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剑说，我不说你，你老夹个腿干吊！
阴坏被说到痛处，面子上挂不住，阴坏老羞成怒，从隔栏上抽根细竹条作势要抽易小剑。
易小剑闪身一避，躲开了。其实，易小剑没看出啥，就觉得阴坏那个夹腿的姿态不对。阴坏穿军裤，老大一个裆，自然是啥也看不出来，阴坏不由自主的夹腿是心虚。
阴坏一竹棍子抽出去落了空，竹棍收回来时，顺势一带将国庆家一溜白菊抽到了三五棵。
阴坏心里说，叫你妈不看重兄弟。阴坏本来还想在捎上一棍子的，见程青易小剑进了国庆家院门，阴坏说，算了，都自家兄弟，你不仁，我不能不义。
程青叫，国庆，国庆！
老半天窗户开了个口，国庆慵懒的声音往外冒，国庆说，干啥呢?大清早也不安神。
安你姐！妈的老子都起床半天了，程青易小剑邀你打老家雀去。
国庆骂，阴坏，你妈的能不嘴碎吗？老子真烦你了！
易小剑说，赶紧起床，你要不去，我和程青走了。
一遍广阔无垠的田野，冬天的景象，灰蒙蒙的，泥土坚硬。
魏红军和小高头上缠着纱布在阳光里，围墙外一棵挺立在哪里几个世纪了的老枫树，枫叶落尽，暗红色的积叶里蹲着血性和白结巴，学儿姐眉峰上挑的站在树下，很倔强的样子。
血性眼锋迷离，白结巴享受着不算温暖的阳光，一群觅食的老家雀飞过眼前，有风吹过，蒿草和落叶簌簌拂动。
魏红军和小高过来的时候，白结巴起身拥抱了两人，白结巴爽朗的笑声，叫冬日寒风中的阳光黯然失色。
魏红军推了把白结巴，朝学儿姐看一眼。
血性说，没事吧！红军。
学儿姐说，能没事吗？没事他俩把头缠的跟蛹似的，很流行吗？
魏红军和小高摇摇头，纱布中暗红色的血迹隐现，魏红军说，没事，这都不叫个事？
血性说，没事就好，估计你俩也不能有啥事！血性眯缝眼里笑意无限。
学儿姐很生气的踢一脚枫树说，都是老爷们，能干脆点么？别装了，姑奶奶见着就烦！
白结巴说，就是，就是。妈的我都叫他装的倒胃口了。老大，臭他，往死里臭！
魏红军说，你两个大哥别说二哥，都他妈的属大尾巴狼的，说正经的，在不将岳师洋弄沉，妈的，我和小高没法混了。
学儿姐说，要弄就一次弄踏实了，你俩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往死里弄那是必须的。白结巴说，血性你说呢？
血性一乐，从落叶里站起，血性说，红军，从现在起咱们都得捆在一起，白旋风前两天干沉了铁路上的老大一伙，锐气正盛。岳师洋由他罩着，这个架真的不好打，胜算难料啊！
血性一脚将脚下的一块土疙瘩踢远了，一指学儿姐说，我老大说的不错，不干而已，要干一次就将岳师洋彻底干沉。
学儿姐瞥一眼血性，哼一声，很轻的一声死样。
魏红军说，既然血老大发话了，没得说，今个开始咱们就约人，能约的都约，就江边开打。
血性一拍魏红军说，赤脚那我去联系，缺了赤脚红旗这一战赢了也算半赢。
白结巴说，赤脚这家伙独来独往惯了，跟他哥赤练一样，来是预料之中的事，不来也没啥奇怪的，毕竟一个中学，这么多年了都没啥往来。后天各校冬季运动会，要不就选这个日子，反正那几天不用上课人好召集。
血性说，就那个日子吧！风声先压一压，毕竟都是学生，咱们先把红旗拢紧了，然后在放风!这几日红军你们小心了，估计岳师洋也不能完，他头也破了。
魏红军说，这他妈是个好消息，老子总算好受了点。靠！要不心理不平衡。
学儿姐很鄙视的看魏红军说，都他妈啥人啊？到时我把我姐妹也邀上！
小高说，姐，你拉倒吧！这事你别参合，要不咱们得分心。
血性也说，对对对，小高话没错，老大，你啥身份，这事小弟们就能办了，不老你老草心了。
学儿姐眉头一皱，血性拽把白结巴说，走走，散了。红军后天咱学校见。
花城和小马蹲在自行车棚前的阳光里，通常花城他们都聚在这一块。西边高低杠，兵乓球台哪里是高中部国庆和小高的地盘，因为没课，运动会开始前操场上几乎全是嬉闹的学生。
花城一伙很孤独，至少在别的学生眼里是这样的。
连一贯孤独的出类拔萃的赤脚今天也和血性、魏红军他们聚在了一块。小马说，要有大事发生了。小马目光锐利，一进校园小马就发现很多混的学生都在衣服下掖着家伙。
花城和小马裤兜里也揣着管刀，前天上午在煤场发生冲突后，花城、小马和刘鸡毛都随身揣着管刀。
魏红军、小高的头，前天晚上叫十二中的岳师洋砸破了。打听消息回来的刘鸡毛说，血性哥发话了，要和十二中约战，就这两天，估计要不了多久也会通知咱们了。
废材随刘鸡毛一起过来的，废材说，城子，咱们到时候，去不去？
小马说，肯定要去的，就冲学儿姐我也非去不可？小马很坚决，小马觉得为自已学儿姐能煽阴坏就这一点，至少，这姐很热血。
运动会开始了，花城他们一直都没接到通知，花城几个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刘鸡毛忿忿地骂，看不起咱们是吧！我靠你姐，迟早你妈的要后悔！
花城还是那副雷打不动，风吹不走的表情，花城一句没啃声，拎块残砖在石头上敲，一敲一个红点。
小马说，不邀咱，咱还不稀罕呢！草，到草窝子那块抽烟去。
几个人出了校门，赛场上百米接力正如火如荼。刘鸡毛说，小马你可跑的快了，我们班少了你，歇菜！
小马说，别管了，你妈的到有闲心草那个！
走到老枫树下，刘鸡毛见西边围墙上国庆几个翻了出来，一窝子偎在阳光里，有缕缕青烟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