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大妹身材高挑,等顾永峰来得及开始打量这个少女的时候,春天的桃花气息已经很浓了。
大妹喜欢穿粉红色的衣衫,素颜,总是很干净的样子,笑起来两酒窝。
大妹不是那种漂亮的女孩,却气质的叫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那段时间顾永峰内心温暖,浑身洋溢着一股迫人的英气。
轧钢厂白头他们那个车间的青工,总是喜欢凑在大妹打饭的窗口,大妹的窗口宛若游龙,叫好些大龄女青年心生嫉意。
白头也跟顾永峰说,顾哥,近者楼台先得月啊!妈的,你还是男人吗?大妹真的不错,会是个好媳妇的。咋啦?不吭声。我靠,你要没那心,我可追了。
顾永峰笑笑,笑容里有太多的忧伤。
由于离家远,大妹住女工宿舍。很多时候,大妹都自觉的来给顾永峰洗被单和衣物,招一片嫉妒的眼神。
顾永峰也很矛盾,他不想连累大妹,可也无法抗绝,大妹散发出来的少女气息,使他痴迷不已,力有不逮。
每次大妹走后,顾永峰痛苦不已,他觉得自已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罪的人,根本不配大妹的爱。我不能害人,更不能害张铁的妹妹,那也是自已的妹妹呀!
顾永峰觉得自已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那夜,顾永峰一遍又一遍的煽着自已的耳光,牙床渗血了,面颊肿胀了,内心里深深地悔意,他甚至不能原谅自已,我怎能对大妹有想法哩?他已经无法解脱了。
张铁,我求求你,快点回来吧!顾永峰面对黑暗声嘶力竭的祈祷,张铁的回归成了唯一支持他承受磨难的支撑点。
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顾永峰开始拼命的喝酒,这一年他喝了这一生最多的酒,每次大妹来,顾永峰都宿醉不醒。满床底的酒瓶,满屋子的酒臭味。
大妹弄不清这个在她眼里全世界最好的好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很陌生很叫人心碎。
大妹默默地收拾屋子,大妹把酒瓶买给了废品站,每次大妹把零钱放在桌上。这个让她牵挂的地方干净了。
转天,一切依旧。大妹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双充满了淫欲的眼盯上了大妹逐渐丰盈的臀,此刻大妹在这双几近猥琐的目光下变得*裸。如果眼神也能强奸的话,那么大妹已经被强奸了无数次。
厂长小舅子对于自已的新发现欣喜若狂,他想怎么一直没发现这个女孩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魅力呢?他心猿意马起来。
厂长小舅子伤好后,毁了容,他镶嵌了一口假牙,鼻梁骨被垫起来了。
那时的整容手术不到位,整个脸看上去就有点怪怪的感觉,二十六七的人,他一直找不到对象。
长得好的看不上他,长的丑的他看不上人家。
他觉得对于大妹这个临时工,他还是有优势的。好些个临时工都找他在厂长的面前说话,临时到正式,每年都有几个指标。
可大妹没来找过他,厂长小舅子有点郁闷,他想还是主动出击吧!女孩子总是比较害羞的。
厂长小舅子做了战前准备,这一打听泄气了。
妈的,怎么会是张铁那货的妹妹呢?厂长小舅子想不出来,那个五大三粗的张铁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呢?不应该呀!绝对不应该!
有刺头说,啥不应该的,没见她跟顾永峰走的近吗?顾永峰是张铁的兄弟。
厂长小舅子哆嗦了一下,张铁这个名字叫他深入骨髓的恐惧,尽管张铁还在狱中,尽管他是厂长的小舅子,他还是心生畏惧。
张铁就是他记忆里的一个痛。
要不算了。刺头说,你丫的还是打手枪吧!
靠你个姐的。厂长小舅子说,今晚我就想着你对象,打两铳。
你妈的,真变态。
厂长小舅子准备放弃了,如果那天大妹没洗澡,没穿那件粉红衫,没有满身飘扬着青春气息,或许,厂长小舅子真的放弃了也说不定。
那天是黄昏,一天温暖的阳光没落时,大妹从澡堂出来,长发湿露露地,脚步轻盈。
那天大妹的心情很好,这段时间大妹的心情都没有好过。因为顾永峰这天没喝酒,滴酒未粘。他换了件新衣,体型也有了变化,不是原先那么消瘦了。
大妹从厂长小舅子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她看见了面容丑陋的厂长小舅子,大妹目不斜视,这个丑陋的男人是断送张铁前程的罪魁祸首。
她恨他!恨的憎恶无比。可大妹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已的憎恶。
厂长小舅子当时就流了鼻血,他想自已还是有机会的,没人经得起诱惑。他决定要用临时工转正式工这个借口作为突破口。
顾永峰又开始喝酒了,大妹子从床底清理出那些酒瓶时,她想顾哥又喝光了这个月的工资。
顾永峰不在去张铁爸妈家了,甚至也从不正眼看大妹,这段时间顾永峰也没去看张铁,有时候,白头问,张铁快出来了吧?
顾永峰满脑酒精上头,答非所问,似乎张铁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已经是越来越模糊了。
私下里白头说,顾哥算可以的了,一个人能三年始终如一,难能可贵呀!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兄弟!
有时候,白头也会想,顾哥是不是得了种无可救药的病,为啥他总在吃,总在喝哩?看那体型愈来愈横竖难分了。
顾永峰的变化一直在大妹的眼里,现在顾永峰变本加厉连上班都酒不离口,食堂的人都说顾哥的醉刀耍的好,刀工愈加精湛,连大师傅都自叹不如。
更多的时候,大师傅说,扶不上墙的烂泥,由他去吧!大师傅心灰意冷,神情里不免戴上了几分厌恶。
这天是厂休日,大妹没回家,他想等上午顾哥酒醒了好好的和他谈谈,大妹很多时候害怕在喝下去顾哥就毁了。
顾永峰已经很久没清醒过了,他甚至想早一点从这个城市消失,但每每看见黑暗中的那双猥琐的目光时,顾永峰就打消了念头。
张铁还没出来,在忍忍。顾永峰对着酒瓶口说,只要大妹没事,还是忍忍吧!
可他忍不住,一见到那猥琐的目光盯上了大妹。一股要杀了厂长小舅子的强烈愿望象毒草一样在他内心里生根发芽,直至枝繁叶茂。
为了阻止这种疯狂,顾永峰喝的更多了,多的他入不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