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经过两天的打听终于知道了这个白净秃瓢的年青人就是凤小,凤小的名声很大,十六岁那年的凤凰正街一战,叫凤小成了学生级别的偶像。
凤小偶像的那天,注定了他的路从此不能平静。那一年,凤小少管,随后是严打,社会风雨飘零,雨打风吹去,铅尘洗尽,于是世道清明。
从起到落不足半年,竟管名声巨大,但认识凤小的人并不多。
从少管所出来,已经是两年后,曾经的少年还有多少似曾相识?
这两天里苏小小问过很多人,这些很多人没一个混社会的。这时的苏小小还极为矜持,直到她再次遇上吊眼皮。
吊眼皮这段时间也有点烦。
同一个铁路大院和凤小发小的相遇就自然机会不少,原来相安无事,最近发小的眼神越来越咄咄逼人,更何况发小的小弟言语间也愈来愈是夹枪带棒。
妈的,这货是要找事!吊眼皮想,我得先对策了,要不死都不知道咋回事。
吊眼皮找过下一届的技校生,人一听是凤小发小,先自孬了。
不是每一届都强势上一届,一届不如一届,才是正理,要不学校真的不是学校了。
铁路技校既然是是非之地,自然而然消息也传播的很快,凤小谁不知道,那是个疯子,没事谁愿意去惹一个疯子呀!那不是没事找抽吗?
知道是咋回事了。众人都找推辞,有人说,皮哥,咋说也是一个铁路系统的,咱不能窝里反,叫人看轻贱了。你说是吧!我一个兄弟他哥跟的就是发小,我为难呀!
另一个更干脆,张口就拒绝了,说,发小没啥,十个发小咱也替皮哥灵清了,但发小背后是凤小哥,那个疯子是我们兄弟的偶像,再说了咱惹不起。
众口一词,吊眼皮的伏笔落空了,心神开始不宁。
不是自己兄弟不贴心呀!吊眼皮怀念起老六来,当初自已开口,老六二话不说替自已扛起来了。
妈的。老六,老子想你了。
这天的吊眼皮走在小雨街的稀疏人群中,思潮万绪。
那天的小雨街没有雨,冷风直直的吹,吊眼皮就在这时看见了拐角里的苏小小,本来吊眼皮没打算理会苏小小的。
和许多次的路口等待不一样,这是一次真正确确不带预谋的邂逅,但这天吊眼皮没了感觉,内心麻木。
竟管那些黄昏里他用情至深,但毕竟那是过去了的事,年青的爱恋总是来得快去得更快,依如那些季节的更替。
但那天几乎和那个黄昏里的等待一样,苏小小迳直走了过来。
你好!苏小小眼神明亮的说,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吊眼皮想,为了你,我都烦死了,发小那货没准几时会弄老子。
这话吊眼皮没说出来,腻没面子的事他不能干,之所以没走不是被苏小小明亮的眼睛吸引,而是那对波涛汹涌。
太他妈的那个了……许多词汇在吊眼皮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合适的,这叫他有些懊恼,早知道就多看点书了,书上一定会有。
为这对波涛汹涌,我没有走的理由。
想啥哩!
没想啥!吊眼皮说,这拐角你等人吗?
是呀!苏小小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有一个人撞了我,他跑了。两天前的事,我在找他。
我靠!吊眼皮眼圈红了,他想在红一点就更合适了,要是能充个血,就显得恰如其分了。妈的,是哪个,告诉我,不想活了吗?
我也不知道呀!苏小小很是被吊眼皮得义愤填膺感动了一下下,都说混混子仗义,看样子果不其然,我就能记住他样子。
快说,长啥样?
嗯!苏小小迟疑了下,像是在回忆,那人十八九的样子,很气势,个子有一米八高,白净秃瓢……
等等!吊眼皮虚汗下来了,半天才说,是不是瘸腿,总是左脚先迈,然后右脚拖过去?
你咋知道!苏小小开始兴奋,她知道自已找对了,不过这一会吊眼皮满头的虚汗叫她挺疑惑的。
你没被撞伤吧!吊眼皮转移话题,语气弱了许多。
没事。就是想找他把话问清楚了,一个大男人撞人还跑,有没有公德啊。苏小小突然很佩服自已能把谎话说的如此之圆满,这叫她小小的诧异了一回,她很害怕在说下去自已都信了。
幸好吊眼皮没有纠缠下去的意思,吊眼皮说,别信啥公德,他没反过来讹诈你就算好了的,小小呀!记住就当啥事没有,别找人了,找到了是祸害。
苏小小听得一头雾水,见吊眼皮有撒丫子的趋势,忙说,皮哥!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哩?
这声皮哥叫的极嗲,吊眼皮腿脚攥筋,想走却是有心无力。
小小,别管是谁了,听话,权当啥事没有呀!
苏小小好奇心大起,此时,那个白净秃瓢的青年在她脑海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雾纱,吊眼皮叫她别问,她愈是起猎。
算我求你了,皮哥。我真不找了,但我想知道这个没公德的人是谁?
真的不找?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吊眼皮抽身要去,已经够烦恼的了,他不想惹祸上身。
苏小小急了,她真是急了。这两天她含蓄的问过好些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知道的,她不能轻易放弃。
皮哥!苏小小跨上一步,整个胸前的波涛如海浪一样起伏,我知道你为难,可我……
女人最大的武器不是身体,是眼泪。
许多年后不爱看书的吊眼皮却看懂了古龙,那时候吊眼皮由衷的敬佩。
一本书改变一个世界,一句话改变一个人。
其实不是一本书改变了世界,也不是一句话改变了人,而是书中的思想,话语中的哲理。
看懂了古龙的吊眼皮依然没有看清这个世界,和江城的许多混混子一样,甚至没能看清自已。
苏小小用眼泪轻易的打败了吊眼皮的不想引火上身,当知道凤小这个名字时,苏小小破涕而笑,丈二摸不到头脑的吊眼皮喟然长叹的想,女人真是个善变的动物啊!特别是这种凶器的小女人。辣块妈妈的,老子好像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