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赵澜之下跪向武后禀报:“天后,臣与属下在芭蕉林四周的山野搜查,找到了叛民首领薛菡的尸体。想是曾被同党救出,却断气在路上了。”
武后的桌案上依旧是那幅《蕉下图》放入书架,大劫之后,她仍是从容的镇定的,片刻的伤怀与感喟从来不为人知:“澜之,这件事情拜托给你,他与我是故人,请将他好好安葬。”
“遵旨。”
“……还有那些在蕉林中意欲刺杀天后的叛民,大部分被臣等拿获。如何处置,还请天后示下。”
武后道:“他们不是叛民,只是背井离乡的老百姓,给些安置的钱财,送他们回家去吧。”
“遵旨。”
赵澜之下,迎面遇上远安她爹叶大人和户部的其他几个官员。
众官员觐见天后,下跪在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自己又是有了什么不是?头上的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乌纱帽下面的头还保不保得住?
武后缓慢踱步:“太祖有训,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想问问列位大人,你们这些当官的,是什么?”
户部尚书答道:“……臣等是君与民之间的桥梁与耳目,协助天子治理国家,安抚百姓。”
武后:“道理不错,话说得也漂亮!可是我问你们,南方十三县强迁居民,以致百姓流离失所,怎么没有一个人禀告?!”
众官员惶恐发抖。
武后把手里的卷宗扔在桌上:“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吃了巨额的俸禄,民情就与你们无关。不仅无关,还要欺上瞒下,对上面说天花乱坠的好话,对下面百般压榨!对不对?!”
众官员连忙磕头:“天后明鉴,臣等不敢!”
武后厉声:“不敢?!来吧,来看看灾民的画!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武后言毕将夜明图展开,众官员傻眼。
“都给我跪下听旨!”武后威严扫视众人,“户部尚书徐缮仰无能失职,即日起去职查看……”
——叶大人心里数着:一个乌纱帽被拿掉了,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户部侍郎叶甫成,”武后道。
“臣在……”叶大人心里开始盘算家里还有几块田,几亩地,还够远安和远宁祸害几年……
谁知天后道:“哀家派人查过户部的登记文件,你确有上过替灾民请命的折子。可是被上司压下。叶大人,说真话不容易呀...…”
叶大人还是没太明白,含糊回应道:“天后明察,卑职惶恐。”
武后:“从今日起你继任户部尚书,主理安抚十三县灾民的善后事宜!”
叶大人这一颗老心终于落了地,当时差点没哭了,赶紧磕头下去:“谢天后!卑职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是真心话!
武后:“其余人下去吧,叶大人先留下。”
众官员下,武后令叶大人平身:“叶大人,安抚灾民牵涉事物繁杂,不好干。
希望你别辜负我。”
“臣竭尽
所能,绝不负天后嘱托。”
公事吩咐完了,武后的声音柔和了一些:“给你加封官位,不仅仅是为了你的一道为灾民请命的折子,知道吗?”
叶大人眼珠子乱转,他又害怕了:“……臣愚钝,还请天后明示。”
“升了你的官,还因为你有个好女儿。”
大出所望,平时小心谨慎的叶大人脱口而出:“啊……”
武后:“远安!”
远安从后面探头探脑地出来:“天后。”
武后对她是和颜悦色的:“还不见过你父亲。”
远安撇撇嘴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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