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以为我们要死了,居然你出现了,还救了我们,你真是及时雨。”卓尧说完,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大难不死之后,我们都深刻意识到对方的重要性,经历了生死攸关,更觉生命的珍贵,身边人的宝贵。
“我在这个墓地做守墓人两年了啊,静安死了之后,我就在这里守墓了,刚巧去静安的墓前看看,发现这里停着车有哭声,就循声过来看看,幸好发现了,打晕了这个恶人。”苏生也紧张得捏了把汗。
这么看来,冥冥中也是静安救了我一命。
警笛声传来,警察带走了昏厥中的戴靖杰,罪行累累,数罪并罚,根据刑法足够判决他死刑了。
我和卓尧在三天后,一同来到静安的墓前,遗相上的静安,沉静温婉的笑容,我献上鲜花,给静安鞠躬,我说:“静安,这次是你和苏生救了我,我知道你躺在这里,看到好朋友有难,你一定很着急,所以冥冥中鬼使神差苏生才会来你的墓前看看,才会发现我和卓尧遇险,救了我们。谢谢你,我的好姐妹,你安息吧,苏生他在这里守墓了两年,他是深爱你的,虽然太迟,但他陪伴在此,不让你孤单。通过这次生死大难,我知道,爱是可以高于生命,凌驾于生命之上的,我也终于理解了你,当初你奋不顾身救了苏生,你的勇气从何而来,你爱一个人,你就绝对会有勇气挺身而出,哪怕是死。”
休息一段时间,我恢复工作,继续上班,婚礼也被耽搁了下来,卓尧的母亲来找我谈,我借口说还没有做好准备,其实,我是不知如何面对这几年默默牺牲付出的欧菲,她才是最爱卓尧的女人,她身上都是伤疤,为了保护卓尧,留在戴靖杰的身边受尽折磨,他们现在误会也解除了,应该重归于好。
卓尧约我在咖啡厅见。
他和欧菲是一起走进来的,我心里很痛,也要面带笑容,要祝福他们。
我站起身,笑着说:“看你们这样好,我也就踏实了,欧菲,你吃了很多苦,以后卓尧一定会好好待你,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你怎么知道我要结婚?”卓尧坐下,问我。
欧菲笑而不语。
“看你们的样子就猜到了,你们赶紧结婚啊,欧菲,你要珍惜他,早知道我救了你,我会失去他,我当时应该犹豫一下,不救你的。”我说。
“你救了我两次,那次在海边,我也是打定主意要解脱,是你救了我。”欧菲说。
卓尧被一个电话叫走,只剩下我和欧菲面对面坐着。
欧菲忍俊不禁,笑道:“看你勉强微笑,勉强祝福我们的样子,我和卓尧逗你的呢,我实在忍不住了,他偏要拉我来做恶人,为了精心准备别致的求婚仪式,让我做炮灰。哎实话告诉你吧,那天他救我出去的时候,他叫我赶紧逃,报警,别回头,我问他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他说他只爱你,死也要死在一起,不把你一个人丢下。”欧菲说着,抹着眼泪。
我也被感动的直掉眼泪,卓尧,你这个坏人,要让我感动死吗?
“你说说,这样一个男人,连死都要和你死在一起,他就是想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他,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哎,你现在出去,沿着街走一百米,走到最繁华的地段停下,你就明白了。”欧菲说完,起身离开。
我顺着那条街走,步伐匆匆,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想赶紧把这条街走完,在经过最繁华的街头拐弯在人群的尖声欢呼中,我蓦然回首。
只见他从人群中走来,面庞清朗身形高大,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腕上一串黑曜石,大而坚实的步伐就那样走过来。如拨开云雾的春日,令我满眼光耀。在那个黄昏的街头,人山人海,他捧着一大束百合花如此出现,我心惊得不能讲话。他艰涩地说:“为什么不嫁给我,还躲着不见我,我都向你求婚三次了,上帝作证,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我只是含泪摇头。他握住我的手,单膝跪下说:“很忙吗,再忙,也要抽个时间嫁给我。”
人群中,所有人都高喊欢呼着说:“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我回头朝人群里一乐,眼泪滚了下来,一激动,答应着说:“是你们说的啊,那我就,嫁给他了啊!”
他站起来,俯身吻我,手揽着我的腰肢,我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一个星期后,卓尧带着我和黎回,登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原定的豪华游轮婚礼改成旅行结婚,只是多了个我们的宝宝黎回,我抚摸着包里的鲜艳的结婚证书,来之不易的幸福。
在巴黎,我告诉黎回他名字的由来。
——如果巴黎不快乐,不如回到我身边。
我也是在巴黎怀了黎回。
黎回念着“如果巴黎不快乐,不如回到我身边”,然后问:“爸爸妈妈,我到底是巴黎生的,还是妈妈生的呢?”
“你是爸爸生的。”我逗他。
我们一家三口来到了巴黎铁塔下,夜晚的巴黎铁塔是最美的时刻,卓尧指着巴黎铁塔问黎回:“看到没有,你妈妈呀就是这样的女人,和铁塔一样,又坚韧又美丽。”
忽然,一个微胖的外籍男子一步步往铁塔上攀爬,用英语嚷着要自杀,我听他的意思,是因为家里的人反对他的爱情,所以他才选择自杀殉情。来了好多警察,也有很多游客围观。
巴黎铁塔太美,所以每年都会有不少人爬到这里想要自杀,没想到,竟被我和卓尧遇上了。
卓尧怕黎回受到了惊吓,说:“曼君,我们走吧,万一真跳下来,会吓到黎回。”
“不,爸爸不走,他要是跳下来,会死的。”黎回一本正经地说,紧张的看着铁塔上的轻生男子。
警察拿着喇叭在喊话,只是适得其反,轻生男子的情绪越发激动,随时都会纵身一跃跳下来。我想了想,上前用英语对警察说:“请让我试一试。”我出示了自己的护照,警察将喊话喇叭递给了我。
我站在这高大灯火辉煌的埃菲尔铁塔下,对着轻生男子,用熟练的英语讲述一个故事。
那是我和卓尧的故事,从我们最初相识,我们经历了的那些坎坷,我们一次次失去彼此,再寻觅彼此,有过误解,有过抉择,有过生死考验,但我们都坚持坚定地走下来,因为我们彼此都认为对方是值得爱的那个人,尽管途中我们有过分歧,有过迟疑,但我们从没有停止过爱对方,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卓尧抱着黎回,站在我身后,温柔地望着我。
我说着,自己也沉浸进去,这几年的回忆是我一生最丰富的时光,我边说边流泪,轻微抽泣着,但仍清晰明朗地讲述。
我说着故事,轻生男子情绪稳定下来了,对故事很感兴趣,主动问我接下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指了指身后的卓尧和黎回,我笑着说:“这就是我的丈夫,我的儿子,经历了这么多艰难,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我们结婚了,我们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分开了,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卓尧拥抱着我,对着轻生男子用英语说:“嗨,哥们,我英语不是很好,但我太太说的故事你应该都听清楚了,死不能解决问题,活着才有希望,你看,我和我太太现在多幸福,幸好我们没死,否则哪有这样的幸福!”
“我相信,只要有爱,就没有打不动的心,不要放弃,要向我们这样,为了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我在卓尧的脸上使劲亲吻了一下。
黎回咯咯笑,拍起了小手掌。
“爹地,妈咪,爱老虎油!”黎回对着喇叭童稚的声音说。
要感谢我的英语水平能够支撑我说这么久的故事,还有我聪明的丈夫和儿子配合如此默契。
我身边的警察,游客都纷纷流着泪鼓掌。
爬在铁塔上的轻生男子,也用一只手擦眼泪。
他主动一步步往下爬,在消防队员的救助下,安全到了地上,我们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他的女朋友哭着跑了过来,担心的要死。
他对女朋友说:“Theirloveissohard,buttheycanmakeit.Whycan'twe?”
——他们那样艰难的爱情都能走下去,为什么我们不能。
是啊,我和卓尧这样艰难的路途都走了过来,还有什么样的爱情走不下去。
在巴黎的这段小插曲,也教会我爱的真谛,不仅需要爱的浓烈,还要爱的坚定。在遇见他之前,我无以自处,仿佛在这世间没有找到所得。而风波险阻过后,我们有了更好的未来。
他的公司生意越做越大,日益雄厚,而我也成为一名自己理想中刚正不阿的女律师,他闲暇时间,还会画漫画,会开车带我和黎回去陌生城市旅行,他漫画的主题,永远都围绕着我和黎回。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除夕夜。
我和他牵着黎回的手,站在别墅天台。
“卓尧,明年你还爱我吗?”我问他。
“爱,比去年要多一点,比后年要少一点。”他说。
“爸爸,明年你还爱我吗?”黎回接着问。
“爱,比还没出生的妹妹要多一点,比妈妈要少一点。”卓尧摸了摸我的肚子,说。
“爸爸,你怎么知道妈妈会生一个妹妹。”黎回问。
“因为你妈妈说,怀你的时候,你很调皮,总是闹腾,现在肚子里的宝宝很乖,一定是个文静的妹妹。”
“噢,爸爸,那是不是妹妹出生了,你就爱妹妹多一些呢?”黎回追问。
“你怎么有那么问题?”卓尧抱起黎回,挠他痒痒。
“爸爸,我是小男子汉,我长大了,你呢,要多爱妈妈和妹妹一点,我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保护妹妹!”黎回特小大人地说。
我期待着肚里新生命的诞生。
卓尧,我爱你,岁月见证。
《全书完》
番外多多篇
我永远忘不了曼君和卓尧重逢的那一幕,我抱着小黎回站在阁楼上——那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小楼。他们爱了散了终还是能在一起,他们那样深深深爱着彼此,把我感动得不得了。
我想我身边那么多的朋友中,曼君是最幸福的。
而曼君的幸福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
遇见袁正铭,是我的福,亦是我的劫、我的祸。在上海过了最纸醉金迷的日子,做着交际花,游走在各大豪门宴会,觥筹交错,捕捉男人的眼神,我总自信地以为,没有我得不到的男人。
袁正铭穿白西装白西裤,被一个嫩模缠着跳慢四。那是第一次看到他,光影若有若无地打在他的脸上。我端着红酒杯斜坐在沙发上,烈焰红唇,修长的腿,撩人的姿势。
看到他一脸的不情愿,我眼睛微微闭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眼神游离地望向他。这一次,他也看到了我,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是我今晚的猎物了,并且,我已狩猎成功。
男人与女人之间,暧昧那点事,只要眼神,就能瞧得透透的。
我举着高脚杯晃悠悠走到他身边,假装一个踉跄,一杯红酒全泼在他的白西裤上。我蹲下身子,慌忙用手给他擦拭。我有信心他从上往下的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我最美的模样。我穿着深V红裙,一条钻石项链闪闪地伸延到胸口。
我就这样用一杯红酒毁了他那好几千银子的西裤,却也成功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纠缠他的嫩模瞪了我几眼气呼呼地走了。
想钓金龟,那也是要看实力和手段的。
我以为袁正铭是我的猎物,当我爱上他,而他不再喜欢我时,我才明白真正的猎人是他,我才是猎物。
我知道,他不爱我。
最初我以为我和袁正铭是各取所需,我要钱,他要人,我们都是两个不谈感情的人。他果然满足了我全部的虚荣心,高档公寓、名车、珠宝、所有我想买的,他都舍得给我。
他从来不说爱我,他最不舍得给我的,是爱情。
爱情,成了我最大的奢侈品。当我拥有了足够的物质之后,我开始疯狂想要得到他妻子这个名分。他极坦白地说,这个他没法给我。
他结婚的那天,我在酒吧抱着陌生的男人号啕大哭。我没有曼君幸运,她在冯伯文结婚那天遇到了佟卓尧,而我,遇到的是浑蛋。那些男人安慰我之后,皆提出去酒店。
去你妈的酒店!
哪个男人敢把我带回家,我就嫁给他,我当牛做马伺候他!你们谁敢,谁敢带我回家。
记得曾和袁正铭玩一个敢不敢的游戏,无论对方提什么问题,都要回答敢。
袁正铭问我,敢嫁给一个一无所有没钱没地位的男人吗?当时我正拿着他送我的爱马仕乐呵呵笑着,我拨弄着长卷发说我敢啊,只要那个男人是你。他吸一口烟,说,那把包给我,我给别的女人。我把包抱在怀里,妩媚一笑,说:不。
袁正铭,你敢带我回家吗?我问他。
他沉默。
我钻到他怀里,试探着说:我不要爱马仕,你不要那个家,好吗?
他摸摸我的头说:多多,你发烧了。
我小声说:我何止发烧了,我都病入膏肓了。
你爱的人不爱你,这是多么痛心的事,你爱的人因你在他身边而不快乐,这又是多么悲哀的事。
袁正铭多么害怕我来打扰他的生活,怕我来找他新婚妻子的麻烦。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他,是他陪妻子从马尔代夫度蜜月回来。以前我死缠滥打央求他陪我去一次马尔代夫,他都以忙为借口推开。
他终究还是陪着他的妻子去了我最想去的地方。
我打电话约他出来,在曾经他经常带我去吃烛光晚餐的西餐厅,我说那叫“老地方”,他喜欢听蓝调或者乡村音乐。我每次去那里,服务生都会问:袁先生是稍后过来吗?
后来我独自去了一次,点了袁正铭必点的歌,服务生还是习惯性问我:袁先生是稍后过来吗?
我抬头苦笑,握着杯子的手不经意地就抖了。我说:袁先生不来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年轻的服务生一脸的歉意,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安慰我。
我晃了晃杯子,说:我没事,拿酒来。
这一次,他应约而来,他穿着驼色夹克,在我对面坐下。他看了我一眼,稍愣了一下,他一定觉得我瘦了很多。
他没再穿白衣白裤,他淡漠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只有惊讶,没有关心,看来他过得很好。
我走到他身边,想要靠在他的肩上。他不经意的一个微侧身动作,躲过了我。
我手拂过他的夹克,低喃着说:“你还是穿白衣白裤好看,现在是你妻子打理你的生活起居吧,难怪呢,一点也不风流倜傥了。”
“坐回你的位子,别这样。”他低咳了一声。
他再也不是当年的袁正铭了,他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已婚男人,想想过去在一起的风花雪月,而今,竟陌生成这样。
我悻悻坐回自己的位置,面对着他的脸,忽然就很想哭,但那样太不像我李多多的性格了。当男人的面哭,多没志气,男人嘛,满大街都是,我想要,可以抓一大把的呀。
“佟少回来了,回到曼君身边了,曼君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一无所有了,可他宁愿一无所有他也要和曼君在一起。他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你做不到?”
“我不是佟卓尧,你也不是阮曼君。我们之间不谈爱情,这是规矩。”他镇定地说。
袁正铭从夹克口袋里拿出支票、笔,放在桌上,说:“要多少?”
他是要给我钱,他以为我是来找他要钱的吗?
“我不需要。”我倔强地保留自己的尊严。
“你和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你不是爱钱吗?我给你。我买一个安生。你拿着钱,走吧。”他明明知道后来的我,没有再向他要过钱,他还要用这样的话语来搪塞我。
服务生端上来袁正铭钟爱这家餐厅的那道黑椒牛排。我岔开话题,给他倒红酒,说:“你爱吃的黑椒牛排。”
他看都没看一眼,推开红酒杯,说:“你开个价。”
“一亿”我转动手中的红酒杯,望着杯中的红酒,既然你非要我开一个价,那么我就开好了,我说完又补充一句“美金”。
一亿美金,如果在一亿美金和袁正铭之间要让我作出选择,我会选择他,而不是美金。
“你疯了!我给你五十万,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他熟练地签好支票,撕下扔在我手腕边,从皮夹里掏出一些钱,丢在桌上,起身欲走。
“等等。”我说着,将那支票撕碎,扔进红酒杯里,晃晃杯子,一口喝掉。我把五十万,喝进了肚子里。
他看我这样,恼怒了,说:“你还是那么不可理喻,疯女人!”
“正铭,我要走了——”
他没有回头。
也许他希望我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
他最后离去留给我的背影,都那么匆匆,无情。
我的爱人,再见。
收到曼君打来的电话,此刻我正在登机口等待昆明飞往丽江的航班,离开上海已有一个星期了。见了袁正铭一面,那种毫无温情的告别,让我走的时候,少了一些眷恋。
或许我应该感激袁正铭的冷漠,让我走的时候,毅然决然,不再回头。
“多多,你去哪里啊,一个人别到处走,你不是说去找宋柏吗?”
“曼君,我不打算见宋柏了。我在上海,见了袁正铭。”我说。
“见了袁正铭?你怎么又去见那个浑蛋,他抛弃了你啊!你离开的时候,是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见宋柏,重新开始,你忘了吗?”
我尴尬地笑,声音哽咽:“重新开始,哪有那么容易呢?不说了,我要登机了。”
我挂掉电话,关机。在昆明的这一个星期,我重新审视自己。我走到今天这副样子,全怪我自己,不怪任何人,不怪袁正铭。
像他那样的男人,能对我这样的女人如此,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我有些后悔把那张支票撕碎了。如果我拥有那五十万,或许我可以带着那张支票在丽江开一家小酒吧,酒吧的名字叫:风的回忆。
手机里收到无数条宋柏发来的短信,问我在哪里,重复地问,问我没事吧,不要紧吧,最后一条短信是:无论你去哪里,我都在等你。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两三天。
他在上海等我见面,我却见了我的旧情人。
没有得到旧情人怀抱的温暖,我选择离开,去远方,没有人认识我,不会有男人一见到我就联想到风月场所里的李多多——最傲慢的交际花。
我有过很多男人,最爱的,是袁正铭,而最爱我的,恰恰是没有得到过我的宋柏。
宋柏是我从记事起的年纪就认识的男人,那时我才上幼儿园。宋柏总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我是他的初恋;我总说,是一对活宝冤家。
记忆里,几乎都是我欺负他的画面。
我才五岁时,我就会充分利用男孩对我的喜欢来达到我要的目的。
那时我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河上的小木桥年久失修,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小木桥被冲得无影无踪。我上幼儿园就必须经过一条小河。我家所在的小镇,鱼米之乡,到处都是蜿蜒的小河。除了河里的鱼虾让我喜欢,我很讨厌这些河,因为它们总打湿我漂亮的小红鞋。
宋柏的家就住在小河的对面,他比我大三岁,他那个时候就是同龄男孩子中个子最高的。我每次要上学过那条河,就站在河对面喊:“宋柏哥哥,来背我过河。”
他总是会很快就跑到河边。河水漫过他的膝盖,他背着我,一只手提着我的红皮鞋,我的书包就套在他的脖子上。
有一次河水流速太急,他险些摔倒,但还是稳稳地背着我。
后来再大一点,我随父母搬家离开了那个小镇,很多年没见宋柏,直到大学,我们竟在同一所大学重逢了。他有些腼腆,我笑着对他说:你背过我,你记得吗?
他说记得,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我们的关系,类似爱情,却一点也没有风花雪月。我谈我的恋爱,在一次次失恋之后,我变得棱角犀利,我不再相信爱情,我只信金钱。
之后恋爱的对象一个比一个有钱,偶尔和宋柏见几次面,我看得出来,他对我很失望。当我坐进一个土大款的车里,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宋柏愣愣站着哭的模样。
直到遇到袁正铭,他身上有宋柏的温润和洁净,也有宋柏没有的金钱和地位。
现在想想这些,已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