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咋说的?血性觉得白结巴又开始忽悠自已了。
白结巴说,你不知道,在连队里排长老算计我,还动不动就想要我清扫厕所一星期,幸亏我机灵,要不不得被他整死呀!
不是吧!血性说,结巴,我没见你平时说过呀,你几时这么大度了。
靠!你不明白。白结巴嘿嘿一笑说,说真的,排长这人就是闷骚,人还真不错。
切!更没说一样。血性一挥手说,结巴,要不滑旱冰吧!
体育场的角落里有一家溜冰场,全封闭式的,被铁栅栏圈在一角,哪里人头攒动,都是些年青面孔。
行!白结巴说,要不叫上大小土匪,就不知道他两去不去。
白结巴叫了大小土匪,老黑说,我不会那玩意,你两玩,我和大土匪看球。
一班长也说,赶紧滚,别影响哥看美女。
白结巴说,哟!一班长别眼花了,记得跟小花哥招呼一声。
老黑嘿嘿一笑难得玩笑的说,小花没时间,他泡妞都来不赢呢?回头咱们在门口碰面就行了。
血性和白结巴往溜冰场去的时候,一辆同样北京吉普的警车停在了他们的军车旁,车上下来两个便衣,一个睡眼朦胧,似乎带着一股醉意,另一个平头,青色的胡茬子根根入肉,这人额顶的发际间有个头旋,把一头乌沉沉的黑发分成了四六。
青胡茬子看了看军车的牌照,睡眼朦胧的那个说,错不了,就是它了。路口的交警小林子说过的不会错。
青胡茬子说,我打个电话,你盯紧点,千万别会了面,估计这六个人来头不能小。
睡眼朦胧的那个倚在车门边,说,没事,我不能惹这些丘八,咱也惹不起,你没听说吗?一个丘八一拳就把鹰飞的保镖打残了。
青胡茬子摇了摇头,白斑脸那四个算啥保镖,充其量也就算是个打手,鹰飞这次是失算了,不过也奇怪一直跟着他的四白,竟没一个在身边,或许天意吧!
嘿嘿!睡眼朦胧的说,这次鹰飞把黑白道都动员起来了,估计这次这个事要弄大。胡子,我跟你说这事咱们还是看一步走一步吧!多少人都是跌在看走眼这份上的,咱们一个一名不闻的小干警,没来由惹祸上身。
我省得。胡子说,晚上咱俩还是上重型机械厂找老赵哥俩聚聚吧!好久没见面了。
行!睡眼朦胧的说,你打电话吧,赶紧!
血性和白结巴进旱冰场的时候,看场子的竟然没叫他两买票,血性也觉得奇怪,想想是不是国庆了优惠军人啥的,不过没等他想明白,就遇上熟人了。
不是一个,是六七个,有男有女,清一色的年青学生,其中一个白净肥硕到巨大。
血性立马有种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让他心生寒意。
那个肥硕到巨大的年青学生就是血性救过的那个学生---六峰。
六峰站在不远处的窗口,他们那个位置能看清进出的一切状况,六峰微笑着,其实他那一块六七个男女学生都微笑着。
血性哥!六峰一嗓子,然后他全身的肥肉在奔跑中开始自由的颤动。
我靠!白结巴说,这,这是干嘛呀!
六峰给了血性一个熊抱,一帮学生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白结巴更糊涂了。
血性好不容易推开了六峰,血性说,别把门口给堵死了,要不人家该有意见了。
能有啥意见,血性哥你咋上这来了。六峰显然兴奋的过了头,直接把白结巴给忽视了。
血性深吸了口气,那种窒息感远去了。
这不国庆吗?部队休假,出来玩。血性一指白结巴说,这是我兄弟,白结巴!这个吗?结巴,这是六峰和他同学。
白结巴绕了饶头说,你们好!他是真有点糊涂了。
一个米色短衣的女生说,血性哥,你这兄弟的名字好奇怪哦!白结巴,你结巴吗?
白结巴心说,有你这么问的吗?靠!看样子这名字真得改改了,要不老引起误会。
哦!血性朝那个好奇的女生说,不结巴,早就不结巴了,他说话利索哩!
白结巴是在与那几个同学的交谈中知道他兄弟几个月前救过六峰,六峰在医院住满了一百天,腿伤完好如初,他找他哥五峰找了辆车去了三连,很意外,血性哥被外调了,指导员跟六峰说。
六峰郁闷了。
说实话那天赢瘦的小兵救了他,六峰那天痛晕过去了,除了血性的音容气息,他几乎和血性没说过一句话。
不无遗憾,六峰在那天的山麓阳光里有些伤感。同学跟六峰说,小兵就在这个养猪场养猪,猪圈里有两头小猪,一花一黑,挺可爱的。
六峰没见到小猪,那两只小猪在三个多月后被喂养成大猪了,屋顶和猪圈上覆盖的青竹也黄了,榕树里的黄昏少年军人从此不在。
六峰在黄昏的榕树下感受着少年曾经一个人的孤独,那天,六峰站了很久,直至暮色笼罩了头顶。
和六峰的相见出乎预料的叫少年感到舒适,或许年龄相近的缘故,也或许是一直压抑的那种少年心境被唤醒了,那天,血性和白结巴都玩的有点疯。
六峰和他的同学们都不抽烟,但他们买来了这个城市最好的烟,他们一起的那个座位上堆着小吃食,还有十几瓶格瓦斯。
血性看了眼,六峰给他的感觉和他哥五峰不一样,六峰豪爽,出手大方,甚至在这个溜冰场里似乎六峰能说了算。
白结巴很奇怪的想这个六峰很有背景,他看出了六峰是真的不混,但他没有想到六峰有一个在这个城市里叱咤风云的大哥。
六峰是真的很肥硕,白结巴一度在想这个学生是吃啥吃成了这样的。
显然六峰对他俩的热情是出自一种报恩心态,血性不再象在山麓那时拒绝学生们的好意,六峰说,血性哥,你现在去了哪里?我到三连找过你,指导员说你外调了。原来不是,你还养猪吗?
血性笑笑,不养了,我现在在团部的集训队。你见到那两只小猪了?
见到了。六峰说,小猪长大了,有点象我,挺肥硕的。
不是吧!血性拍了拍六峰的肩头,六峰自嘲的说,小时候,我就肥,比谁都肥,我有个外号叫一吨半。后来,大家知道我是五峰的弟弟,就没人在敢叫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倒是挺怀念一吨半这个外号的,好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