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如果换个环境,或者年青人换个姿态。一贯不怎么淑女的白乌鸦或真可能考虑一下,看得出来年青人家境不错,人也很优秀。
或许是太优秀了,才不知不觉的透出股气势凌人的架势。
白乌鸦吓坏了。
从未恋爱也从未情窦初开的白乌鸦没有表现出淑女般的矜持和羞涩,白乌鸦在零点三秒的震撼里反应过来。说了句很白乌鸦的话,神经病!
白乌鸦就是白乌鸦,天生骨子里有种狂野,震撼后清醒的白乌鸦就忘了什么是害怕。白乌鸦说神经病三个字时,墨玉般明亮的眼里锐利如涛。
蓝尼大衣的年青人吓了一跳,完全被白乌鸦眼神里散发出来的锐利伤害了。
此后,很多个夜晚蓝尼大衣青年一想起那双锐利的眼神,就禁不住感慨起来,蓝尼大衣青年说,妈的,我叫个女的打败了。妈的,我那小小的自尊啊!被伤了。
那天的雪水里,蓝尼大衣青年被伤后没有纠缠,他转身的时候,一切的高傲和凌人都低下了头,风吹过,长发扬起来,白乌鸦忽然很失落。
那个第一个跟自已说我们做朋友吧的男人就这样离去了,阳光里白乌鸦看见那个蓝色的背影竟说不出的孤独。
白乌鸦此时还不明白,男人的败可以在任何事上,唯独不能在感情上。
一星期来,蓝尼大衣青年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准时出现,白乌鸦从女工的口风里也知道了这个青年叫蒲南湖。
十九岁的蒲南湖傲视群伦,是江城太子dang的主要成员之一。
太子dang是对血麒麟阿页一伙的统称,主要成员都是江城官宦子弟,为首的正是血麒麟阿页,原起风和蒲南湖三人。
原起风和蒲南湖是世家,两家老人都是武警出生,蒲南湖的父亲蒲柯和原起风的父亲原中原都隶属南下干部,离休前虽都是武警教官,但级别非常之高。在江城警界都是泰山北斗似的人物。
蒲柯教军体拳,基本还是中规中矩。原中原不然,原中原教散手,年青时曾在警界有行者二郎之称。这个行者二郎寓意行者武二郎,即水泊梁山的武松。讲的是拳脚功夫。
血麒麟家世更为神秘,能知一二的也没几个。
三人都就读市一中,严打后才起来的,近一年和程天宇走的非常之近。
蒲南湖半年前缀的学,一月后进了市检察院。
原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成想第一次蒲南湖就被伤了。
白乌鸦的不冷不热叫蒲南湖内心纠结百缠,一星期来白乌鸦越是横眉冷对,蒲南湖越是被激发起了征服的欲望。
白乌鸦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蒲南湖白乌鸦都忍不住要发作起来。究其原因很大的可能在于蒲南湖那高高在上的凛人气势。
白乌鸦感觉出了压抑。
蒲南湖却没有意识到,一个多星期以来,知道这事的原起风每次遇上了都说,南湖,你妈的是吃错了药还是叫老鼠添了牙齿,那个女的有啥好。我看不出有啥惊世绝艳的啊,你丫的是得了癔症了!
这时候,蒲南湖会说,没啥好的。也就一双眼睛还有点意思。
那你还追个啥?
没法说。蒲南湖言不由衷,这一天能把自已喝倒去。
意识里蒲南湖觉得自已从来没有这样的低三下四,相同的场面一再重复,蒲南湖已经失去了信心,还能坚持多久还能是否坚持连他自己也开始恍惚。
白乌鸦在压抑中隐忍,她想起了言情书里的一句话,你可以拒绝爱,但你不能阻止爱。
其实,这句话也只适合言情。
可白乌鸦今晚忽然就信了,就觉得该淑女一点。几个月来,进纺织厂了的白乌鸦一直很淑女,有时候白乌鸦都觉得自已的矜持是为了迎合这个新环境。
这还是我吗?白乌鸦问自已。
你能放手吗?白乌鸦很怀疑这是出自自已的口。
蒲南湖没有放手的意思,二六车的把手上还留有白乌鸦的余热,蒲南湖有些子迷醉。
乌鸦,做我女朋友好吗?蒲南湖不记得跟多少个女孩子说过这话了,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已非常非常的认真,其实每次他都挺认真的。不过很快的他就忘了。
蒲南湖觉得这并不是自已的错……
爱情没有对与错。错的只是个人对爱情的态度。
很吃惊这次为啥会多了一个非常,潜意思里蒲南湖为自已的表白苦恼。蒲南湖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沉重。
你觉得我们很熟吗?你了解我多少。白乌鸦真的觉得言情很害人,这些话好像是琼瑶阿姨在说。
蒲南湖兴奋了,一星期来白乌鸦终于转了口气,目光也不那么锐利无涛了。蒲南湖甚至觉得那种锐利都是自已的幻觉。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希望你想清楚,我们根本没可能!
怎么会呢?蒲南湖说,我们可以慢慢处,我不会逼迫你。乌鸦,相信我!
蒲南湖松了手。
白乌鸦对自已说言情该结束了,不对,其实是从来就没有开始。想通了这点白乌鸦一身轻松起来,明天星期天了,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一觉醒来,所有的烦恼都离开了。
白乌鸦对明天充满了希望,就在这时,蒲南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午夜的寒气愈来愈重了,华冠如盖的樟树顶,就像是笼罩在一片濛濛地雨雾中。
光影暗弱,白结巴和血性听不真切,一头雾水。
放手!白乌鸦看一眼抓住自已手腕的那只手说,你放手。
蒲南湖没放,这种时候他多半不会放。相反他会更用力,然后一带拥美入怀。这是以往的招数,对别的女孩能行。但蒲南湖看见白乌鸦眼里的锐利时,他迟疑了。
不是幻觉。蒲南湖想,一个女孩怎么能给人这么锐利的感觉呢?他没放手,是不想放,潜意思里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挑战那种锐利。
一切都来的触不及防,白乌鸦忽然秉性大发,那个高八度的声音传进血性耳朵里,血性说,这才象乌鸦的性格。
白乌鸦的忿怒一吼,仿佛是预警似的。
那声吼掩盖了皮鞋底和水泥地高速摩擦声,黑暗里卷起一道火花,白结巴携一身怒意狂冲而出,十几步的距离,每一脚宛如踏在鼓点上,宁静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