没跟谁结过仇。几年前大嫂生了场大病要做手术,我又要去国外留学,哥哥才把祖传的一块明代翡翠玉璧给卖掉换了笔钱。没想到这笔钱最后还让哥哥和大嫂丧了命。”
“入室抢劫只是推测而已。阚小姐,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上周六,我还说尽快忙完手中的case就休假来看他们。”她说到这似乎想起了悲伤的事,掩嘴低声哭起来。
李晏之连忙递上纸巾,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此刻躲在远处的薛灵乔清晰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有了主意。
阚小姐离开墓园后,直接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阚小姐,请等一下。”看到阚小姐疲惫地走进酒店大堂,薛灵乔从休息区的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走过去,礼貌道,“刚才我同事李警官打电话给我,说他遗忘了一些细节,让我详细了解一下关于你说的那块玉璧的事。”
阚小姐没有怀疑,随薛灵乔一起到休息区坐下。
“是它吗?”薛灵乔把玉璧的照片递过去。
她拿着照片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是,这是我祖上的传家宝,不过为了生活,几年前我哥哥就把它卖掉了……薛警官,这个真的跟案子有关系吗?”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看起来没关联,但其实很关键。我想再多了解一些这块玉璧的事情,比如它的来历。”
听完薛灵乔的解释,阚小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拿起照片看。
“它的来历的确很特别。我父亲还在的时候,跟我和哥哥讲过好多次,那是一百多年的事了。我太爷爷是开当铺的,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一个戴着斗笠披着雨布的人急匆匆来当东西,就是这块凤凰玉璧。太爷爷问他玉璧的来历,对方不愿意说,但很着急想要当出去,于是太爷爷压了价就把玉璧收了。”
“来历不明的玉璧,怕不是他自己的吧?”薛灵乔推测道。
“那凤凰玉璧确是正经的好东西,太爷爷当时跟你一样的想法。后来太爷爷在装玉璧的金丝楠木盒里还发现了夹层,夹层里有一张照片,来当玉璧的人也在那照片上。”阚小姐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后来玉璧成了死当,太爷爷不舍得卖,就留下了当传家宝。”
薛灵乔若有所思,“照片上还有其他人吗?”
阚小姐回想了一下,“一个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后面站着那个来典当玉璧的年轻男人,两人笑得都很开心,看年龄应该是一对母子。”
“那张老照片呢?”
“我太爷爷一并传下来做纪念了。前些年卖掉玉璧的时候,哥哥留下了那张照片,一直收藏在家里。”
薛灵乔顿时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话。照片上的那个年轻男人应该就是他的仇人,只要拿到照片,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阚小姐叹了口气:“要不是生活所迫,我哥哥也不会卖掉的,他一直很自责。”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机缘,当年你祖上把这块玉璧传下来,就是知道它的价值。希望有一天后代走投无路的时候,能够用上它。否则它再好,也只是死物。”
阚小姐一愣,想了想突然释然地笑了。
“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么一讲,好像心里一下子轻松下来了……谢谢你……”
薛灵乔点头致意,得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应该道谢的人是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