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学生勾肩搭背欢天喜地的走了,走出好远还往老黑身上看,老黑笑的很努力,血性一直觉得老黑能把笑容堆积到脸上,那是一件非常之困难的事情。
尽管这个城市已经非常临近沿海了,也挺繁荣,但人们还是很少看见外国人,特别是象二土匪老黑这么黑的有个性的,可谓品种稀有。
看,有一个黑人吔!你说是刚果还是赞比亚的?一个少女瞪大了眼睛,她真没看过黑人,此刻老黑在她的眼里充满了好奇甚至有点神秘,黑人真黑。少女想。
不象。另一个粉红连衣裙的少女说,黑人也分好多种,估计是埃塞俄比亚来的,总之,是非洲。
二土匪老黑深受打击,他突然觉得天不是那么蓝了,水也不是那么清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妈的,老子有这么黑吗?二土匪老黑低声咕哝了一句,他觉得自已牙白,全团没有他那样白的牙了。
有。大土匪一班长肯定的说,不过你的衬衫和牙都很白。
靠!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二土匪老黑斜了眼,他看一班长的眼神格外浑横。
切!大土匪说,你妈的干啥,别横我,妈的,早知道不说了,说实话是真遭人嫌呀!
你知道就好。白结巴楼了老黑,他两个身材都极其魁梧,仍然是一黑一白,气势出来了。
排长说,上山吧!山高风景入眼,心胸开阔。
山不高,一条山道浓林密树弯弯曲曲延向山顶,山上人也多,似乎这天那都人多,山顶的一座小亭人就更多了。
草!白结巴说,这是看人还是看风景啊!
随你。血性说,近了看人远了看湖,心胸开阔呀!
这一句没来由的引来一蓬诧异的目光,血性说,咋啦?我说错了什么?
白结巴说,你啥也没说错,我咋觉得你丫的是越来越喜欢玩深沉了。
对。二土匪老黑也说,别犯众怒啊!跟你说,老子今天是出来散心的,这走哪里都围一群人,真把哥当非洲人了。靠!妈的,你看那大嫂还看的目不转睛,郁闷。
别郁闷了。排长说,这不都没见过非洲人吗?我说老黑,你咋那黑哩!
靠!我咋知道。打小里就黑,如今是更黑了,跟个碳似得。
这天上午无论是山上山下,公园里公园外二土匪老黑都成了万众瞩目,老黑特别郁闷,同行的五个人也郁闷,原本是出来散心的,走哪都招一蓬火辣辣的目光,你说能不纠结吗?
更纠结的是一伙人在出公园大门的时候,遇上了一群中学生,有男有女,一个帅气的男生笑眯眯的朝老黑招手,哈喽!
哈你妈呀!老黑蹦紧了脸,心里说。他那个脸实在是黑,黑的表情不能分明。
哈喽!白结巴说,黑哥,人家跟你打招呼呢?别不讲究,应一个,如今提倡是五讲四美三热爱,要不笑一个也将就。
我笑你个姥姥的。二土匪老黑尽管尴尬到了极处,面对一群潮气蓬勃的学生,老黑还是勉强的挤出一脸笑容。
哈喽!我是非洲来的难民。老黑突然蹦出了这句。
我靠!赶紧走。楼小花加快了脚步,其他几个也加快了脚步,他们上了停在公园围墙下的吉普。
那群学生上下齐齐的打量二土匪老黑,学生也纳闷这个非洲来的难民咋国语说的这么标准,一点也不带糊弄的。
二土匪老黑是真气伤了,这会老黑啥也不急,任由一群学生打量。
看够没。老黑说,有兴趣咱们照个相,留个纪念。
那个说哈喽的学生凑近了,这次他看明白了,敢情是个假洋鬼子。我靠!原来不是黑鬼,他跟一帮同学说,假的。冒充非洲难民的,这世界上啥人都有。
他往回走,一帮学生性味素然,装啥不好,偏偏装黑鬼,我靠!恶心死我了。
二土匪老黑顶着个硕大的秃瓢在公园的门口,他后来跟大土匪一班长说,那时候俺连死的心都有了。
找个地方吃饭吧!排长说,饿了。
本来大家都不觉得,心思都被二土匪老黑给吸引过去了。排长这一提吃饭,个个好似咕噜鸡肠,白结巴似乎更饿的厉害。
上车,老黑上车,吃饭去。白结巴扯开了喉咙。
车慢悠悠的往前开,沿街的饭店个个人满为患,店面不大,有些都排成了长龙。
卡!咋这么多人。血性说,小花哥,开快点,别在这条街上了,离着公园近吃饭的人老多了。
白结巴也说,就是,排长你往左看,我往右看,哪家人少,上哪家。
行。排长说,小花你别往街边看,有我哩,开好你的车。
这个中午车离开了通往公园的路,街两旁就在没见到一个饭店。
白结巴正奇怪呢,细细一想后来明白了,这几条街多是政府机关部门,那时大吃大喝的风气没形成,这种位子,基本连个百货小店都没有。
市里他们六个都不熟,楼小花也不着急,看那热闹往那开,车穿过一条短街,眼前豁然敞亮,沿街店铺连绵不绝,有饭馆也有面馆,还有卖各类小吃的。
这个地方是市广场,人也多,但看上去似乎比公园好点。
饭馆是白结巴挑的,位子比较偏,也还算清静,白结巴踅摸要清静,象二土匪老黑那个造型再惹得众人围观这餐饭估计又吃不好了。
别的将就,要说吃饭,白结巴是绝对不肯马虎的。在则饭馆门前一个牌子上的辣子鸡很叫白结巴垂涎欲滴。
在江城西街很多年前就有这种拳头大小的辣子鸡,那时候白结巴他们馋了,便兄弟几个凑钱,叫卖鸡人斩成几块,人手一份。好些时候为有鸡腿的那块争论不休。
这个饭馆上下两层,这个两层不同于普通两层楼房的慨念,其实就是一个楼梯上去,上面摆了三两张桌子,桌子与桌子间用屏风隔开了,显出了格调。
六个军人进去时,楼上已经满客,楼下剩角落一张,估计也是客人刚吃完不久,桌上渍水淋漓。
白结巴当仁不让的先点了三只辣子鸡,这个鸡不似子鸡,看上去个头比江城那种两个还大。
血性摸摸下巴说,这味道也不知有没有西街的味正?
店主说,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个是店里的招牌菜,一多半顾客都是冲我这辣子鸡来的。
众人朝几张桌面上看去,果不其然,每张桌上都有这个辣子鸡,鸡被辣油浸透了,晶莹剔透,品相十足。
剩下的菜是排长点的,排长不喜辣,无非是赶价位适合,分量大的点。
都是当兵的没那讲究,酒要了三瓶普通的洋河。
大土匪一班长一看就不高兴了,他朝服务员说,这种酒,在来三个。
排长说,你妈的没搞错吧!这每人一个?
血性眨巴着眼说,半个也不行,我先声明啊,就三两的量。
二土匪老黑撇眼排长和血性说,好不容易喝个酒,没见你俩这样的,咋那*啰嗦哩!结巴一个,小花一个,你俩也一个,剩下的是我和大土匪的,这不就结了吗?
楼小花说,没问题,结巴要不行,剩下的是我的了。
白结巴心不在酒上,他没酒瘾,就等菜上桌,好畅怀大嚼,白结巴说,说啥呢?啥叫不行,我白结巴打小在吃喝上就没不行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