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灿仔细回味了妮妮的一番话,怒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毛妮妮,你若是为了儿子跟我复婚,对我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爱,那我宁可放手,你没必要勉强自己与我复婚。我华高灿长得一表人才,到处不缺女人,是缺爱情。而我的爱情在你这里,既然你不再爱我了,没必要为了儿子委曲求全,我也吃不下中午这顿饭了,没胃口,更没兴致。儿子雯丽会抚养长大的,不用你惦记操心,更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你曾经为了我辞去了正式教师的职业,如今的你经过不懈的努力重返讲台,再一次成为了正式教师,我心里的负罪感已经卸下了,再也不欠你什么啦。今生不想再见到你了,我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永别了。”高灿说完,泪流满面地拎着包出去了。
林瑛急忙追出去,扯住高灿的手说:“高灿,你真傻,妮妮爱的人依然是你,就是嘴硬心软而已。她的性格脾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啊!她是一个宁缺毋滥的女人,若不爱你能答应跟你复婚吗?她下决心跟你复婚容易吗?瞧你平时蛮聪明的,怎么一到紧要关头却脑残了呢?你怎么好意思跟她赌气离开呢?我都能忍气吞声地答应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而你怎么舍得弃妮妮而去呀?你要去哄哄她才是哎,毕竟相爱了二十几年哩,有啥心结不能解开的呢?”
高灿哽咽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移情别恋了,早已经爱上了你。她刚才说了,最想嫁的人是你,只因茜茜怀上了你的孩子,被迫退出成全你做父亲的愿望。你当初跟我说医生说你没有生育能力的,怎么跟她仅仅一次的苟合,却怀上了孩子呢?这是天意啊!自古天意高难问,你就奉子成婚好了。你父母生你独子,你生一个儿子抱回家去,也可以安慰二老呀!我没心情坐在里面了,要么我坐在大厅里等你们,你回包厢吃饭吧!免得妮妮为你担忧。”
“应该说妮妮为你担忧,你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说话呢。几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妮妮将你宠坏了哎。快进包厢去吃饭。”林瑛连拖带拉,将高灿拖进了包厢。
高灿抬眼瞥见毛妮妮泪流满面,心一下子软了,上前搂着妮妮的肩头说:“妮姐,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只要你能跟我复婚,不管爱是否还在,都没关系了,孩子要紧,快吃饭吧!别哭了。”一边说一边拿起面巾纸替她抹干泪水,挨着她坐下来,给妮妮夹菜。
妮妮推开他的筷子说:“只要你不生我的气离开,我就没事了,你管自己吃饭吧!大家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呢。”
仕达苦笑道:“高灿的命真好,能娶到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温柔女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妮妮破涕为笑道:“你的福气也不赖么,殷婧婧是个百里挑一的,才貌双全的好姑娘,是你的得力助手,我包的媒,不许你欺侮她哟。”
“岂敢啊!我想娶的不嫁给我,我不想娶的却硬要凑上来,我能有啥办法呢?”梁仕达唉声叹气道。
殷婧婧心里气得要命,可是实在太爱他了,只得强忍怒火咬紧牙关不吱声了。
六个人总算在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吃完饭,各自散去了。
毛妮妮回到学校将自己关进宿舍里,痛痛快快地哭了半天。翌日早上六点钟,林瑛便急急忙忙地去找她了。
毛妮妮睡眼惺忪地去开门,林瑛瞅着妮妮红肿的眼睛,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问:“你昨天回来蒙在被窝里哭了,我听见你在哭泣便回去了,实在放心不下你,昨晚我整宿没睡,今早匆匆忙忙地赶来看你。妮妮,请你如实回答我,你真的要与高灿复婚吗?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结婚呢?我受不了相思之苦啊!我爱的人明明是你,干嘛为了孩子而去娶根本毫无感觉的钟茜茜呢?我想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了。那天去农场,茜茜是有备而去的,她在我的开水里放了春药,我和她出轨时喊着你的名字,我当初以为是你的,清醒后才知道被茜茜算计了,你恨我吗?你能原谅我吗?”
妮妮推开他的怀抱,直视着他说:“这一切我都知道了,茜茜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只因她太爱你了。我没有责怪你啊!你也无须自责,这一切皆是命啊!因为我听高灿说过,你很想做父亲,你如今能得到一个孩子不容易,孩子不能没有父爱,我只有选择退出成全你们,才能心安,明白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主题,你爱我还是爱高灿,只要你一句真话,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林瑛哽咽着央求道。
妮妮见不得林瑛的泪花,靠近他的怀里说:“我与高灿早已不是爱情了,从头至尾就是亲情,而与你才是爱情,可是相爱的并不一定能结婚,结了婚的并不一定能相爱啊!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的心在滴血哩。婚期将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还是回去准备结婚的事宜吧!”
林瑛急忙搂紧妮妮,低头吻着她说:“我要娶你,绝对不能让你跟高灿复婚,我这就回去跟高灿挑明,我不愿跟耍手腕占有我的钟茜茜结婚,我仍可不要孩子,也不能失去你的爱,你的情,我的心意已决,请你不要逃避。”
毛妮妮推开他说:“请你不要逼我,人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的,茜茜那么爱你,会对你好的,你就好好珍惜她吧!”
林瑛泪流满面道:“我从来没有为一个人流过泪,不论男女,我真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没到伤心处。少时候,我很顽皮,父母不管怎么打疼我,我都不哭泣的,父母从没见过我掉泪,说我是一个没有泪水的,铁石心肠的孩子。不信,你可以去问高灿。大学四年,他可曾见过我流泪,只有我见到他为你流泪,当初我还嘲笑他为女人流泪的男人不配做男人,如今却轮到我为你泣涕涟涟了。昨天我从你这里回去躺在床上也哭了,你知道吗?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应该听得见吧!”
毛妮妮被他说出了泪水,哽咽道:“我要去上课了,你快回去吧!我是班主任,早读课也要去教室的,请你快回去,忘了我,准备好婚礼,善待你孩子的妈。”
“要我忘了你,除非我死了,我从未爱过一个女子,要是爱上了,就搭上半条性命啦。若不信我所言,你也可以去问高灿,大学四年就只有我没谈过恋爱的,高灿实际上是个花花肠子的男人,虽然真爱给了你,可惜不能专一。你选择与他复婚,大错特错了,我的心上人。请你将余生交给我吧!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会忠实于你的。”
毛妮妮泪流满面道:“求你别再说了,我要去教室了,你走吧!一切都已经迟了。”
林瑛斩钉截铁道:“若是你听勿进我的心里话,五四青年节那天,你们去举行婚礼,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没有新郎的婚礼,看她钟茜茜如何下台?”
妮妮看着他坚毅冷酷的表情,怒瞪着他问:“难怪前辈说男人是性动物,女人是情动物,谁叫你搞大了她的肚子?即便喝了一杯春药,对于一个自制力强的男人,也不至于超越雷池的,你怎么不自我检讨呢?赶快回去筹备婚礼,对她母子负责一辈子得啦。她不论那方面都比我好,你有啥不知足的呢?我没时间跟你磨蹭了,再见!”
毛妮妮头也不回地兀自大踏步去了教室,林瑛耷拉着脑袋坐在她的办公室里。
约莫过了十分钟,梁仕达急躁躁地冲进办公室,瞥见林瑛坐在桌前,大声问:“你老兄昨晚抱着妮妮睡吗?咋这么早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了呀?”
林瑛气鼓鼓地说:“抱着她睡又何妨,两情相悦的一对恋人,都是单身汉,即便叠在一张床上亲热,又能碍着谁呢?”
“碍着我啦,怪不得宾馆里没人,原来跑到这里来鬼混啦。毛妮妮言而无信,也配做老师,我非去教导处告她不可。”钟茜茜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说。
林瑛倏地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说:“看你敢,我将你用开水搅拌春药占有我的丑事公布于众,要不要赌一把?”
梁仕达见林瑛真的发怒了,慌忙推搡着茜茜下楼,附耳低声说:“这里是学校,茜茜,打铁还要自身硬,你底气不足,干嘛跑来凑热闹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赶快回去准备结婚的东西。”
茜茜看着仕达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不一会儿,华高灿牵着儿子来了,瞥见林瑛和梁仕达坐在妮妮的办公室里,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大声呵斥道:“你俩算什么东西,也配坐在这里凑热闹吗?后天就是五四青年节了,还不赶快回去筹备结婚之事。”
二个人异口同声道:“我俩结不结婚关你屁事啊?你管好自己的感情就很不错嘞,懒得跟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风流鬼搭话,这就回去。”
没等高灿开口说话,林瑛拽着仕达的手气急败坏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