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仇恨是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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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集训队就这么散了。

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教官以及他身后的那个家族很强大,无论是在江城遇见的龙远,还是在三连见到的龙绣,甚至于教官,甚至于那日清晨市第一人民医院里的强势悍狠,包括血性在内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教官的强大,这种由心底发出的心悦诚服。

不曾想集训队就这么散了。散的突如其来,就像是一场猝然来临的寒潮,一瞬间袭过心底,冷的叫人噤若寒战。亦或是触不及防。

从管后勤的教官王进口里隐隐有风声透出,全军唯一解散的只有他们这支集训队,一贯表情散漫内心却急剧狂傲的教官王进很无奈的说,散就散了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听着洒脱,其实,话语里很纠结。

十五名集训队员都不傻,大家隐隐明白了点什么。

作为军中第一强的龙家是很强大,但这种强大,从集训队的解散来看,还没有强大到肆无忌惮亦或是随心所欲那份上。

或许作为一种平衡,亦或是说作为一种妥协,强大的龙家有时候也必须做出让步。

而血性后来才知道,才明白,那日凌晨集训队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里的发飙,间接的成了高层说事的借口,成了维持军中某种平衡的代价。

更确切的说集训队成了棋子,也间接的成了龙、方两家争斗的牺牲品。

明白了期间的关键所在,排长和二土匪老黑表现的异常愤恨,也许是因为他们为能参加全军大比武的这一天,等待的太久,也付出了太多。

相对来说,血性和白结巴就表现的过于平静了,两个来自西街的少年叼着烟不置一词的看着所有人脸上的忿怒,听着那些急剧暴力的言辞,偶尔神情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想想大家付出了那么多的心酸和汗水,血性很能理解的苦涩一笑,那一笑里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与迷茫,甚至于失望,但始终没有悲愤。

血性和白结巴都觉得不该如此,作为一个整体作为这件事件的主要起因者之一,或许多多少少都因当表露出那种情绪,但始终没有。两个来自西街的少年此时表现的异常之另类。

另一个异类的是一班长,这个来自偏避山区的刁民又一次晃着横竖难分的身躯,在一棵树荫里坐下,冷眼看着这个空旷的军练场。

想啥呢?血性和白结巴凑了上去,白结巴递根烟给一班长。

一班长笑笑,没想啥!没啥好想的。

白结巴说,一班长,这不象你性格呀!我踅摸着你怎么也该有点义愤填膺的架势呀……

哦!是吗?一班长崴过脑袋看了眼白结巴继续说,有用吗?

没用。白结巴说,但总好过啥也不说吧!发泄有时候能调节情绪。

靠!一班长猛吸一口烟说,那你俩呢?

我俩不同。血性说,本来我俩就是个混混子,当兵纯属无奈。

一班长笑笑,他当然看出来了两个少年并不象他俩说的那样单纯,就象前一段时间里,两个小兵练的极度叫整个集训队觉得震撼。便是象二土匪老黑那样身体素质的也大叫吃不消,想来一切不是没有原因。

卡!一班长说,你俩糊弄谁呀!妈的,我大土匪是看出来了,其实,你俩比谁都在乎,只是你们不觉得,因为你俩掩藏的更好。

不是吧!白结巴朝血性说,我俩有吗?

没有!血性说,除非结巴你晚上做梦的时候想过。

草!白结巴说,妈的,我做梦的时候只想四丫,我想那事干吊。

也是!血性说,要不咋弄出个“撸管事件”来哩!

你姐的,老子跟你拼了。血性说到白结巴的痛处,白结巴是真急了,一个虎扑按到了血性,手脚齐上。

我靠!你丫的死结巴来真格的呀!妈呀!痛死哥了……

白结巴和血性这顿胡闹很是叫大土匪一班长哭笑不得,很多时候,两个小兵都如此,从某个方面来说,似乎有些天真也有些稚气未眠。

或许是年龄上的原因吧,一班长有时候也羡慕,但仅仅是羡慕,毕竟这是军营,有些事有些岁月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天大土匪一班长内心感慨,说全不在意那是假的,只不过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

血性和白结巴闹够了,也觉得很无趣,三人注目空旷的军练场,平时这个地方早就已经是热火朝天,而今却寂静的叫人根本没法适应。

血性突然很愤恨,那种愤恨的情绪忽然就充溢了心头,让他觉得痛。

他想起了新兵连的养猪场,想起了那无数个寂寞孤独的夜晚,一个人的山麓,一个人榕树里的黄昏,宿鸟归巢。

然后是两只小猪,然后是烈日炎炎下的背石,再后来是几乎气竭的小兵快跑,司务长的三步倒,以及两个劫匪的不自由,毋宁死。

这么些连在一起,终点就是集训队,瓢泼大雨夜的百里急行军。直到此时,血性才明白不是自已不在乎也不是自已和兄弟结巴是出于无奈,实质上一班长说的不错,一直以来,他都在无意识的掩盖着内心里的哪些想法。

那个也需要勇气一点的热血期望……

那个期望就是全军大比武的冠军。

其实,他俩和大小土匪一样,内心真的比谁都在乎!

和排长以及二土匪老黑凑到一起时,阳光军人小花哥已经不再阳光。

或许是唾沫子飞久了,小花哥正对着自来水水笼头一顿海喝,似乎小花哥也有了不把自来水喝干了决不罢休的架势。

架势仅仅是架势,不一会小花哥就不行了,以至于他甩开大步的时候,肚子里的自来水直晃荡。

靠你姐的!小花哥再次曝出粗口,那张平时阳光的脸上阴霾雾攉,大有一怒之下气拔山河的味道。

排长叹息了一声,散了,就散了吧!

两个散字一个比一个沉重,一个比一个纠结。

王教官都说过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兄弟,安着吧!二土匪老黑一失往昔的惜字如金,竟然也开解众人起来。

知道就好!大土匪一班长拍拍老黑的背说,没事!妈的,不就是一个大比武吗?老子就不信,没这比武咱还活不下去了。

白结巴搂了小花哥说,对!大土匪说的对,离开了山头,咱照样做土匪。

我靠!你丫的说啥哩!大土匪一班长说,你个死结巴,真欠揍!

血性火上浇油的说,是欠抽,丫的死结巴,你能正经点吗?哥忍你很久了。

一众人停下脚步看着血性,就跟看怪物一般。

咋啦?我说错了什么吗?血性一头雾水。

白结巴叹了口气说,你啥也没说错,你丫的就是欠抽。

血性就觉得脑顶壳上下了一场冰雹,被砸的两眼直冒金星。

那是谁的巴掌,下手这么重。靠!又叫结巴给绕了。那一天血性对下重手的那个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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