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凉风兜着逐渐成丝成雾的雨行走在城市的上空,而那丝出现在天际间的鱼肚白在不断扩散不断驱开堆积的云层后.开始覆盖整个灰蒙蒙的天空,新的一天就在破晓的宁静中来临。
由于在下雨,天色较以往显得更暗淡一点,街道行人稀疏,哪些庭院,河岸,以及一切能进行晨练的地方,都失去了往日的身影。
除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对面,依旧是早早的店面打开,支起了棚架,散发着面香的蒸笼在一片热气中蒸腾鼎沸。
依然是早了点,雨色里的街道湿露冷清,从沿街的枝桠上滴落的水珠仍是单调寂寞的敲打着宁静。
从住院部二楼的一扇敞开的窗口俯视雨丝中的院落,还是弱显有点模糊。
自从这个五短身材的军人进了这间临时作为办公点的两人病房,那种紧张的气氛开始舒缓。
病房的空间有点小,五短身材的军人话语不多,除了对市副局还算客气,大多的时间里,这个有着一双好看柳叶眉的军人都以一种慵懒的姿势半躺在单人沙发里,完全看不出先前进楼时的虎虎生威之势。
他年龄也不大,看上去比实际的二十四五岁的年龄似乎还小了点。只有那一双柳叶眉,怎么看,怎么样都不该属于这张脸,这个性别。
由于一夜没睡的原因,在加上空气里的烟味浓重,副队精神有点不济,长久的沉默与枯坐让他瞌睡连连。为了不过于失态,他走到了窗口,然后抬眼看着灰蒙蒙晨光里的那片没有雨停的天空。
他被这极度漫长的等待弄的有些心情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雨中的寂静里远远地传来了极速的刹车声,由于隔着一幢门诊大楼,前院发生了何种状况他并不能看清。
但这接踵而至的一声声刹车,在雨的宁静中却显得格外的多了份触目惊心。
那双小眼之上的柳叶眉霍然挑了起来,仿佛两把才出鞘的柳叶刀,有了种破眉欲出的锐利。
便是在这一挑眉的瞬间,通向住院部的楼廊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冰冷铁器的撞击声,那些脚步齐整划一,在雨中的宁静里宛如千军万马,叫整个城市的清晨都开始颤栗起来。
下一刻,三十余位全副武装的军人出现在视野里,几乎清一色的那种橄榄绿呈两列纵深队形延伸至住院部大门前的石阶下。
此时石阶上的大门口聚集了许多制服警,便是先前站在黑暗角落里和花圃树下的哪些穿雨衣的警察也在这一瞬间退到了遮水檐下。
漫天的雨丝在头顶飞舞,那三十几位身着橄榄绿军用雨衣荷枪实弹的军人突然间就如清晨河畔里的一块块石头,在一片死寂静默中散发出一片逐浪滔天的铁血萧杀气息。
似乎被这片萧杀铁血之气所憾,在离住院部左侧的一幢高楼的顶层窗口前,身形极其肥硕到巨大的五峰忽然有了种压迫感,那种压迫感随着那个腰杆笔直如枪的军人的出现而叫人开始窒息。
显然五峰在这个窗口也站了很久,自从知道两个小兵住进了这家医院后,他就在等待着这场好戏的开始。
不过等待对于五峰来说很痛苦,时针的分秒对于等待和被等待者都同样是一种煎熬,但这一次五峰表现出急剧非凡的耐心和毅力。
他知道这种场面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一辈子也只能遇上一次。
在这个城市里,五峰已经站得很高,高到了不需要用那种平静的眼神俯瞰眼前的一切,但他还是顾忌,一贯以来五峰都从来不会触及到军中龙方两家之争。
似乎一直以来龙方两家都需要他这个第三者来维持均衡,直到此次方家老爷子上位,才打破了格局,先是来自官方的打压,后来是出自鹰飞的全面出击。
此时的五峰已经不是在仅仅的气喘了,在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面前,五峰第一次开始向龙家示好。
对于五峰来说,鱼死网破是最坏的结局,这个结局是他所不愿看到的,他已经别无选择。就是对弟弟六峰的承诺也是基于这个示好为前提,他别无选择,两个小兵是他唯一的赌注。
飘扬的雨丝打着窗玻璃,视线尽管差强人意,但依然视野开阔,那方弱呈井子形的院落尽收眼底。
在这种为之窒息的氛围里,五峰知道自已成功了。
这一次面对军中方家的摧枯拉朽之势,他依然没有倒下。
这天清晨倒下的不只是一人。
血性和白结巴是事后从小花哥的诉说里知道的一切,那天教官给他们下了道死命令,一切用拳头说话。
那时候,血性和白结巴躺在集训队的病房里,窗外雨后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
两人几乎抓狂的听着这句,一切用拳头说话。这要有着怎样的一种实力和勇气才能够说出口,又要有怎样的勇气和实力才能做得到。
但这天教官就做到了,这个永远腰杆如枪一样笔直的教官与往昔没有一丝分别的走在雨丝飘飞的晨光中,眉宇间隐隐带着一丝愤怒。
遮水檐下和住院部大厅里的哪些制服警察已经被排长他们缴了械,本来这些一贯高人一等的公安还是侥幸的抱着一份对峙心理,他们知道二楼上的那个柳叶眉也是一个强大到狠的厉害人物。
面对军中方家,没有人能肆无忌惮。
他们的想法没有错,甚至可以说绝对符合一个人的正常心理,这只能说对方不正常,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并且颠覆性的使用暴力手段挑战一个政府机构的权威性。
当这些军人浑身散发出那种铁血萧杀的气息时,哪些公安开始心生寒意,对方是真正的军人,而且太过强大了。
在那个腰杆笔挺的年青军官出现的那一刹那,开始清场,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哪些面色惊惧里带着几份不忿的公安。
对于任何不合作者,他们开始用拳头说话。
在正副队从二楼的那间病房里冲出到大厅的楼梯口这不足数秒的时间里,住院部的大厅两侧已经有三五个不甘寂寞的公安躺倒了,血象鲜花一样绽放在他们的脸上。
作为市刑警大队大队长的王队,猛然间倒抽了口凉气,疯涨,跋扈的人他见过不少,比如方家的鹰飞,那个肥硕到巨大的五峰,甚至于方家的那个年青的方五公子,亦或是那个化身方外的方七相。这些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狠人,但他看见沿阶而上的这个腰杆笔直的军中第一强者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狠什么是强悍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