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易教授和易妈妈接到一个神秘的邀约,对方声称知晓小川和高要的下落。虽然明知有诈,三人却别无选择,此刻只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们见到的不是旁人,正是幕后主使黑袍人。深藏不露的他为什么突然现身?企图何在?大川决定先发制人,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要用小川和高要做诱饵,骗他们前来?
黑袍人也不避讳:“这样才能请得动各位出席。不过,我是很有诚意和你们深度合作,共同‘分享’文物带来的巨大价值。”
“你想都别想!”易教授拍案而起,此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提出要盗卖文物。
“哈哈……”黑袍人看着他怒目圆睁的模样,似乎很开心,“易教授又何必故作清高?你一直和这件事有牵连啊。”
“你血口喷人!”易教授怒不可遏,这样的污蔑是一个老考古学家最不能容忍的。
黑袍人不慌不忙地说:“赵氏集团这个名字不陌生吧,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资助考古研究所,你儿子也一直享受着他们提供的奖学金,不过他们暗地里可做了不少赚钱的买卖!”黑袍人丢出一份文件,上面都是被盗卖的文物清单,“那些赞助、奖学金都是从这上面来的。”
易教授三人翻阅着这些资料,心里充满震惊。
“不用怀疑这些材料的真实性,因为……我就是他们的真正老板。这么多年是我一直在支持你们,足以见得我的诚意了吧。只要你们和我合作……”
“我们是考古工作者,绝不会沦为盗墓的工具。”易教授打断了他。
“除了这些,我还有很多资料,内容肯定更加精彩。如果公布了出去,不但身为教授的你会身败名裂,就连大川博士也会陪着你遭殃,你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他着想吗?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别冲动。”
易教授看看大川,大川笑了:“别费口舌了,还是那句话,我们绝不会沦为盗墓的工具。”
“做母亲最心痛孩子了,易妈妈你说是不是?”黑袍人转向易妈妈。
“你说的不错!”易妈妈转身握住大川的手,“儿子,我为你骄傲!我支持你和你爸爸,做正直的人是我们家族千百年来秉承的信念。当年,因为你爸爸是一个正直的人,我才嫁给他。”她望向易教授:“老易,这么多年了,你没有让我失望。”
“这么多年来,今天是你第一次夸我!”易教授又惊又喜。
易家三口一起笑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握到了一起。
黑袍人用戴着黑手套的手鼓起掌来:“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家人啊!哎呀,越是让人感动,我就越想看到它被摧毁的样子!哈哈哈……”
大川怒道:“看起来你今天把我们骗到这里,并不是真的要谈你所谓的生意。”
黑袍人竖起拇指:“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你们就好比我抓住的三个耗子,而我是猫,在你们死之前,我要好好地戏弄戏弄你们。嘿嘿嘿,不管你们合作还是不合作,我都会先玩弄你们,等玩腻了再捏死你们!我就是要看着你们幸福的一家三口忍受痛苦的样子!”黑袍人得意地大笑起来。
“是四个人。”传来一个女声,大家一起循声望去。是高岚!
不但大川他们有些吃惊,连黑袍人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你们就是我的亲人。”高岚过来握住易教授、易妈妈和大川的手。她毫不回避地凝视着大川:“我们要一起战斗,同这个老怪物斗到底!”
眼看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形势急转直下,黑袍人恼羞成怒,掀翻了桌子:“好!很好!非常好!你们好好等着吧!”
没有等多久,一切就发生了。易教授和大川都被停职调查,大川的博士答辩也被无限期推迟。
办公室里,易教授和大川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工作人员把所有的资料、文物登记注册……装箱打包,在他们眼前,一件一件搬出了屋子。
多少年辛勤工作的结果,也许自己永远也看不到了。父子两人难掩自己的痛心。
忽然有两只手轻轻地握住了他们的手,是易妈妈和高岚。她们用眼神互相鼓励着对方……
吕雉绝望地站在宫殿之中,看着宫女们将一件件衣服、一串串珠宝从她面前抱走。
“给我放下,放下!”吕雉突然爆发了,抢过这些东西死死抱住。
刘邦急忙抱住吕雉:“夫人,夫人,别这样!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不要太在意了,我们快走吧!要是项羽这厮反悔,我们就逃都逃不掉了!”
刘邦拖着吕雉就往大门走,吕雉依然长着双臂:“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他们路过一根柱子,吕雉一把抱住不肯放手:“这皇宫也是我的!是我的!不要想把它抢走!”
刘邦劝慰:“夫人,宝物、皇宫,还有咸阳城,我们只是暂时放弃。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我是低头求生,将来我一定要把它们都夺回来!吕雉哭着不肯松手:“不,我不能失去它们!我牺牲了一切,才换来这些!……如果失去它们,我就一无所有了!”
刘邦:“夫人,还有我在呀!”
不管怎么劝解,吕雉就是不肯松手。刘邦无奈,只好把吕雉的手从柱子上掰下来,扛起她往外走去。吕雉在空中还是不停地伸出双臂,拼命想抓住一切可以触及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她都无法抓住。此时她耳边回响起小川的声音:
“我和玉漱之间拥有的东西是永恒的;而你所拥有的这些东西都是过眼云烟,说不定下一刻就不再是你的了。”
吕雉忽然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流泪,静静地看着,看着她眼前的一切正不停地向后倒退,越来越远……
她在心里默念:我失去了一切……小川,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永恒是什么样子。
小月来到蒙府拜见小川。猛然看到小月换上了王妃的装扮,小川忍不住笑着问她:“你为何如此装扮?”
“因为……从今日起我就是项羽的虞姬了。”小月淡然一笑。
小川听罢心中大惊,难道小月就是虞姬?那岂不是也要和项羽一起死去?她还如此的年轻呀!小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个天机,只是怔怔地看着小月。
看着发呆的小川,小月内心五味陈杂。“你……你不高兴吗?”她轻声问道。
小川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解释:“我很早就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在一起,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虞姬!”
“怎么了?虞姬有什么不好吗?”小月一脸疑惑。
“唉……”小川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月:“小月不知将军为何叹息,小月只知道能和项大哥在一起,就别无所求了。正如当年玉漱对将军一般。”
小川心中自问:我在想什么?让她不要当虞姬?让她放弃项羽?让她远离是非却在孤独中穷尽一生?他心中猛然豁达起来:小川,你所求的不也是与玉漱相守吗?人活百年又能如何!不如轰轰烈烈,与相爱之人共度,哪怕一朝一夕!
小川舒展眉头,露出微笑:“你说的对!你做虞姬很好!你和项大哥会成为一段千古流传的神话,让万万人景仰。”
小月笑起来:“小月没有想过要千古流传,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景仰,更不在乎这王妃的身份。我只在乎我关心之人。”说到这里,小月神色有些黯然,她稍稍停顿后说道:“我是来向将军告别的。很快,我就要随项大哥去彭城,而老哥也要随刘邦远赴偏僻的汉中了!我们一个东,一个西,隔着千山万水……恐怕再难见面了……除了老哥,将军就是小月最亲近的人了,将军如果闲来无事,就请到彭城来看看项大哥和我。”
小川点头:“我一定去,等咸阳的事情一完,我就去看你们!”
“将军还没有放弃?”
“我绝不会放弃。”
“小月明白了,愿将军得偿所愿,”小月对他深施一礼,“将军就请多多保重,小月向你辞别了!”
小川郑重还礼:“你和项大哥也要多多保重!”
小月点点头,转身缓缓走出大门,小川目送她渐渐远去。
背着一个大口袋的小川来到北岩山洞口,只见洞口胡乱丢弃着不少军中用具、秦军的旗帜等等,兵丁却早没了踪迹。小川感叹了一下,这才走入其中。
远远的,一个人影跟踪而至,来到洞口,悄悄探头打量了一番,她竟然是吕雉!吕雉犹豫了片刻,终于没有跟进去。
小川来到了洞底,石桌、石凳、桌上的物品都还在,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纹丝未动。洞壁前,小川看着刻在墙上的诗句,默念道:“别君且坐思过处,缘来自有破壁时!”他忽然笑了一笑,“这位高人一点都没有说错,一别三年,我终于回来要凿破这石壁了。”
小川来到两句诗旁边的一块墙壁,伸手抚摸着墙壁:“唉,秘道如果完工了,出口就应该在这里!只可惜到最后功亏一篑,终究没能救回那七十万的性命!”
小川叹息一声,从口袋中取出工具,拿起凿子,抡起锤子,开始奋力凿向洞壁……
山洞中回响着敲击的声音……
整整三天的敲凿,岩壁终于被凿开,山洞和皇陵的秘密通道连通了。小川双眼发亮,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握紧双拳竭力嘶吼起来:
“啊!——”
吼声在皇陵的秘密通道中回荡……
穿过岩壁上的破口,小川举着火把走进了通道,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只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走着走着,前方忽然飘来若隐若现的乐音,微弱却清晰可辨。
小川的心狂跳不止,他颤抖着举着火把循声而去……石洞中出现了一个开阔处,正中埋着一棵已经枯萎多年的老桃树,枝条上点着一盏盏小油灯,错落却不拥挤,如同桃树上盛开的火红桃花。
桃花树下,一双手在优雅地抚琴,筑琴发出简单而优美的琴音,这一曲正是当年高渐离在桃花树下奏出的清音。
抚琴的是一位白衣素装女子,她席地而坐,面对桃花树,姿态优雅,可惜只能从背后看到她如瀑布般美丽的黑发和举手投足间的雅致。
小川走近了些,轻轻走上了平台,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听着那琴音,不由热泪盈眶。他就如此一动不动地站着,听着,流泪着……
一曲方罢,那女子轻轻放下筑琴,站起身,来到桃花树边,点亮了树上唯一一盏没有点亮的小油灯。灯光照亮了她的侧脸,正是清瘦哀婉的玉漱!在桃花树灯火映衬下,她竟如同天人!
玉漱赫然看到了对面的小川,原本平静如水的脸庞,嘴角开始微微颤抖,眼睛里立时充盈着泪水。
两人静静对视着,终于小川迈动了脚步,来到桃花树下,来到玉漱面前。
小川哑声道:“是我。”
玉漱轻轻地说:“真的是你。”
“我来迟了。”
“你总算来了。”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玉漱的脸颊流了下来,小川伸出手,轻轻为她抹去眼泪。
猛然间,小川一把抱住玉漱,玉漱也抱紧他,两人紧紧相拥,融化在桃花树灿烂的灯火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小川拉着玉漱走出了北岩山洞的洞口。几年了,玉漱第一次见到阳光,不由得伸手遮挡:“我已经忘了阳光会这么耀眼!”
小川微笑道:“从此刻起,你每一天都可以生活在阳光下了。”
玉漱欣然:“是每一天都可以和你,自由地,生活在阳光下。”
小川抓住玉漱的手:“你说的对,我和你在一起,没有人再来阻挠我们。”
小川拉着玉漱笑着奔向了开阔的世界
隐蔽处,灰暗的角落里,吕雉满脸阴沉地看着这一切,不由颓然倚靠在树干上,她流着泪恨恨地说:“为什么,我失去了一切,而她却得到了小川!”
“咔嚓”一声,小川手机的自拍功能拍下了摆出“泰坦尼克”经典造型的小川和玉漱。
看着照片,玉漱不禁感叹:“真的很美!”
“这可是《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镜头。”小川得意地说道。
“什么是《泰坦尼克号》?”玉漱认真地问道。
“可以说是一艘轮船,也可是说是一部电影。”小川解释道。
“什么是轮船?什么是电影?”玉漱又认真地问道。
“轮船就是轮船,电影就是电影。不过我们以后倒是可以坐坐轮船,然后去看看这部电影……不过,那需要等到很久很久之后。”
“我不在乎等多久,我只在乎能和你在一起!”
虽然听不懂小川在说什么,玉漱还是认真地答应着小川。
“既然要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来动动脑子!”
……
“不会吧!”花园里传来小川懊恼的叫声,“再来一盘!”
小川正和玉漱在桌边玩着游戏,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小木板——确切地说是木质扑克牌,全都是小川手绘的。玩法也是小川最喜爱的“斗地主”,不过他的表情并不怎么兴奋,因为很快他又输了!
玉漱高兴地拿起毛笔,在一张已经写得很长很长的单子上又新添了一项:“九百五十年到一千年,在图安养猪。”玉漱写完,开心地直拍手。
小川拿起单子数着上面的记录:一百、一百五、三百,四百五十年!他很不满意地抗议道:“接下来的一千年里,四百五十年我们都要待在图安!你太过分了吧!”
“有本事,你就赢回去呀!哈哈!”玉漱举起了木质扑克牌,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哼!算你狠!斗地主我斗不过你,八十分我还打不过你吗!现在就改打八十分。”
“什么八十分?我不会……”
“嘿嘿嘿嘿,你不会就好!”小川坏笑着。
“你又耍赖,不行!”玉漱抗议。
两人嬉笑吵闹起来……
被停职,有时候也不是一件纯粹的坏事。大川和易教授两个工作狂,终于有时间过一过纯粹属于“生活”的日子了。
易妈妈的家里,大川、高岚、易教授和易妈妈又坐在了一个桌上,高岚又做了拿手的“高氏”红烧肉,一家人其乐融融。
对面楼上,漆黑的房间里,黑袍人正从望远镜里监视着他们,他气得咬牙切齿:“就让你们快活一时,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一家都付出代价。”
餐桌上,大川他们又不由自主提起了宝盒,他们现在需要一句口诀,才能打开宝盒的第四道锁。上次虽然找到了一个与小川类似的兵马俑,但是那并没有为他们带来往下寻找的线索。就在众人发愁之际,高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作茧门人为火患,乌龙陨落赤水根。”
短短的两句话令大家又惊又喜,喜的是口诀找到了,惊的是这是谁发来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困境?大家又开始怀疑起这句话的真假和发信人的动机。
大川说:“如果他是‘火行者’的后人,为什么不现身?这是不是黑袍人设下的陷阱?”
“大川说的有道理,我们还要再仔细斟酌斟酌!”易教授点头。
“可万一这是真的呢?那岂不是浪费了时间。”高岚反对。
一番讨论后,大家最后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闯一闯,反正他们现在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于是,四人立马翻开《汤巫记》和古地图查找起来。
监视着他们的黑袍人丢下手机,冷笑道:“抓紧吧!你们找得越快,我的网就收得越紧!”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这居然也是一枚黑石戒指!“哈哈,你们永远也赢不了我!”
虽然看不到黑袍人的面目,但他的笑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吕雉要随同刘邦离开咸阳了,走之前,她几经思考,决定还是去见见小川,也许,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打开箱子,她取出了那件没有金丝的金丝羽衫,多少回忆,多少酸甜苦辣瞬时涌入心间……吕雉一边笑着,一边哭着,不要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穿上金丝羽衫,吕雉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情窦初开,为小川祝酒的吕家大小姐。于是,带着悠悠的愁思,她轻轻敲开了蒙府的大门。迎面传来的却是玉漱快乐的笑声,吕雉的眉头不由紧皱。来到院中,她便看到了小川和玉漱一边嬉笑,一边捉迷藏的画面。
小川和玉漱越是高兴,吕雉的妒火越是猛烈。
轮到玉漱蒙着眼睛寻找小川了,小川一边躲藏一边笑着逗引玉漱,猛然间他一回头,赫然发现吕雉鬼魅一般站在他面前,他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有些沉默,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明日就要离开咸阳去汉中了!”吕雉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嗯……你和刘大哥一路多保重。”小川客气地回答。
“小川,我特地来向你辞行,你却如此心不在焉地敷衍我!你置我于何地?今日一别,明日千里,相见无期。就算看在这身金丝羽衫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认认真真多说几句话吗?如今这金丝不在了,难道人情也不再了吗?”吕雉有些悲愤。
“小川失礼了!金丝相赠的恩情,小川不会忘记。只是小川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些什么?”小川无奈地说。
“到底想要什么?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
“我只要你的关注!爱慕、崇拜、妒忌甚至痛恨不管哪种都可以!我不在乎!反倒是我自己,对你充满了爱慕、崇拜、妒忌、痛恨……”吕雉悲伤起来,“明天我就要走了,王冠、宫殿、所有值得炫耀的东西,包括你,我都失去了!我求求你,此时此刻心里只想着我一个人,只要一小会儿!请不要再对我视而不见!”
“小川?你在哪儿?”听到玉漱在呼唤自己,小川转过身去。
吕雉一把抓住了他,说道:“小川,只要一小会儿……”
“对不起。”小川客气地拿开吕雉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丢下吕雉一个人。
小川回到了玉漱身边,故意被玉漱抓住,玉漱揭开眼罩:“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川盯着玉漱的眼睛,微笑:“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玉漱握紧了小川的手,两人含情脉脉,执手相对。
吕雉看着这一切,变得疯狂了,气得瑟瑟发抖,几乎晕倒,扶着东西才勉强站住。当她再次抬起头时,两眼冒血地下了决心:“你明知我会伤心,却还要做给我看,羞辱我!你、你、你,实在逼人太甚!……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小川和玉漱玩得累了,两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休息,小川看到玉漱的发簪松了,伸出手去:“你的发簪松了,让我来给你插紧。”他温柔地为玉漱插好发簪。
玉漱微笑着说:“君为我梳妆,我为君奉茶。”
玉漱倒出茶水,举案齐眉地奉上给小川,小川微笑着端起茶杯,一口喝下。玉漱看着他喝茶,微笑着憧憬道:“玉漱愿日日为君奉茶!”她轻轻地依偎在小川的肩上,“我是在梦中吗?我们能永远这样在一起吗?”
小川轻抚玉漱的肩膀:“这不是梦,因为它比梦更美。我们永、远……”
小川的舌头突然不听使唤,他努力想讲清楚,却越说越含糊,接着便浑身酥软,动弹不得。玉漱见状,惊恐万分,急忙出门求救,可是她刚迈出大门,一个大布口袋便兜头套下,玉漱眼前一黑……
马车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停在了北岩山洞口!只见洞口堆满了柴草。浑身酥软的小川被放在担架上抬了出来,随后蒙着眼、堵着嘴的玉漱也被拽了出来。
眼罩和堵嘴布一撤去,玉漱就呼喊起来:“小川,你怎么了,怎么了?”
小川浑身的肌肉无力,连说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眼睛还睁着,他无法回答玉漱。
“他很好,只是中了麻药,听得见,看得到,就是说不出!”随着声音,吕雉从洞里走出,来到小川面前,凑到他脸边微笑,“是不是啊,小川?”
小川只能盯着吕雉,表示他的愤怒。吕雉却不在意,反而伸出手轻轻摸着小川的脸,小川眼中露出惊诧,却无力反抗。
吕雉微笑:“你终于不再拒绝我了!为什么只有这样,你才不那么冷酷?”
玉漱大叫:“你不要碰他!”
吕雉大笑起来:“先关心好你自己吧!”她一摆手,玉漱的绳索也被解开,她刚要扑向小川,却被打手一把抓住。
吕雉冷笑:“丽妃娘娘,既然皇上让你殉葬,你最好回到你该在的地方,否则……”吕雉拔出一把匕首,按在小川脖子上。
玉漱停止了挣扎,惊慌地看着吕雉:“你要干什么!”
吕雉微笑着,她没有回答玉漱,而是凑到小川耳边小声地说:“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你,不过玉漱并不知道,你猜猜看她会如何做?”接着她对玉漱厉声说道:“如果,你不自己走进这山洞,我就只好一刀一刀,慢慢折磨你的小川了!”
吕雉稍稍用力,小川脖子被划出一个小口,鲜血渗出。
玉漱高叫:“住手!”吕雉停下:“看来我们的丽妃已经想好了。”她转动手腕,刀尖在小川脖子上滑动
玉漱咬牙看着吕雉,吐出一口气,甩开拉着她的大汉。她看向小川,语气中满是留恋:“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川说不出话来,心中高喊着:玉漱,不要,不要啊!他拼命想要去阻止玉漱,但费尽全力,浑身只是极其轻微的颤抖,眼泪从他双眼中涌出,流过脸颊。
玉漱也绝望地看了看小川,眼里流出泪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在一起,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和小川呢。但是此刻,她只能选择走进这无底的山洞。玉漱终于慢慢走向了山洞口。到了洞口,她停了下来,回首含泪遥望着小川。
小川看着这一切,却毫无办法,只能遥望玉漱,徒劳地痛苦挣扎。
突然他们的视线被腾起的火焰切断了!又是吕雉!她亲手点燃了洞口的柴堆,她隔着火焰对玉漱笑道:“我得不到小川,你也别想!”
熊熊烈火逼迫着玉漱退入了洞中,她带着万般不舍从小川眼前彻底消失了。
小川痛苦的心顿时跌入了冰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神变得呆滞。
吕素却贴到了小川的耳边,带着残酷的得意说道:“看着你们这么痛苦,我怎么这么高兴?”
怒火再次被点燃,小川愤怒地瞪着吕雉。
吕雉却贪婪地与他对视着,微微叹息道:“唉,你现在终于肯看着我了,可是晚了。我就是要在你心里划上一刀,让你天天恨我,恨我一辈子!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忽视我了。”她下令把柴草投入山洞,把整个山洞点燃!
看着浓烟烈火涌入山洞,小川悲愤之下,竟然昏死过去。
吕雉抚摸着他的脸,吻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如果你对我好一点,我也不会这么做了,现在一切都晚了,我要你加倍地还给我。”
一捆捆燃烧的柴草投入了山洞中,玉漱被火焰和浓烟呛得咳嗽不止,只能退到洞底穿过秘道,退回了皇陵的地宫。然而地宫中的烟雾也越来越浓,一片朦胧之中,她闯入了天宫,被台阶绊倒,扑在了机关上,头上的发簪脱落,顺着台阶掉出了天宫。机关被玉漱启动了,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天宫的大门徐徐关闭了,门外又落下几块巨石,彻底封闭了天宫的入口。等玉漱爬起来,想再出去,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