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第九十七章 扑杀

永远的血性Ctrl+D 收藏本站

白结巴一脚凌空砸飞了褚建军,暗影里水花飞溅。

褚建军趴哪儿了,一动不动。两个少年大感意外,那天废旧货场里的打斗记忆犹新,褚建军的强势更是深入骨髓似的叫人恐惧。

要不血性不至于急着要白结巴找军刺,更不会轻易从魏红军手里要来火药枪。

枪支器械对于此时的西街少年来说绝对是种不可想象的存在,而对于此时的社会来说,玩枪的也没几个。

灌顶是个例外,八二年灌顶一伙已经亡命江湖,江城难现。

雨丝里血性摸把汗,这一瞬的猝起发难,血性汗湿重衣。

褚建军的一边脸贴在低洼处的雨水里,这一处临近广场边缘,雨水在聚集。先前破窗而出时,褚建军的军刺别在了风衣内衬里,那块内衬是用皮革缝制的,上蜡的线,针眼密实。

趴倒的褚建军双眼是闭实的,砸落的那一刹那间褚建军就闭上了眼,等他睁开时,痛楚已经离他而去。

褚建军嘴角一丝嘲讽,他看出来了,两个少年尽管配合默契,终究临场经验欠缺。

在被砸中的那一瞬间褚建军已决定速战速决,任何的拖拉都极有可能陷自已于万复不劫。

褚建军开始起身,双腿屈膝,两只手支撑着缓缓爬起,积水从他额顶滑落,一注滴水里,那张脸坚忍冰硝。

很是奇怪的是从褚建军起身站起,血性白结巴至始至终都处于严阵以待,褚建军起身时,空门大开。无处不在。

无处不是的空门就是没有空门。

血性发梢里冷汗汩汩,面对这几不设防的身躯,无从下手。

雨丝中,褚建军不在迟疑,转身迈步。身后风声大作,血性凌空飞踹,迳奔后心。

这一脚血性没指望能踹上,真正的杀招在白结巴。

雨丝扑面,冰凉里褚建军坚忍的面容里精神大振。他没有躲,甚至连侧都没侧一下,身子前倾,依如前行的之态,左足陡然后翻,先一步迎上了血性的脚。

两足相交,血性振声嘶喝,整个身子被震的凭空倒飞,急速撞向白结巴。

这一下出人预料,更出人预料的是褚建军不进反腿,脚上就象装了机关弹簧,宛如水中虾似的一弹急速抢进。

背如金,脊似铁胎雕弓。

白结巴蓄力待发,见褚建军倒撞而来,狂喜,禁不住又要一脚蹬上去。

兄弟默契的白结巴最终这一脚没踹出去,不是不踹,是实不能踹。

电光火石间,褚建军右手倒握军刺反撩,蓝光莹莹,已到了血性两腿之间。

白结巴心神俱震,那一脚硬生生的顿住,左手顺势抓住血性后领,想也不想就是一个反臂摔,血性呼的声跌进了暗影里的树丛。就在这时,白结巴腹下剧痛,褚建军急退中右脚一个干净利落的反踹,白结巴巨大的身子弓起,轰然倒地。

白结巴轰然倒地的时候,从二楼窗口随即落下的秦阳此时才堪堪穿过马路,马路斜对面一溜夜宵摊。

秦阳从一个夜宵摊旁窜过,他落地时脚崴伤了,步伐尽管迈的大,上台阶的速度却起不来。

平日里一个箭步的台阶,秦阳蹦跶上去时,褚建军正借那记反踹之力,大步穿过广场,对面一条小街,店铺门大半都关上了,几盏昏黄灯,光影暗弱。

穿过这条街,随便一个弄巷,即是烟雨弄,那片弄巷依如蛛网,弄弄相接,泥牛入海。

血性一个翻滚从树丛里跃出,冬青树的枝条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刮上了血痕,密密血珠子从伤口里泌出,他忘记了痛。

如果离得近你就能清晰的看见,这个赢瘦的少年此时双目赤血,每一块肌肉从皮脂下一条条一道道的坟起,他的手按紧了裤腰带上插着的火药枪,枪在衣摆下,带着体温。

血性杀机已起。

白结巴艰难的站起,褚建军那记反踹叫白结巴腹肌痉挛,白结巴心想,一报还一报,妈的,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血性一阵风的卷过,白结巴说,妈的,你疯了吗?那家伙简直不是人。

就这一会白结巴和血性就隔了一道小街了,褚建军的身子隐入一条黑弄,弄口灯光中的雨丝透明,紫绛唇歌舞厅的楼下人群蜂拥,大批的混混子呼啸而来。

秦阳在广场的边缘脚痛的实在没法追了,秦阳拎着军刺,他手臂上褚建军的军刺撩伤了,一道翻卷的口,血水滴答。

领头呼啸而来的混混子正是舞厅里和二渣子对话的那个,秦阳很熟悉,他是哾雕兄弟白少年的手下,不过这人不似白少年一根筋。

看场子要一根筋,就只能是打手之类的了。

显然,这人不缺筋,而且脑子活络。

秦阳叫,李亮追上去,别让人伤了那两个少年,他们是少年哥的弟弟。

李亮呼啸而过,李亮没见着广场里的那一幕,李亮心说,妈勒个比的,少年哥弟弟凑啥热闹,靠,这要把少年哥弟弟伤了,妈的,老子还咋混啊!

这一波呼啸而过的基本上紫绛唇舞厅看场子的,包括李亮都是跟白少年的。

所以,这波子人追的穷凶极恶。

血性、白结巴一前一后进了弄巷,眼前一黑,一线光亮和雨丝悬在头顶,血性一手抽出火药枪,左手拉上了撞针。

这个动作在黑暗里,白结巴速度远远及不上血性,因此隔得远白结巴没看明白。

离小年节的时日已久,一心恋爱的白结巴早把火药枪忘在了脑后,更不能知道血性会天天枪不离身,白结巴要明白了,也不至于担心。

一想到黑衣人手里有军刺,白结巴就冷汗直冒,太他妈的危险了。直觉告诉白结巴危险已经降临,此刻的血性和白结巴都不知道哾雕已倒在了一片血泊里。

他自已的血泊里。

那处血泊里有泪光闪闪,哾雕昏死过去前,突然很感动。

哾雕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一个言不由衷的决定,能让一个女人为他流泪。

哾雕在被人抱上拐的时,雨水和泪水没能叫他清醒。他突然觉得有种温暖的感觉,同时也有了种急剧流失的冷。

两种感觉交集,哾雕昏死前看见一片雨划过头顶,满街风雨欲来……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