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个星期,据说“你问他知道”调整了策略,从严对嘉宾进行背景审查,那一对大学生学霸双胞胎不知道是干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居然被刷了下去,换上来一对年轻貌美的姐妹,却是去年下半年超高热度的选秀组合“六翼天使”里面的杨雲和杨岚。
杨雲十九岁,杨岚二十岁,因为一对极其相似的精致巴掌小脸圈粉无数,她们据说是素人出身,靠对音乐的梦想和不懈的努力成为了“六翼天使”里的颜值担当。
空档的这个星期国家台播出了“故乡的诗情和哀愁”纪录片,由于过于矫情,被网友一顿嫌弃,血书要看长满了瓜的“你问他知道”。史上没有哪一个综艺节目是如此的严肃又如此的狗血淋漓了。
钟昆仑离开钟家老宅,慕云山就又失去了他的消息。漆少姗姗而来,开始着手对钟家老宅进行“维修”。当然……当他一脚踩进院子的时候,那一脸的表情难以言喻。
慕云山估计他要回去改第四稿,虽然她不知道钟昆仑同意的第三稿的全貌,但显然不能安排在一个混种着水果、花卉和果树的院子里。
漆少站在一地泥浆,插满了光棍枝条、到处洒满了折断的草花叶子的花园里,仰头思索了很久,回过头来看着慕云山,一脸的深思,“我本来认为这是一栋历史悠久的晚清古宅,它和茶文化息息相关,我们应该闻得到这栋房子的茶香、触摸到它的历史,能在它这里荡涤心灵,能从它的窗户里看到云的痕迹……”
慕云山十分反感这种聊天方式,感觉漆少再排比下去,她就要摸鼻子走人了。
然后漆少话锋一转,“但它现在种满了……这么多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慕小姐你有什么比较良好的建议,即不用拔掉这些东西,又能重新契合这栋房子……”
“我觉得大家就不要再在这栋房子的历史里执迷不悟了,”慕云山心想这又不是什么文明古迹,“这里是一个家,根据我住在这里的经验,这栋房子那两个破了洞的屋顶要补起来,补的材料和工艺要好,这关系到老房子的寿命。”她指着金银花压住的地方,“房屋有些砖缝有破损要修补,木材的地方腐朽的很多,也需要替换。有几个窗户变形,就换成格子形状的老窗户,和它的风格一样就行,有雕花的地方给它上油维护好,新维修的地方就不用雕花了,保持维修过的样子就行。重点是院子里……钟昆仑种了很多东西,我希望在板栗树后面修建一个园艺小屋,可以放铁铲、耙子、尖面铲、宽面铲、拔草器和水桶之类的东西,小屋里最好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可以做播种和扦插。”她说,“他一直在努力热爱生活,有时候用力过猛,但是他真的热爱生活……我相信比起恢复钟家古宅昔日的荣光,他更喜欢一个能够休憩和放松的地方,就是一个做什么都可以、没人管的地方,也可以不打扫为生、也可以不叠被子、也可以乱扔东西的地方,他可以在花园里找吃的,可以躺在厨房的地板上……”
“我明白了。”漆少若有所思,“他会做饭,需要增加一个土灶或者烤架吗?”
“柴火大灶厨房里已经有了,”慕云山说,“给他在院子中间打一口井吧!”
“院子中间?”漆少挑了挑眉,笑了一下,“可以。”
第四版维修方案出奇顺利的通过了,漆少放弃了对前花园的规划,慕云山让他在前花园的地上凡是没有花和水果的地方铺上十公分厚的松鳞——这样不管下面是烂泥还是杂草就都看不见了,脚踩上去也不会沾到泥巴,下雨的时候也不会溅起泥点。两个破洞的房顶,漆少简易安装上两个带透明玻璃的天窗,还可以打开和闭合,房子里所有的砖木都检查一遍,有损坏的都换过,也不刻意修复成百年前的样子,只是涂上了漆。
板栗树后面的空间只有一米多宽,园艺小屋的屋顶顶着板栗树的树干,去里面操作的人要从板栗树后面钻过去。不过进去之后,园艺小屋虽然窄但是比较狭长,左手边是挂园艺工具的地方,右手边是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小平台。
整个小屋是厚松木做的,相当结实,目前还是全新的,散发着松树的味道。
院子中间那口井是个大工程,漆少找来了惠林村资格最老的工匠挖井。一般现在打井都不再打老式井,都是机器打洞,放抽水泵下去直接抽水,但钟家老宅是要挖井。慕云山说有水就行,不用多深。
鉴于钟家老宅就在茶山下,本来就是积水层,挖下去没二十米就有水了。老工匠在井里贴上红砖块固定,在井口砌了一个八角形,乐呵呵的走了。
镇宅八卦井修好,里面的水还是一片浑浊,要等沉淀。漆少来看工人修理前门走廊的时候,看见慕云山端着个喷壶在往井口喷东西,喷上去刚修好的红砖上一片抹茶色,很是惊奇,“你在喷什么?喷漆?”
把井口喷成抹茶色似乎有点脱离了这个杂货小院的意识——好端端的文创名居就变成家庭杂货小院了,漆少还是有点遗憾。
“我在喷酸奶青苔。”慕云山一本正经的说,“有人说往石头上喷酸奶很快就会长青苔,也有人说直接把青苔用榨汁机打碎,把青苔糊糊喷在石头上也很快就会长青苔,所以我综合了一下,打了一罐酸奶青苔,喷喷看井口会不会很快长青苔。”
她手里是一升的喷壶,将井口喷完了以后还剩一大半,于是漆少就看着她拿着那罐可疑的东西到处乱喷,新修好的石条上也喷,房屋和地面的边缝也喷,篱笆也喷……到最后实在没啥可喷的了,她居然把金银花和板栗树的树干喷了一遍。
“我觉得青苔还没长出来,你这里可能到处要长虫。”漆少苦笑。
“不要紧,我院子里喷了苏云金芽孢杆菌和白僵菌,一般不怎么长虫。”慕云山得意洋洋,“钟昆仑走了以后,为了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花草和水果不死,我想了好多办法,真的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能找的办法我都找了。”
你真有文化。漆少想问“什么是苏云金芽孢杆菌”,又觉得很没有面子,他是这么有逼·格的整形师和设计师,一般找他家“李白”做设计的都是坐看云淡风轻的仙府或者金光闪闪的皇宫,做杂货小院没有经验不是他的错。
维修钟家老宅进行得非常快,而所花费的金钱也少得惊人,比起第一二稿上千万的预算、第三稿数百万的预算——最终的杂货小院版维修方案只花了几十万。慕云山依然嫌贵,但是漆少已经服气了。
虽然“李白”是个新开的装修设计公司,但真没有做过预算五十万以下的项目,他目前手上的其他项目都在千万以上。
两个星期的时间,钟家老宅维修完毕。
漆少眼睁睁的看着被喷了不明物体的水井和房屋的边角、板栗树和金银花的树干上一天一天逐渐长出青苔来,仿佛时光在这些新来的家伙上施展了魔法,让它们与旧同旧。
青苔原来也是好看的。
漆少收工离开的时候,心里有了些新的想法,他的设计风格似乎可以再多一种。
经过两个星期的休憩和磨合,钟家老宅已经不是慕云山刚住进来的那个荒屋和鬼宅了。它被一圈紫竹篱笆好好的围着,前院损坏的大门换了一个,换成了一对半人高的小木门,刚刚到成年人的腰。木腰门上刷着清漆,横着一把原来大门上的插销锁。木腰门上方有铁艺拱门,慕云山用兰花夹把到处乱爬的木香枝条和百香果枝条夹了上去,虽然拱门是新的,看起来也被爬藤爬了一半。前院篱笆的后半段,平阴一号几根花枝也被夹在了篱笆上,月季枝条被拉平了以后,每个芽点都在往上萌发新枝,每一个新枝都将会开花。篱笆的后段是钟昆仑买的粉色风车茉莉,他买来一棵枝条杂乱的超大苗,慕云山花了一整个晚上的功夫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长枝条理清楚,一条一条的夹在篱笆上。
另一边的篱笆后段是慕云山种的蓝雪花。蓝雪花已经种了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开花但猛长新枝,新生枝条都是极嫩的青绿色,非常柔软可爱。篱笆外侧喜欢阳光的玛格丽特们已经开始开花,它们目前还很矮小,但未来将会长成大花球。玛格丽特们的中间插种着各种各样的葱兰,慕云山不知道钟昆仑买了什么品种,总之葱头们有大有小,奇形怪状,她统统给拔起来重新插在篱笆外测了——葱兰没阳光根本不会开,哪天忘记了以为是韭菜吃下去中毒怎么办?
后院略为阴暗,因为无耻的金银花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阳光,但紫藤的生长速度也非常惊人,虽然晚到了几十年,不久前的一根扭曲的棍子已经长出了二十几簇新枝,每簇新枝的叶片都有十几厘米长,加起来这颗紫藤在两个星期时间里长高了十几二十厘米,那就非常惊人了。
两颗凶残的怪兽下面生长着生菜和西红柿,它们长得还好,西红柿已经结了很多果子,就是还没有红。慕云山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那些西红柿永远都不会红——后来她发现斑点鸡定时定点去蹲守那些要熟了的果子,西红柿一变红它就吃了,所以慕云山从来没看见成熟的果子。更可恶的是它还有帮凶!长在高处的西红柿是世界第二帅用爪子勾下去给斑点鸡吃的!所以它俩一天到晚就蹲在西红柿下面,并且世界第二帅居然也偷吃西红柿!!!!
作为一只橘猫,就算是剃秃了毛,你也很是反人类反社会了!
然而它们都不吃生菜。
生菜在半荫庇的环境下郁郁葱葱,自从金银花下面有了薄荷之后,蜗牛和蛞蝓不怎么来骚扰生菜,生菜长得特别好。
那些倒霉的薄荷被蜗牛啃得破破烂烂,慕云山也不管它,有时候薄荷丛里还有红蜘蛛和小黑飞,她也不管。反正残得差不多了,她就一剪刀把所有的薄荷都剪了,等它们重新长出来。重新长出来的薄荷又是洗心革面的新一茬,好看极了。
于是号称地载第一祸害的薄荷被慕云山一两个星期剃一次头的种法种到现在还没能成功的侵略到生菜地里,简直是薄荷界的耻辱。
厨房边种下的绿萝沿着墙面蜿蜒上爬,叶子越长越大,十分油润。当绿萝棍子长开之后,慕云山发现这些绿萝还不是光溜溜的初级绿萝,人家还带斑点,疑似是一堆银斑绿萝,但它的斑又不是很明显,可能是银斑绿萝退化版。总之让厨房外面的墙迷之带了点小资情调。
前花园铺满了松鳞——就是老松树皮之后,逼‘格显著上升,乱七八糟的花灌木在阳光下开始萌发新芽,最早开花的是小木槿,它来的时候就带着花苞,目前开着十几朵硬币那么大的草莓色小花,十分可爱。它的左右邻居都是月季,月季发芽发得很猛,左右都是红彤彤的新芽,慕云山站在这片花灌木面前感觉时间都莫名消失了——找一会儿哪颗开花了,再找一会儿哪颗发新芽发新枝了?再找一会儿哪颗有病虫害——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前院原本仿佛没有路,在慕云山兜兜转转的观察中,渐渐地踩出了一条蜿蜒小道。
板栗树和葡萄树发出了新芽。慕云山没种过葡萄,葡萄发芽的时候叶子一片绒毛,她以为钟昆仑的葡萄树得了白粉病要挂了,非常紧张,给人家喷了一个星期的哈茨木霉菌,等葡萄叶子展开了才知道自己在犯蠢= =。
软枣猕猴桃以惊人的速度缠绕上了葡萄树,葡萄才发了个牙尖尖,作弊一样的软枣猕猴桃已经长出了几片巴掌大的叶子并顺利的绕着葡萄藤转了两个圈。慕云山非常的愁——眼见这东西就要长得比葡萄还大,把它们种在一起绝对是个馊主意,然而已经拆不开了。
都是钟昆仑瞎指挥的错!没有文化就不要乱种树!
那颗身价倍增的龟背竹白锦慕云山种在钟昆仑曾经的卧室里,那里有点阳光,并且足够空旷。然而龟背竹的情况不怎么好,两个星期了依然半死不活,叶子没长大一点。
杜鹃挂了,不明原因。慕云山不理解,杜鹃花难道不是一种很皮实的植物吗?居然在它左邻右舍都蓬勃生长的时候挂了……于是她购入了一本书叫做《杜鹃花栽培与鉴赏》……
钟昆仑自从被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被卷土重来的猪哥带入了疯狂弥补的模式。猪哥估计也有点愧疚,仿佛一个亲爹之前对傻崽过于溺爱,以至于傻崽长大后没有出息,他这次对钟昆仑进行了一对一紧迫盯防,先把他赶去和《愚》的导演谈人设,然后定下了重录的生活百科赛场的时间,又给钟昆仑接了几个访谈。
钟昆仑从钟家老宅出来之后,连“微泓”都没有回去过,就一直在外面飞来飞去。他的颜粉和黑粉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一连串钟昆仑的机场美颜照流传了出来。
#心疼钟昆仑,钟昆仑加油#加上#钟昆仑滚出娱乐圈#又上了热搜。
钟昆仑全球粉丝后援会集资购买了诸多百货商店的大屏幕,她们压抑久了,突然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准备在广告屏幕上投放钟昆仑的美照,标题都起好了——“王者归来”。
钟昆仑却非常罕见的在微博上发了句话,居然不是在自我陶醉自己的盛世美颜,他在微博上晒了张照片,是他王者一星的账号截屏,并得意洋洋的宣布“上王者了!”并圈了一个陌生的账号叫做“高冷冷冷的”。
还被“高冷冷冷的”回了一个字“滚”。
于是后援会的“王者归来”就有点懵——在钟昆仑发了个游戏王者的截图后,“王者归来”仿佛充满了一种回家打游戏的迷之不务正业的气氛。她们取消了这次策划,虚心请教了猪哥最好给钟昆仑播放点什么做宣传比较好?
猪哥给了一段小视频。
视频中的钟昆仑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卫衣,非常休闲,不是正式出席什么场合的衣服,他正在和一个人谈论什么事情。镜头只拍到钟昆仑的侧脸,没有拍到他对面的人。
钟昆仑是素颜,但是他素颜和化妆素来差别不大,唯一区别明显的就是眼皮上的伤痕了。正好拍摄的这一侧把他眼皮上的伤疤拍得特别清楚,顺带连他这一侧的手臂也拍得很清楚,他的手臂放在桌面上,靠近手腕的一截皮肤上有很长的擦伤痕迹。
对面那个人似乎是问了个问题。
钟昆仑回答:“……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能与世界决裂。”
对面那个人似乎是笑了,问,“你与世界决裂过吗?”
钟昆仑回答:“曾经以为自己是罪孽之子,必须要承担痛苦绝望的一生,我决定与世界决裂并永远不再回来。”
对面那个人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喝了口茶,“后来?”
“后来我失败了。”钟昆仑说,“我们都是普通人……如果你把‘罪孽’或‘痛苦’、‘绝望’这些词都换成‘倒霉’的话,你就会发现我做的决定是多么傻叉……何况你与世界决裂,世界又不会理你,也不会赞美你,只有陪伴在你身边的人跟着‘罪孽’、‘痛苦’、‘绝望’……哦不……跟着倒霉倒霉和倒霉……那样太不好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大笑起来,“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说说你对黄俊杰这个人物的想法。”
“黄俊杰是一个普通人。”钟昆仑说,“他好好的在生活,剧本里说到的财富、女人、歧视、陷害什么的,”他说,“他以自己的方式在解决,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智障。”
对面坐着的人说,“你的‘普通’的概念很广泛。”
钟昆仑说,“每个人都是普通人啊,慕……鲁迅说的,每个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小视频结束了。
这个时候,林路则邀请钟昆仑出演他的文艺片《愚》的消息放了出来,大家都能听得出来和钟昆仑聊天的就是林路则。
这是对《愚》的宣传。
但大家对这段小视频里面钟昆仑的言谈有点好奇,比如说把“绝望”、“痛苦”之类的词替换成“倒霉”,这引发了一连串的文艺创作。
比如说“你是我最倒霉的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
比如说“你将倒霉都写在脸上,一点也不隐藏~~”
比如说“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我的倒霉逃不过你的眼睛~~”
比如说“倒霉逆流成河”
然后就有评论说“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被治愈的错觉……”然后这条评论被点赞了七千多次。
还有人说“为什么突然有一种钟昆仑大智若愚的错觉”这条评论被举报了。
还有人在议论“鲁迅又被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慕云山看了钟昆仑这段红遍全网的小片段,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她也没有感受到颜粉和黑粉的那种稀奇——大概是之前天天看钟昆仑看到木得感觉了。她目前最大的事就是把钟昆仑的那堆花草树木种活种好,就这么一件事就花光了她几乎所有的精力。
然后她的人生又发生了一件特别稀奇的事——郑州洲圳鬼鬼祟祟的给她打电话,说徐稚之在微博上私信了“高冷冷冷的”,问他知不知道慕云山的联系方式。徐稚之不愧是高智商人士,他从“钟昆仑最近又和慕云山在一起了”加上“钟昆仑突然和一个‘高冷冷冷的’很熟”成功论推出“高冷冷冷的可能认识慕云山”,然后就抓到了重点。
慕云山震惊了,“徐稚之找我?”
郑州洲圳压低声音说,“你知道高冷是个八卦鬼……”
“他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徐稚之?不会吧?”慕云山真的惊呆了,不会这么过分吧?
“没……”郑州洲圳说,“高冷说他给徐稚之留了你们行政服务中心的咨询电话。”
慕云山:………………
算你狠!
“然后今天早上徐稚之就打电话过来了。”郑州洲圳说,“我接的,我吓得整整一分钟都没说话,你知道他找你干嘛吗?”
“干嘛?”慕云山的思维还在“当红明星想方设法找她的联系方式”和“前涉赌人员想方设法找她的联系方式”之间挣扎。
“他说他要给你‘你问他知道’竞赛的大纲和资料。”郑州洲圳说,“让你给钟昆仑补习。”
…………
………………
慕云山木然想:这世界果然不对劲,可能是早上起床的姿势不对,让我重新睡一遍吧?
郑州洲圳说,“我想他既然不是要找你……聊天之类的,就让他把学习资料寄到服务中心来了。”
“我为什么要给钟昆仑补习?”慕云山气若游丝的说,“我大学都没毕业……”
郑州洲圳说,“我也不知道啊,钟昆仑是不是还住你那里?”
“没有。”慕云山断然说,“他早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慕云山上班的时候在服务中心保安室见到了徐稚之顺丰寄来的有半个人那么高的“学习资料”,害她那天晚上不得不打了车把那几十斤的学习资料带回家。
回家的时候看见一个戴墨镜,背着双肩包,把卫衣帽子拉得紧紧的形容猥琐的人在她门口徘徊。慕云山简直已经麻木了,“你……又来干什么?”
形容猥琐的钟昆仑有点委屈,“我来读书啊。”
“你不回你的大别墅去读书……跑来这里干什么……”
出租车的司机帮慕云山把那一大堆学习材料搬下来,钟昆仑惊呆了,指着那堆东西,“那是什么?”
慕云山勃然大怒,“是你给徐稚之说你要到我这里来读书的?你们两个约好了整我吗?他要给你补习,他不会自己带材料去你家吗?你要读书不能回自己家读书吗?都搞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房租交得少还没有人权了?啊?”
钟昆仑一脸懵逼,“啊?吱吱要给我补习?他没给我说啊!”
“你先进来……”慕云山无力了,“万一被谁拍到了,又要骂我。你的学习材料自己背上,我才不帮你拿。”
钟昆仑抱上那巨大的纸箱,进了木腰门——一进去他就哇了一声,“这么漂亮!”
慕云山的心情突然愉悦了一点点,“刚刚整理好的,花了四十一万。”微微一顿,花了钟昆仑四十一万,她有点心虚,“我帮你整理好了,以后这里有四个房间可以住人,如果以后你想做民宿,可以上架四个客房。”
“啊?”钟昆仑茫然,“我为什么要做民宿?这里是我家啊……”他把纸箱一扔,快乐的跑去看他的水井,“我要在这里面养鱼!”
随便你……慕云山已经不想管他了,“你为什么不去微泓读书?”
“你爸爸是语文老师啊,你肯定也特别会念书。”钟昆仑说,“语文老师的孩子肯定是学霸。”
慕云山莫名的羞愧,“我……”
“我可以在这里喝酒,你念书给我听。”钟昆仑高兴的说,睁着一双满是星光的眼睛,眼睛里熠熠生辉,仿佛盛满了一个宇宙。
不……一个宇宙的光都要溢出来了。
慕云山顿了一下,错失了拒绝的机会。
于是她就悲催的过了一个星期晚上八点到家,吃饭过后就开始给钟昆仑读书的悲惨生活。
当然也有好处,比如说钟昆仑给她做了一个星期不重样的晚餐,并且包办了前后花园的各种花草树木的养护。
钟昆仑背来的双肩包里装的居然不仅仅是换洗衣服,还有一大瓶菠萝味的啤酒。
那瓶甜甜的果啤喝完的时候,钟昆仑就要去参加重新录制的“你问他知道”百科知识分赛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