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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时候下起了雨,淅沥沥的敲打在船板上,轻舟蹁跹,在重山峻岭的水路环抱中穿梭,隐隐能够听到风声游弋,和着深秋雨丝,一丝丝的打在清寂的江河之中。
楚乔深夜醒来,青丝散落在颈边,脸颊淑红,睡眼惺忪,肌肤如白缎,躺在重重锦绣之中,伸出修长纤细的藕臂,然后触手摸去,却是一片冰冷。
她一惊,困意全消,顿时坐起身来,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窗外仍旧是漆黑一片,不知何时竟然开始飘起了雨。
她突然有些心慌,翻山就下了床,然而足尖刚刚点地,膝盖就顿时一软,下身有隐隐的痛楚,那般鲜明的传递全身。似乎也在提醒着她,今朝的一切,已然发生了改变。
穿上一袭水蓝色的衣裙,绣着浅白色的繁花茂叶,绣线丝丝,以桃色为蕊,一笔一笔的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素淡的裙·摆,和如云的水袖披肩。她拿起一只竹骨青伞,打开舱门,就走了出去。
外面有些冷,细雨如丝,好似初春的牛毛细雨,被风吹的斜斜的,即便是打着伞,仍旧不时的有雨水调皮的打在衣裙的裙·摆上,在夜风下轻盈的回旋。她急促的跑过空荡的甲板,裙·摆已然湿了,身姿那样轻盈,四面的黑漫天扑过来,两岸的山峰巍峨高耸,偶尔还能听到清啸长幽的猿啼。
他就那样站在迎风的船头上,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一身月白长衫,挺拔清俊,在暮色的暗影之中,隐隐透着几丝压抑的低沉。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见是她,也没有惊讶,只是伸出手来,静静道:“过来。”
楚乔连忙跑过来,将伞遮在他的头顶,这雨虽然细小,可是长久站下来也是会淋湿的。他的衣衫已经潮了,冷冷的泛着水汽,她皱着眉说道:“没见着正在下雨吗?”
山风呜咽着在他们之间穿行而过,宽大的袍袖被风吹得微微鼓胀,他握着她的手,指骨分明,修长而有力。他突然将她抱在怀里,一声不吭,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并不用力,可是却好似有钢筋般的力量禁锢住了她,让她不敢有一点动作。
“诸葛玥?”
时间静静的流逝,她小声的叫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宛若一湖沉静的水。几年不见,昔日跳脱跋扈的男子似乎长大了,他目光幽静,偶尔闪过一丝冷寂,都是世俗历练的沧桑,声音里带着宁和,但却总是有暗暗的冰层和暗涌潜藏在其中,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星儿,委屈你了。”
他突然就这样说,楚乔疑惑的皱起眉:“你说什么呢?”
“我欠你的。”诸葛玥嘴角牵起,默默的笑,像是对孩子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我将来一定补偿给你。”
“诸葛玥,你怎么了?”
楚乔有些紧张,拽住诸葛玥的衣袖,仰着头问道:“我没有委屈啊,我自己愿意的。”
诸葛玥一笑,仍旧是那样的绝代风华,伸臂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就那么抱着,也不用力,好似搂着一件瓷器。
有些话他没有说,就那么顺着呼吸飘散在脉脉的江风之中。
他一直以为,他比燕洵要好的多,楚乔只有在他的身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和呵护。
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却不及那个人了,十年相守,燕洵的确是个君子,而他,却有了自己的私心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
对于她,他从来都是没有自信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幸福越接近,他就越害怕,所以就私心的想要拥有的多一点,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有的时候,他也在嘲笑他自己,没想到诸葛玥你也有今天?
可是往往过后,心里却是更大的患得患失。他是这样一个洒脱的人,皇图霸业,江山财富,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一场豪赌,却唯有她,是他一生无法堪破的棋局。
楚乔仍在他怀里小声的嘟囔,似乎是在宽他的心,反复的说:“没什么的,是我自己愿意的。”
他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就往舱室走去。
楚乔“呀”的轻呼一声,竹伞落在了地上,细雨打在脸颊上,冰凉凉的,她埋首在他的怀里压低声音的抗议:“放我下来呀,被梅香他们看到就糟糕啦!”
诸葛玥低头,很霸道的说:“闭嘴。”
楚乔眉头一皱,应激性一样的还口:“偏不!”
诸葛玥一笑,仍旧是他一贯的样子,嘴角牵开,却并不出声,低下头来就将她的双唇含在口中,辗转的缠绵汲取,就站在舱门前,站在夜幕之下,堂而皇之的亲吻她口中的甘甜,那么久那么久,直到楚乔浑身脱力,气喘吁吁,才放开了对她的束缚。
他笑吟吟的瞅着她,隐约带着几丝得意的挑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楚乔连忙伸出两只手捂住已经红肿的小嘴,等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怒冲冲的瞅着他,无声的表示抗议。
诸葛玥一笑,抱着她就回了房。好在现在已经是深夜,众人都已睡下了,一路上谁也没碰到。
刚到了房间,楚乔就忙不迭的跳下来,做出一个防卫的姿势,虎视眈眈的瞪着他。见他很自如的宽衣解带,不由得面红耳赤。
诸葛玥突然轻笑着靠上前来,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还疼吗?”
楚乔的脸更红了,她总是这样,明明是能上阵杀敌,指挥百万大军的将军,可是面对这些事的时候,却脸皮薄的像是一个没出过门的大姑娘,只是一句话,就能让她手足无措到了极致。
诸葛玥从后面抱住她,双手不老实的向下滑去,楚乔一惊,一把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牢牢的贴在她滚烫的小腹上。
“恩?”诸葛玥问道:“我问你话呢?还疼吗?”
楚乔大窘,胡乱的摇着头,像是一只惊慌的兔子。
诸葛玥呵呵一笑,脸上划过一丝邪气的表情,故意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真的不疼了?”
她又连忙点头。
“那我们继续吧。”
“啊?”楚乔大惊,嘴张的可以塞得进去一个鸡蛋。
诸葛玥见了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来,就放在床上。楚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手呢?武艺呢?灵敏的动作呢?为什么他一靠近,身体就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傻傻的看着他的脸孔在眼前放大,英挺的鼻,薄薄的唇,邪魅的眼,光洁的皮肤,微微一笑,有着颠倒众生的锦绣风华。
她就那么呆住了,任由别人占领了她的樱唇,一阵战栗的酥麻从脊髓爬起,像是触电般的滚烫,编贝般的牙齿被撬开,舌尖灵巧的探入。他的吻由温柔转向激烈,她也由开始的呆愣而渐渐试探着开始迎合,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呼吸紊乱急促,她终于还是在对方的调情手段下败下阵来,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恍若一湖被搅乱了的春水,涟漪四起,谁也控制不了。
衣衫不知何时已被脱落,只剩下短短的小衣,露出修长的双腿和雪白的藕臂。
他此时却笑着拉起一张被子,就将她包裹在里面,然后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嗓子微微有些哑,笑着说道:“好了,睡觉吧。”
楚乔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问:“睡觉?”
“怎么?”诸葛玥一手支着头,侧身看着满面潮红的她,笑着说:“你不想睡?”
“想!”楚乔立刻夸张的大声说道,还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真的很困很困。
诸葛玥躺下来,就那么搂着她,他本来也没想怎么样,楚乔毕竟是第一次,不能这么快就承受第二轮风雨。可是刚刚他险些就要停不下来了,他只得闭上眼睛:“那就睡吧。”
可是某人在他的怀里却渐渐不安分了起来。
她一会动动手臂,一会换个姿势,像一只不安分的小狗,东拱拱西拱拱,头发毛茸茸的,让人想打喷嚏。
诸葛玥微微皱起眉来,腔子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往上窜,他极力的克制,却怎么也压抑不下去。
他皱着眉说道:“你干什么?”
“你,不回自己的房间吗?”
楚乔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瞅着他,脸蛋红红的说:“明天早上万一被梅香她们看到怎么办?平安菁菁他们还小呢,还是小孩子呢。”
诸葛玥仍旧皱眉:“他们都多大了,还小孩子?你忘了,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坞彭城差点强暴了我。”
“我哪有?”关系到个人声誉,楚乔顿时反驳道:“你血口喷人!”
“还没有?”诸葛玥哼哼道:“你假扮成田大人送给我的侍寝宠姬,衣不遮体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是想占我便宜吗?”
“诸葛玥你这个——”
“你可以再大点声,那不用明天早上,待会她们就全知道了。”
楚乔连忙压低声音,恶狠狠的瞅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那时是为了救人,谁知道你会在那,你明明知道前因后果,少跟我装蒜。”
“哼!”
诸葛玥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那表情好像是在说“就知道你会这样狡辩”一样。
楚乔见他不说话,气势汹汹的喘了一会,才又推着她说道:“喂!回你自己房间啦,这个床这么小,我睡不好。”
这床还小?并排躺上四个人都不会嫌挤。诸葛玥全当听不到,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喂!回你自己的房间嘛,你赖在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见诸葛玥实在不动如山,楚乔生气的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衣衫就要走。可是就在她马上就要从诸葛玥身上爬过去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揽住了腰,手肘骤然失力,一下就伏在了诸葛玥的胸膛上。
男人的眼里闪着几丝火苗,阴测测的眯成一条缝,斜睨着她,冷冷的说:“我看你精力充沛的很,是不想睡了。”
“没有!没有的事!”
就算是李青荣那个小不点都知道看脸色行事,楚乔这个大活人自然知道高低深浅。
果然,很快,她知道所有的抗议和逃跑都是不现实的。所以她连忙乖乖的躺回原来的地方,背对着诸葛玥,一声也不吭,呼吸平稳,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万籁俱静,四下里都是一团浓墨般的漆黑,雨似乎大了些,淅淅沥沥的敲打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只手从后面探过来,搂住了她的腰。男人的气息温和的喷在耳后,脖颈都是一阵酥麻,他抱着她,温柔的轻吻她的耳廓,语调低沉的说:“星儿,我想以后每个晚上都能这样抱着你,别总是赶我走。”
她的心突然间就那样软下去,如一汪碧水,轻飘飘的。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也会用如此的语气和她说话,她觉得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