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了解到甘于莲尽管才艺出众,却由于不属毕业生分配,至今仍未解决编制问题。也就是说,她虽在剧团多年,但仍是个临时工。这样的身份曾让甘于莲感到委屈,因为工作量和其他正式职工一样甚至超过,但享受到的待遇却相差甚大。李唯一想,就算自己眼下还没有帮她解决编制的能力,但提高她的待遇却是举手之劳。因此,他在与局长陈红水商量后,找到剧团团长丁厚保,要求将甘于莲的工资待遇提高到和其他职工相差不大的水平。
事实上,此时的剧团虽借助旅游开发的良机有所发展,但演出收入仍很有限,经费依然紧张,但丁厚保不得不按直接领导李唯一的意思办,通过压缩开支,提高了甘于莲以及另外一名同样性质的临时工的待遇。
此事传到甘于莲的耳中后,对李唯一充满了感激,认为他是一个真正懂得关心爱护下属的好领导。一天,她在文化局办事时,见李唯一自个儿在办公室坐着,便走进去向他致谢。李唯一连忙招呼她坐,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并透露下一步将考虑向上面争取帮她解决编制的事。
甘于莲闻听更是感激涕零。两人聊了许久,临别时,李唯一半开玩笑说:“你的歌确实唱得很好,哪天请你到音乐茶座去唱唱卡拉OK,近距离感受一下你的美妙歌声。”甘于莲说:“好啊,邀几个朋友一起去,大家相互交流交流。”李唯一便问:“到时怎么联系你呢?”甘于莲当即留下了自己的Q机号码。
望着甘于莲离去时那迷人的背影,李唯一不禁有些失魂落魄,但一看手中捏着写有她传呼号的纸条,李唯一又不免有些得意了。
几天后,李唯一果然打电话约甘于莲到一家音乐茶吧唱歌,在场的还有黄笃渎以及甘于莲的一个同学。那晚他们尽情歌唱,并跳起了交谊舞。李唯一借机尽情展示自己潇洒风流的魅力,进一步强化了在甘于莲心中的良好形象。
李唯一满以为按这样的趋势发展,甘于莲不久将投入自己的怀抱,因此更加积极地创造与她交往的条件。但他又不想过于暴露自己的目的,所以接下来的几次相约都是假手于黄笃渎或他人之口。待觉得自己与甘于莲的友情日浓,是时候挑明心意时,李唯一便决定单独邀请她。
这一天,甘于莲接到李唯一的传呼后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听又是约自己唱歌,便习惯性地问:“还有谁呢?”
“你希望还有谁呢?”李唯一反问。
“随便吧。”
“那如果没有其他人呢?”
“这不好吧,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别让人误会。”
“你还是过来吧。”
“算啦,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真不好意思。”
李唯一见她仍不肯单独会面,便说:“刚才是逗你的,当然还有其他人,你认识的。”
“哦,我说你怎么会单独叫我。既然这样我一会就到。”
可是等甘于莲赶到那家叫金三角的音乐茶吧时,却发现只有李唯一一个人坐在包厢悠悠吐着烟圈。
“李局你好,其他人呢?”甘于莲问。
李唯一给她让座,“哦,他们临时有事不过来了。”
甘于莲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面对这位朋友兼领导,又不好说什么。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点心,一切安排妥当后出去将门带上了。
“小甘,听说你们夫妻常有矛盾,是这样吗?”李唯一第一次问甘于莲个人私生活的问题,让她颇感意外。
“没,没什么,都是为一些小事。”甘于莲不想谈这些。
李唯一却偏问:“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不开心,你虽然也常会笑,但那不是发自内心的,你在勉强自己。”
甘于莲却避而不谈,“我们唱歌吧,我来点。”说着,起身坐到用来点歌的电脑旁边,全神贯注地搜寻要唱的歌。
李唯一不禁觉得有些乏味,但望着坐在前面这一尊如玉琢成似的美人,淫心仍旧炽热。只见甘于莲穿着紧身的套裙,身段不肥不瘦,浑圆的臀部连着如柳的细腰,搭配得是那样的完美如天成。由于她是侧身而坐,本就高耸的胸部显得格外突出抢眼,标致动人的一幅俏脸在柔和灯光映照之下比平日更加润滑白晰。
李唯一忍不住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以点歌的名义俯身靠近,只闻得阵阵香气袭人,让他好不心痒。
“小甘,帮我点一首《偏偏喜欢你》吧。”
“好的,我也喜欢听这首陈百强的经典名歌,我帮你找。”
“你知道吗?”李唯一声音有些发颤,“这首歌可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甘于莲没有作答,只是忙着找歌。但李唯一从她有些抖动的手可以看出,甘于莲紧张了。
甘于莲将《偏偏喜欢你》切作第一首,将音量调得很大,让李唯一先唱。李唯一无奈,只好转身拿起话筒,欲唱这首港腔情歌。
这首歌被李唯一唱得凄婉动人,他偶尔转头看一看已坐在身旁听自己唱歌的甘于莲,只见她听得神情专注,心中暗喜,便有意无意朝她靠了靠。无奈的是,李唯一越是向她靠近,甘于莲越往旁边挪,以至到了沙发边上,甘于莲干脆站立起来鼓掌:“唱得好,唱得好,要是嫂夫人听了,一定会感动的。”
李唯一闻听,估计今晚是没戏,但又不死心。他突然将声音关了,抓住甘于莲的手,拉她同坐在沙发上。然后,对一脸惊愕的甘于莲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庭之不幸?”
甘于莲轻轻挣脱了他的手,说:“有耳闻。”
“那你何故要刺伤我?”李唯一此时竟落了泪,“你难道不知我们夫妻关系已名存实亡,你难道不知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甘于莲有此手足无措,如坐针毡。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位李局长之所以关心自己的真正用意,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这儿了。
“李局长,你别开玩笑了,我一个临时工,哪配得上你呢。”
“我说的是真话。”李唯一凝望着甘于莲,想用真情打动她,“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心就不由自主,至于你说自己是临时工,这决不会阻碍我们的交往,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再说,你的编制问题我正在想办法,相信不久就可解决。”
“李局长,谢谢你的好意,我看编制的事就不用再麻烦了。只要能得到观众的欢迎和认可,我就心满意足。”
甘于莲的回答让李唯一颇感意外,难道她连这一关键性的转折也要放弃,难道她讨厌自己到如此地步?都说戏子无情,□无义,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喧嚣世界的演员,她难道真的会对自己的婚姻阵地坚守不弃,抑或是她对我本人毫无兴趣,甚至厌恶?
李唯一还是排除了最后一种猜测,因为他自认为自己长相不俗,也颇有才华,更何况还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副局长,在女性面前不可能毫无吸引力。那么最好的解释就是,甘于莲感情较为专一,她决心坚守自己的婚姻阵地。
李唯一知道她与丈夫关系已不甚和谐,她能做到这样足见其品格的高尚,因此在失落中不免对她还产生了敬慕之意。
当甘于莲提出有事要先离开时,李唯一爽快地答应了,并对她表示歉意。李唯一的这一举动一下子消除了甘于莲的不安,她说:“我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的一番好意,只不过我承受不起,还望得到你的理解和原谅。”
李唯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待甘于莲走后,他一个人坐在音乐茶吧,边抽烟边想,女人有千万个,女人心也有千万种之多,有的女人貌美心俗,有的女人貌丑心美,有的女人又丑又恶俗,有的女人貌美心也美。像甘于莲这样的女人,应该归于后一类,而这一类女人是所有男人的向往,既然如此,应该用更高明的方法才对。
但甘于莲走后并未带走李唯一因她而产生的生理冲动,在淫心不死的情况下,李唯一操起手机叫来了黄笃渎。二人心领神会地来到一个叫辉煌金碧的按摩城,各叫了一个按摩女发泄。对于这种只为金钱而活的恶俗女人,李唯一毫不客气,扑上去就是一阵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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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笃渎明白李唯一心里面想什么,有一天与他闲聊时,讨好地说:“我认为,甘于莲对你颇有好感。”
“何以见得?”李唯一似乎对这句话兴趣很高。
“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黄笃渎说得很干脆果断,让李唯一精神一振,便问:“你怎么知道?”
“我仔细观察过她。在你唱歌的时候,她看你的眼神很特别。”黄笃渎以一个老江湖的口吻继续说,“以我对女人多年的了解,我基本可以判断甘于莲是喜欢你的。”
“可是,她拒绝了我。”
“这。”黄笃渎有些意外,“你问过她?”
“哦,没,只向她暗示过。”尽管早就与黄笃渎鼻味相投了,李唯一还是有些羞于说出口。
“这就是你方法不对了,作为已婚男女,直接的行动是最好的表达,如果还跟年轻时谈恋爱那样羞羞答答,半天酝酿,半天紧张,最终是一天白忙。”
“你的意思是?”
“找个机会直接上。”
“这怎么行,那不成了□!”
“□绝对不至于,以你的条件,以她对你的心意,最多是半推半就。”
李唯一没有再吭声。他想起了赵晶晶,从她身上也足可证明女人有时口是心非,尤其在表达情感方面遮遮掩掩,而一旦将她们的遮羞布揭开,女人□的波涛必将汹涌而来。
李唯一的沉默被黄笃渎看作是认可,因此黄笃渎准备帮他一把。
但让黄笃渎始料未及的是,在自己的精心安排下,竟把这位顶头上司送进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