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开始的时候,沿江的路灯下夜宵摊也就开始鼎沸了。
白旋风、大光和几个兄弟在老剪的夜宵摊前坐下时,江面上一艘汽轮驰过,空气里长长的气鸣声划过,经久的盘旋。
老剪的这个摊位五六张小桌,一个竹筒,倒插着一把筷。
还算干净,白木桌新上的清漆,木质纹理清晰。
路灯昏暗,枝柯上的蝉叫疲惫极了。
一身雪白的白旋风在桌前坐下,余下三桌的人有叫白哥的,也有拿烟的。
大光斜了眼,面目狰狞。
自从去年被袭后,大光就破了相,纵横交错的疤惯脸而过,不怒威亦面目狰狞。
伤好后,想想那夜伤自已的人的身手,大光就不寒而栗。
白旋风说,铁路技校没那样身手的人,何况那晚他们的老九黑纱也叫人三刀六洞了,这其中,有人借刀杀人。
白二也说,这事交给我吧!说什么我得给大光一个交代。
白旋风点点头,旋风十二骑里白二笑面虎,最肯用脑。这事后来就白二在查,后来白二和太子dang冲突,白二跑路,隐隐这事和太子dang有牵连。
在后来,白旋风他们和太子dang冲突逐渐上了台面,太子dang三大巨头的原起风横空出世,原十三所中学,如今在白旋风掌控中的不过四所半,旋风十二骑颓势以现。
有江城程氏兄弟撑腰,白旋风自然被压制的有些抬不起头来。
在凤凰正街势力最大的原来是程天阳兄弟和老爷弄的三先子,三先子腻浑,能起来原本是个奇迹。严打过后,秋风扫落叶,全老爷弄敢出头的只有三先子。
三先子原来跟的是大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三先子树杆旗,自然借助了大巨的余威。此时,大巨死后不过半年,余威犹在。
三先子竟管浑,却敢做敢当,正是这个浑叫程氏兄弟不敢妄动,在往后三先子在林良子和小军的辅佐下逐渐成了气候。
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三先子背后有全江城最著名的杀神---蓝诺。
一盘螺丝,一碗盐煮花生,一碟凤爪,外加一盆热气腾腾的泼辣汁酸菜鱼,于是就很有气氛。
大光和几个兄弟要的是三花,白旋风很另类,一碗白生生的豆腐花,不加任何作料。
其实,白旋风很能喝,比大光他们都能喝。不过,白旋风不喝,大光几个从不劝,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喝白旋风就人来疯,六亲不认。
人的两面,何其不同。
没有白二的旋风十二骑就更不能劝白旋风了,同一张酒桌,每次白旋风能把一碗豆花喝出肝胆相照来。
这一点大光极为憾服,自小同班的大光五大三粗,性格里透着份豪爽气。
原本白旋风就秀气斯文,有大光的映忖,白旋风愈加出众了。
每每有女生走过,招来一片惊羡的眼神。
老剪夜宵摊上本来还有两个空桌,白旋风他们喝一半时,从马路对面来了另一伙吃夜宵的,见白旋风他们一身白的坐了一桌,那几个犹豫了一下,四个人都是学生,显然认出了白旋风。
为首的那个精瘦学生朝白旋风、大光点点头,在另一张桌上坐下了。
这四个学生要的简单的多,独独一份泼辣汁酸菜鱼,两瓶酒,四人均分。
原本不会有事,那四人是南街火车站十三中的,既不属于白旋风麾下的原来六所半中学,也不属于现在的四所半。
那个精瘦学生就是年节在南湖公园与国庆几个冲突的东城,这段时间东城冲的很快,俨然有了十三中扛把子的迹象。
不过要和白旋风相比就相去甚远了,出于面子东城几个没走,于是酒喝的异常沉默。
那夜的江风未起,几点星光缀在水面,空气异常的闷热。
路灯下飞蛾子转着圈的飞,不时的有蛾子从明亮处落下,一地狼藉。酒沉闷的喝通常都容易醉,这当儿东城几个都有点熏熏然了。白旋风锚一眼过去,他看出来了,这几个少年心不在焉。
同是学生,白旋风几个江湖气更浓一点,经过与原起风的冲突后,旋风十二骑收敛了许多,不过在江城各中学依然名声响亮。
旋风十二骑单只白旋风一个足以叱诧连城了。
那个东城,白旋风了解的很透彻,十三所中学的任何一个突出人物,白旋风都了解的透彻。知己知彼百战不逮,这句话至理名言透着股深奥。
江城各中学能混的而且成绩优秀的白旋风可谓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的白旋风在大学和社会的选择上其实也很矛盾,很多路是自已选择的,可有的路根本无法选择,当你不知不觉的走上去了,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为此班主任老师劝过白旋风,一贯在老师面前兢兢战战的白旋风腼腆而诚实,跟他少年时的绰号一样,很小妇女。
一度老师也觉得看不懂这个成绩优秀的坏孩子,或许是成绩太过突出的缘故,每次班主任老师都有种错觉,他无法把这个秀气到斯文的学生和社会联系在一起。
可太多的是非包围着这个成绩优秀的学生,天分使然,每一次白旋风都能排在全年级的前十。
那个位置似乎根深蒂固,稳如磐石。
于是,班主任老师很感慨,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这个叫白旋风的同学是怎么把学习和混同样做得出类拔萃。
其实,白旋风自已也不明白。
唯一和坏学生有区别的是白旋风几乎从不迟到早退和旷课,四十五分钟全神贯注,以至于白旋风他们班没一个上课敢弄小动作的学生,课堂纪律出奇的好。
在八中七班,只有逃课和睡觉的学生,绝对没有捣乱课堂纪律的,为此班主任老师特别自豪也特别有成就感。
他不知道,在学校里作为学生的白旋风一老早就跟他的兄弟说过,只要我白旋风还在七班,只要七班还姓白,就不能因为混而让七班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