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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老精成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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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见得护士长在楼梯口露面的刹那间就看见了一身戎装急匆匆健步如风的女军人,没等护士长开口,也不及于匆忙中侧身避让,一身戎装的女军人宛如阵风的跃起,直通通的从楼梯口旁落了下去。

我草!护士长身后唯一不着军服的瘦削人原本一贯风淡云轻的脸上充满了惊讶,随即爆了粗口,余者四人和护士长个个目瞪口呆,一门心思均想这还是那个大姐吗?还是那个被方家方老爷子聚千万宠爱于一身的二嫂吗?

就在不着军服的瘦削人爆出粗口的那一瞬间,舞台后一幢五层大楼四楼的一扇窗口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军人也下意识的爆了粗口,随即莞尔。

那扇窗口没开灯,黑暗中除了早先偶尔星火闪现外,一直安宁沉寂。

老军人真的以很老,除了满脸的褶皱,最能叫人过目难忘的就是那双如霜降般花白的双眉,眉也有些长,不过生在这张褶皱密布的脸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老人的手指也很长,枯瘦的两指间那根滤嘴烟生出了长长的烟灰,看似随时都要落去,却又始终不曾落下。

除了下意识的粗口,老人一直很安静,即便是更早先的那一声霹雳般的“好”也没能叫老军人的花眉有一丝变化。

那个渊渟岳峙的小兵,老人不陌生,那个掩藏在绿色海洋中的孱弱少年军人老军人也不陌生,或许在这个医院里没有人比老军人知道的更多了。

这个老军人就是军衔很高的那个院长,老院长也姓龙。名千里。与那个名万里的共和国功勋之将的龙老爷子可谓一字之差,却然谬以千里。

不过在大多数军人眼里,包括第二代龙姓将领中最具代表的龙长城眼里,老人依然可谓强大,甚至于方姓将领眼里,那也是个令千万众生仰慕敬畏到超凡脱俗的可怕存在。

老人有子名长江,有孙名强。打遍全军无敌手,没有最强,只有更强的龙强。

与这座军区疗养院后院极尽相似却隔了十万八千里处,有一座小楼。

依然是那种有点上了岁数的苏俄式格调的小楼,庭院周匝树木茂盛,小楼今夜没东风,亦没有从字面上理解柔软到极致的一夜听春雨。唯有一夜的星光。

而此时夜幕星光下的楼顶,自晚饭后,年青的军人就腰杆笔挺的把自己站成了一棵孤拔到绝顶了的白杨树。

自那个十月用拳头说话后,确却的说年青的军人就离开了军营,进入了这座庭院,一待半年,除了每日不可缺的打熬筋骨,剩下的时间,就是陪老人下下棋,钓钓鱼,看看书。

日子说不上多清闲,也说不上多枯寂难耐。

不过老人是真的已经很苍老了,苍老的时常给人一种灯枯油尽了的感觉,正因为有了这种感觉,年青的军人才能把一切放下,很是有些虔诚的驻守着这些日子。

今夜的灯光下老人精神卓烁,没有了往昔的那种油尽的感觉,特别是年青腰杆挺拔的军人离开后,老人晦浊的目光里立时生出了丝别样的锐利,那丝锐利落在一众儿孙子侄眼里,哪里还有一分灯枯油尽的意味,分明就是一只千年的老狐成了精。

对于老人的做派,其实,一众儿孙子侄都看得明白,这个明白也不是一般的明白,有明面上的,也有透彻的。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爷子还活着,只要老爷子不死,无论方家如何折腾,龙家这杆大旗就不会倒。

事实上龙家的这次家宴依然是美中不足,这个不足依旧在老爷子的亲弟弟身上,那个真的以很老了的龙千里。

虽是亲兄弟,龙家两个老人似乎一直都不和,子侄辈的就算不掰着指头算也知道有个一二十年了。

岁月如梭,人生苦短,眼见得黄土已经埋上了胸口,可两个老人似乎更痴迷于执拗,迟迟不肯落下老脸。而一众儿孙子侄虽说相处和睦,不过在内心里依然横躺着一道坎。

等龙老爷子进了书房,孙子辈的也各自散去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儿侄辈的两人。龙长城与龙长江。

人如其名,龙家第二代的这两个代表性人物,军衔都不低。不说是雄踞一方,也算得上实力派的强悍人物。

与上一辈的两个老不死相比,龙长城与龙长江就直系血亲的多,几无隔阂,因此话语间更本没有什么忌违。

不过今夜的一壶上好龙井依然是喝的有些茶不知味,龙长城去了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二叔,最近还好吗?

还行。龙长江解了风纪扣,厚厚眼镜片后的一双眼波澜不惊气定神闲,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说,他那个疗养院离你那很远么?你这个一军之长这点也要问我?

龙长城淡淡一笑,自嘲地说,我不是要避嫌么?

避谁的闲?老爷子还是方家?

你知道两样都不是。龙长城国字脸上有了无奈,上面既然一味提携方家,这个时期,我自然得处处小心。对于龙家来说,老爷子能出事,但二叔不能,外人眼里自然把老爷子看成了一杆大旗,你我难道不知,龙家这杆旗其实一多半是二叔在扛。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龙长江弱带书卷气的脸上有了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忧伤,那丝忧伤便如深蓝海水般的郁。

看到那丝郁,龙长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为了龙家,这十几年,真难为二叔了……

谁不难呢?就说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方老爷子其实也挺难的,被打压了这许多年,如今虽起来了,也不过是上面维持平衡的一粒棋罢了。

我说你到底是姓龙还是姓方呀!老二,你说方冠砚是不是当局者迷呀,就算他斗倒了龙家,下一个呢?下一个是不是该他方冠砚了。

不至于,方冠砚那是什么人?像他这样千年老成了精的狐狸能看不出来这点吗?

难道是欲擒故纵之法?

龙长江摆摆手说,不是欲擒故纵而是骑虎难下。

哦!龙长城锁紧了浓眉,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欲壑难填呀!

欲壑难填。龙长城心道,这说的是谁呀?这个老二,越来越故弄玄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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