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说阴坏见机的快,早在灭火器砸脚下时,阴坏已经开始往楼下窜了。
阴坏到不是真为了跑,一切都是习惯使然,只要一开打,阴坏就跑。
当然阴坏的这个审时度势还是有一些的,占优势时,阴坏是兜圈子跑,冷不丁给落败的一脚。偶尔,阴坏也会发发威,痛打落水狗。不过这样的机会凤毛麟角,难得一见。
犯浑和国庆他几个一起滚落的时候,阴坏是边退边绕着圈子。之所以绕圈子跑,是因为阴坏此时还不能判断出结局。
一楼下是大厅,极为空旷,几个人叽里咕噜的滚下来后,阴坏终于趁了机会。
这时候,国庆搂紧了犯浑脖颈,易小剑拦腰抱住,犯浑接二连三的虎吼也没能挣脱开。如果不是居高临下,光凭国庆的蛮牛之劲也能和犯浑拼个上下,加上嘎劲十足的易小剑,犯浑真不是对手。
不过这是常理,但许多事却不按常理。
赶上了机会的阴坏,正跑的轻快无比呢。没人追赶没人阻拦,阴坏是真的有种海阔天空任鱼跃的那种感觉,这时机会来到了脚边,想也不想,阴坏飞起一脚踢犯浑耳根子下了。
这一脚也不轻,犯浑脑袋瓜子嗡嗡山响,一箭血顺着耳孔飚了出来。
犯浑的爆发力终于频临界点,呼地爆发出来,他终于挣脱了国庆与易小剑的束缚。
这时候,一楼的大厅热闹了,反倒是蒲南湖和原起风楞了神,两人都成了闲人,根本插不上手。
忙的不亦说乎的是二渣子他们,二渣子不知什么时候早掀了呢衣,冲着躺倒在地还没起身的国庆泼了命的踹,另一边是小叮当和依顺追着小六子、易小剑猛踹。当然帮忙的小弟也不少数。
终于挣脱了束缚的犯浑,摇了摇脑袋,左耳孔里撒落一片血珠。
犯浑是真的愤怒了,此时他还没弄清是谁踢了自己耳根一脚。犯浑只记得挣脱前被抱紧自己腰的易小剑在大腿根子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这一把钻心的痛,更过分的是这一把还掐的靠上了,把犯浑的阴毛都扯下了不计其数。
草你麻痹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犯浑反手操起了墙壁下的一张靠背椅狠狠地奔易小剑的脑袋瓜子砸了下去。
易小剑正被依顺追着踹哩,不过易小剑精瘦灵活眼观六路,他正边躲边寻思趁手的家伙呢,这时候,椅子砸了下来。
我草!依顺听见一片风声,急忙朝后蹦跶了一步,他怕殃及了池鱼。
易小剑一低头,椅子擦着头皮“哐”的声在墙上四分五裂,犯浑被震的虎口一热,撒了手。
犯浑的这一椅子砸下,弄得动静不小。
被二渣子一连几脚踹的心急火燎的国庆急了,国庆大个,皮糙肉厚,尽管这几脚不轻,但国庆精气神还在,混战中国庆一把捞住了二渣子脚腕一掀,奋力而起。
这时候依顺到了。依顺离二渣子最近,他对阵的是小六子,依顺占了先机。
小六子身子单薄,从楼梯上滚下来已经是七荤八素了。依顺速度很快,接连几脚也踹的很实,他的这个战况是一边倒。
另一边倒的是小叮当,他与阴坏对阵。
不过小叮当的这个一边倒没占到便宜,原因是阴坏太能跑了。
两个人都属精悍的那种,论灵动论滑溜,小叮当两个也白给,
这不一眨眼阴坏窜到门口了,依然没有雨,午夜的长街两旁树梢上白沙沙的一遍降霜,寒气扑面。
国庆迎上了依顺,不避不躲硬扛了一记。
依顺长条的身材,讲究避实就虚,国庆的这种硬碰硬的打法,依顺还不适应。
没给他适应时间,国庆攒足了劲的拳头狠狠地卯在了依顺脸上,依顺都不知道这一拳有多大劲,只觉得“咣”的声,人横飞出去了。
依顺被打落了两颗后槽牙,很长一段时间,他吃饭只靠另一边。再过几个月,依顺镶了两颗假牙,牙医的技术有问题,依顺老有种松动的感觉。
再后来一听蓝天六必治的广告,依顺就有种吃嘛嘛不香的味道了。
国庆一拳卯翻了依顺也没能改变战局,这的说老爷弄的二渣子一伙打架真不白给。
犯浑那不用说了,二渣子例来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货。当年与铁路技校冲突,为救依顺,从二渣子敢单枪匹马拎块板砖就上,这一点就可见一斑。
二渣子这伙人基本上就属赤脚不怕穿鞋的那种。遇上年青的国庆团伙,二渣子他们基本谈不上畏惧。
国庆被二渣子从背后箍紧了颈脖,国庆本来准备反手一捞使个大背摔的。
这一招十分有效,但国庆捞空了。此时,二渣子蛮力上来了,双手相抱牢牢箍紧了国庆脖颈,两条腿更是锁定在国庆腰上。
论个头,本来就不成比例。二渣子与易小剑身材相仿,都属个不高,肉不多,但长相蛮横的那种。
国庆只觉得一阵窒息,另一只手刚伸向脖颈,这时候,弃了阴坏,反身冲上的小叮当到了。
小叮当比依顺运气,来的正是至关要紧时,他这正面一脚,好悬没把国庆踢背过气去。
至此,国庆团伙在无可抗之力,全面遭遇滑铁卢。
易小剑被犯浑两根椅子腿砸赊了两条胳膊,随后又被从楼上冲下来的一群小弟暴打。小六子好些,因为依顺的原因,一度小六子跟着阴坏跑出了门,甚至穿过了两条街,在一个弄巷口被犯浑撵上。
小六子实在是跑不动了,肺腔里就像要炸开了。小六子一直想不明白阴坏那货咋这能跑呢?似乎从开打到现在这货就没停过,并且两腿象生了风一样,一直在跑。
跑!我跑!阴坏头一次把自己跑恐惧了。
活了十几年,头一遭遇上这么能撵的,也不知道跑过了几条街,钻了多少条弄巷,只要一停足,阴坏身后就传来追逐的脚步声。
草!这得能有多能追呀!阴坏惊心不已,他知道今天遇上了对手了。
妈的,老子就不信撵不上你。跑,老子看你能跑那里去。牙关咬紧,犯浑是真的犯了浑,他不知道这顿追几乎穿越了整个正街。直到耳轮里有了火车出站的气鸣声,犯浑才泄了气,扶着街角的一棵树,犯浑想,老子服了,是真他妈的服了,这世界上真有这么能跑的人呀!
此时,阴坏脚底加快!阴坏是跑疯了。他知道前面是八景台,只要穿过去,一切都安全了。
阴坏汗流浃背,在一遍白沙沙的霜降里,烟雨弄一眼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