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年是往海边去的,那个上午,海风未起,很多的笠帽散落在阳光里。
白少年没看过海,就象许多偏远山区的人没坐过火车一样,一辈子一望垄的视野,生老病死。
一个码头,很小的那种,几艘机帆船泊岸,水面波光粼粼。
白少年迳直穿过海腥味的阳光,那个码头的极远处海水深蓝里一座孤岛,绿荫茂密。
码头上一些摊位,很海滨特色,白少年心不在那儿,阳光里白少年心驰神往,那片深蓝辽阔勃发了内心里的狂野,那一刻,白少年心胸开阔。
很多事就这样大煞风景,触不及防,在出乎预料时发生,又在出乎预料时结束。
那个上午,阳光极其灿烂的照在头顶,叫白少年每一根少年白银光闪闪。
一头银光闪闪的白少年即将穿过摊位时,几双眼睛开始聚焦,一遍散落的笠帽里白少年特立独行。
一顶笠帽在摊位前被打飞了,笠帽划着弧线落在了白少年的脚下。
一个男人的猝然爆发,威势惊人。
戴笠帽的女子被打翻了,她倒地时,血开始穿鼻而出。
白少年皱了皱眉,目光开始关注,他不得不关注,那个女子无助的饮泣声,叫白结巴内心震动。
强势与弱小。
当一个强势的男人在弱小的女人身体之上开始淋漓尽致的展示他的强悍时,正义就泛滥了同情。
白少年那一刻,心灵柔弱,他无法理解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用一个女人的鲜血来招示他的强大。
当这个古铜肤色的大汉再次勃发时,女子开始翻滚,她的头在大汉的一次又一次的踹击下,象座钟的摆针一样撞击着大地。
白少年勃然怒喝,住手!
这一声怒喝,刹那间叫白少年成了众心瞩目。
阳光里白少年小国字脸上怒色绽放,肌肉在白衬衣下一道道紊起。
当两个男人的愤怒直面时,流血不可避免。
妈的,你说啥?住手?靠,你少管闲事!古铜肤色的大汉豁然扭身冲白少年去了。
白少年没听懂,对方一口粤语,不过白结巴听懂了“妈的”,或许全世界这两个字都有个共性,白少年脖颈发硬。
古铜肤色的大汉啐一口,他下面的话,白结巴更没有听懂,人群里唧唧喳喳白少年也没能懂,要懂了或许一切都能避免。
白少年脖颈硬硬地走了过去,面对古铜肤色大汉的辱骂和愤怒,白少年置若罔闻,他决定搀扶起那个女子。
你妈的干啥!古铜肤色大汉手推了上来,气势狂猛。
电光火石,身材均称,肌肉虬结的白少年一步划开,顺势一拳击在古铜肤色大汉的小腹上,那个大汉面上肌肉扭曲,痛疼撕裂般炸开,他弯下了要。
白少年一击即中,错步转身,右脚在空中旋转了半个圆高高扬起,猛地劈在大汉的后颈间,大汉一个趔趄向前,然后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围观的人群里人人面露怒色,白少年有些子迷惑,不过白少年没有过多的去想。
他要想了他就不是白少年了。曾经他兄弟哾雕说过,少年要能动脑子那就不是少年了,妈比的,少年永远是用臀部思考多于大脑,要不咋叫缺项哩!
用臀部思考多于大脑的白少年伸手去扶那个女子时,他没能想到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突然就势如疯虎的扑了上来。
白少年触不及防,脸上两道抓痕血迹盎然,妈的你疯了吗?白少年脱口而出。
那个大汉抱住了白少年的后颈,粗壮的胳膊上青筋宛如盘蛇一样凸起。
白少年顿觉窒息。
先前白少年路过摊位时开始聚焦的几双眼神里有了惋惜,哪些人看出来了,这个白衬衣的年青人看似气度不凡,其实脑子死心眼。
夫妻间就算是生死架,也没隔夜仇。这一点都看不出,可见这人脑子也不咋地。
那四个人是县里下来的公安,三日前码头这块命案,几个人便衣,查缉侦访。
四个便衣见白少年时以为有戏,现在却惋惜的不这么认为了。
窒息里白少年浑身一震,一根筋的白结巴终于明白了有些子不对劲,白少年奋力一甩,他没能摔脱夫妻俩的纠缠,那个古铜肤色大汉力量惊人。
力碰力显然白少年不占优势,但这一摔,白少年转过了半个身,大汉和女子相撞,女子犹如一面墙似的扑倒。
白少年便在这时一只手穿进了大汉的胳膊间,气息顿畅,白少年左拳从肩头扬过实实的打在大汉的眼眶里。
大汉吃痛撒手,白少年在不犹豫,草起摊位上一个毛茸茸球,就砸了下去。
大出白少年意外,那个绒绒球异常结实,大汉翻到了。
白少年此时还不知道他用的这个绒绒球就是慕名已久的椰子,那年月椰子内地难见,白少年自然不识。
白少年怒火中烧,被那个女子的异常行为激怒了,一连几下,大汉接连扑倒,鲜血披面。
那个女子又一次起来,白少年打的兴起,回手一记,那女子门牙飞了两颗。就在这时,白少年预感到了危险的来临。
旁观的人群炸了窝,还得说旁观者没啥经验,这些人要不拿东西一拥而上,十个白少年也废了。
等他们拿家伙在上时,分了先后,白少年已经一椰子砸趴下一人,擦摊位间往码头货场去了。
白少年没往别处跑,那是经验老到,货场杂物堆积,以白少年的身手还有机会逃脱,要往空阔处去,十八九不能幸免。
白少年不知道他打的是一对夫妻,围观的本地人同仇敌忾,白少年茫茫若丧家之犬。
这一日阳光下,白少年擦缝钻巷狂奔,在一堵墙前,白少年再次受堵。
那道墙后是一座果园,白少年相信进了果园一切海阔天空。狂奔中的白少年一跃而起,手攀至墙头,一用力身子腾空而起。
白少年身子腾空的时候,看见果园里金黄色的果实挂满枝头,亚热带的水果在白少年的眼里总是很混乱,白少年一根筋的以为所有的果实都是在秋天成熟。冬天,就是树脱衣,风扫落叶。
那遍金黄的果园真的很近,咫尺间,却突然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