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二渣子想小叮当的这个灰飞烟灭用的好,只有大哥级的人物才配用这个词。妈的,要是小弟,直接就叫死翘翘了。咦,这词咋听得耳熟哩。
二渣子想不起来,高中课本上就有这词,读书对二渣子来说,就如走马观台,书认得他,他不认得书。
凭心而论要有褚建军这样的一个大哥,二渣子还真愿豁出命去。即便是死翘翘估计二渣子也无怨无悔。一个一无是处的混混子,有时为了一个心愿,也能义无反顾的肝脑涂地。
二渣子在这个初夏的晚风中对自已说,该跟个大哥了。
黑纱和一群女生嘻嘻哈哈的走过去了,习习的江风带过来一阵阵少女的芳香,夜幕里女生肢体婀娜,叫一溜蹲在防护墙上的混混子们心血潮涌。
依顺伸两指头入嘴,呼哨声在宁静里格外刺耳,就好像传染似的黑纱被身后的一片呼哨声激怒了。
不远处的防护墙上,暗影里四五个烟头闪烁,狠狠一眼,黑纱捎过去,丫的,等着。黑纱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内心觉得屈辱。
臭流氓!一个女生拽扯了一下黑纱,女生觉得要冲突了,一个人的黑纱得吃亏。
二渣子一伙见唯一的男生停下了,呼哨和起哄声就更热切了一些。
那个女生出口的臭流氓三个字,小叮当听说了口音的不同,竟管声音不大,小叮当还是听出来了对方是普通话。
靠!是铁路技校的学生。小叮当想起了去年街头的杀戮,那次幸亏同一老爷弄的小军出手,若没小军,他们一伙里依顺得被打残了。
不过那个冲突继续发展后,就与二渣子他们没关系了。
后来,铁路技校和白旋风的六所半中学呼啸街头,二渣子一伙心惊肉跳,自忖无论如何也弄不出这等气派来的二渣子一伙,反倒成了旁观者。
那个男生被拽扯走了。小叮当鼻孔里哼了一声,妈的,丫的还真敢恨。
二渣子说,别惹事了,那个学校的学生个个跟吃错了药似的,妈的,他们把打架当乐趣了。
依顺那次被小福建他们追的穷途末路,很是心有余悸的说,妈的,那帮学生人太多,咱们凑齐了也没十个,这要弄起来,他们源源不断,妈的,咱们又得满街跑了。
跟依顺上次一起跑的说,妈的,那顿跑好悬去了半条命,靠,就算咱们赢了,也显不出一点好处来,我看去球。
是去球!二渣子说,咱们成天这样无所事事,这不成。我见到小冷和凌风了。
靠!依顺说,杨老四出来了么?不会吧!我记得那伙判的不止两年呀!
小叮当说,对,杨老三一伙里没低于四年的,我怎么记得小冷也没到出来的日子呀!凌风不是当兵去了吗?好象当的还是边防兵。
二渣子说,小冷保外就医,他姐夫飚旗哥使的力。凌风被部队遣送回来了,他把一个塔吉克族姑娘肚子弄大了。
靠!小叮当一脸羡慕的说,不是吧?塔吉克族的,那不跟古兰丹姆一个样吗?
古兰丹姆是《冰山上的来客》中的女主角,很是异域风情的一个塔吉克族少女,那个片子在那时就是经典,每次看小叮当都抑制不住的激情澎湃,因此,记忆深刻。
哦!应该一样吧!二渣子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也没见过塔吉克族女人,就塔吉克族这个词,其实要不是看过《冰山上的来客》,也觉得陌生的很。
小冷说,他姐夫飚旗哥新开的白天鹅舞厅缺帮手,小冷叫我带人过去。那个舞厅开在师范学院附近,离正街汽车站不远,地势虽说不是很好,但潜力无限。
啥叫潜力无限?小叮当说,是不是可以泡师范的女学生呀!
靠!二渣子说,妈的,小叮当。老子咋觉得你丫最近贼淫贼淫的啊!
也不是啊!小叮当随口说,最近不是老一柱擎天吗?也怪,原来真不一柱擎天,这段时间不知咋就一柱擎天了。
一众混混子淫笑,二渣子煽了小叮当一后脑勺说,那个潜力无限说的是挣钱的机会,小冷说了他姐夫不愿总和程天阳搅合在一起,这个场子是飚旗哥的独家经营,去是不去,大伙儿拿主意吧!
二渣子一伙都是些脑经缺项的,真要说拿主意,反倒是一个没主意了。
小叮当抬扛是把好手,其实他最没主见。依顺虽说好点,但依顺不大气,有个瞻前顾后的毛病。
二渣子摇头,内心里更坚定了想法,二渣子明白,依然如此混结果就是凄惨,没脑子比啥都可怕啊!
这一冷场,真有点尬。
幸好二渣子一伙里还有那么个火性大的小弟,就是小叮当那晚中枪说道二渣子和依顺两人的那个小弟。小弟名叫范珲,这个名字极不上道,叫偏门了,就成犯浑了。
犯浑人如其名,火性上来了,眼里就没大哥二哥,都成了王八羔子了。
犯浑说,不是我说道,咱现在都混成啥样子了。妈的,这还要想吗?想啥也白搭,咱能选择吗?
小叮当不高兴了说,咋不能选择了?靠,妈的,哥不正考虑吗?
犯浑想也不想的说,考虑个几巴,能选择咱只有一条道好选择,不用混了,都回家做四好青年算了。
小叮当听着就要翻脸,之所以没翻脸是他看见了二渣子的表情,二渣子很欣赏的看着犯浑,二渣子说,犯浑说的没错,要不回家做四好青年,要不就跟了小冷。杨老四不咋地,但不代表小冷不行。这事没反对的就这么定了,咱们明天就上白天鹅舞厅。
小叮当依然爱抬杠的说,你是大哥,自然说啥是啥,白天鹅就白天鹅,妈的,四好青年我可做不来。
门前的灯光明亮,崭新的门楣,几个金漆的鎏金字在灯影里光亮闪闪。
这是一幢四层的楼,年代不算久远,一片萤红悬挂在二楼的窗前,几个字随着灯光的走动,宛如走马灯似的,循环反复,永不歇止。
小冷和凌风在萤红下,两个人都是车轱辘似的身材,小冷弱矮,天生一副不爱笑的面庞,眉中横纹,平添了几分恶相。
凌风好些,白衬衫草绿色的军裤,凌风也是张轻易不带笑的脸。
凌风八三年初通过关系当的兵,那年的兵都是边防兵,凌风去了新疆,凌风的二叔说,远点好,苦点更好,小风要在不吃点苦头,就毁了。
其实,凌风不愿当兵,他一个社会青年,没硬实的门路,根本当不了兵。
但凌风的二叔就做到了,他二叔在副食品公司当个副科级,比芝麻粒还小的一个官。
这就得说蛇有蛇道,官有官路。芝麻粒大官的凌风二叔不知走的那条道攀上了市公安局局长程清远这棵大树,凌风一路顺风的当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