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华高灿急急忙忙地朝08房间走去,关文彬追上来说:“妮妮没有去房间,她不知要干啥,朝大门外走去了。”
“夕阳隐退,夜幕降临,她去外面干嘛呀?”
“我怎么知道呀?你去看看吧!”关文彬大声说。
华高灿连忙转身冲到大门外,抬头瞧见妮妮拿着手机站在一颗柏树下打电话,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她。
妮妮抬头瞧见高灿盯着他,急忙转身朝围墙后面的山顶上走去。高灿见她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瞪了一眼她的后背,倏地跨进大门去了。
毛妮妮一边走一边跟人说话,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寺院面前了。关掉手机,停驻脚步,抬头瞧瞧佛门上的大雄宝殿四个字,缓缓地抬起脚跨进门去了。
忽然听见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跪着跟佛说话,手里拿着一把香,非常虔诚地向大雄宝殿居中结跏趺坐,左手横置左足上,右手各上屈指作环形名为“说法印”的释迦牟尼佛像嘀咕着。
毛妮妮急忙上前轻轻地呼唤道:“表舅婆,你在这里干嘛呀?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什么时候来的呀?你一大把年纪了,谁陪你一块儿来的呀?晚上住在这里吗?”
章林敏突然听见妮妮的声音,慌忙站起来转身问:“妮妮,没死呀?你还活着,那雯丽干嘛说你和高灿都死了呀?”
毛妮妮扶着她,跨出大门,将她手中的香插在香炉里,坐在大岩石上,诧异地问:“雯丽明明知道我和高灿都活得好好的,她干嘛咒我们死了呀?你一个人来的吗?”
“她跟娘一起来的,你为什么不给家里写一封信,打一个电话,你的心里还有没有生你养你的父母亲呀?你的儿子雯丽送来给舅婆抚养,舅婆年纪大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抱来我抚养着。你和高灿没死,干嘛不回家看父母呀?”
毛妮妮听见身后母亲在说话,吓得转身问:“谁叫你们到这里来点香拜佛的?”
程晓阳大声说:“雯丽告诉我们地址的,她说你和高灿都跌入这座寺院外面的悬崖了,葬身谷底无非找回死体,叫我们来这里点香念佛三天三夜,给你们超度亡灵。我和你舅婆昨天来的,自带干粮在这里住宿,晚上蜷缩在这里的木板床上。幸好这里有一对中年夫妻守着,还有被子,他们管理二座寺院。不然,我俩真不敢在这里留宿,生怕晚上被野兽吃掉,永远也回不了家。”
毛妮妮紧张地问:“你们那么相信雯丽的谎话,干嘛不给我们打电话核实呢?”
“雯丽将你们二个的手机号码都给我了,可是二个都无人接听,打了好几次依然无人接听,到了这座山上寺院前,发现寺院外侧,真的有一座高得令人胆战心惊的悬崖峭壁,低头望不到底,吓得再也不敢看第二眼,我们便信以为真了。”章林敏张大一双浑浊的眼睛说。
毛妮妮紧捂住林敏的手说:“华若寻谁在带呀?我给高灿打个电话,让他到这里来接你们去山庄,明天送你们回家,并将若寻带到山庄里来过年,我们自己来抚养,你们保养好身体就是了。”妮妮说完腾出手给高灿拨打手机。
“喂,高灿吗?”
“嗯,天色暗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高灿,你妈和我妈在山庄后面的山顶上,在第一座寺院里点香拜佛,昨天来的,你快带几个年轻人和火把上来,接她们去山庄居住,明天你送她们回家去。”
“什么,你不会认错人了吧!她们一对老太婆怎么能找到这里,且攀登上去呢?”
“回去再跟你说,快来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
“好的,马上召集几个人上来,千万别走开。”
“知道,动作利索点。”毛妮妮不耐烦地说。
华高灿接回三个人到山庄已经是六点钟了,登记了一个房间,安顿好二位母亲后,高灿尾随妮妮身后回到08房间。
毛妮妮瞪着他说:“你将衣服拿去登记一个房间吧!我们不是夫妻,住在一个房间里会遭人非议的。你今晚就登记住在10房间,和你母亲隔壁,可以照顾她俩,怎么样?”
高灿冷漠地说:“没意见,听了你们刚才的叙述,我好生奇怪,雯丽干嘛平白无故地说我们跌下山崖死了呢?何苦叫一对老人上高山给我们做超度亡灵呢?我想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好久不在山庄了,我想明天了解一下缘由。”
“随便你,我懒得说,谁知你前妻安的什么心呐?我要睡觉了,请回去。”毛妮妮冷冰冰地说,睥睨了他一眼。
华高灿拎起一个大旅行包,一声不响地出去了。妮妮听见外间的门嘭嘭二声巨响,吓得浑身颤抖了二下,知道高灿真的愤怒了。
华高灿伸手敲响10房间的门,章林敏急忙去开门,瞅见儿子站在门口,诧异地问:“妮妮呢?没跟你一块儿来呀?我们有好多话想跟你们说呢,晚上不说出来,就怕睡不着觉哎。”
高灿进门随手关上门说:“妮妮累了想睡觉,你们有什么话回家再说,我明天送你们回家,然后带儿子到这里过年,今后我自己抚养,你们安享晚年好了。”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应该带着妮妮回家过年,年后你们夫妻俩再回到这里上班,孩子就由我带着好了。下半年可以上幼儿园了,带山上来干嘛呀?”程晓阳跨出卫生间大声道。
华高灿眉头紧皱道:“妮妮不愿看在孩子的份上跟我复婚,我不知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们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你们回家可别乱说哎。若是妮妮愿意一同回家过年,我当然愿意,只可惜她听勿进我的规劝了。”
“她有什么好想的呀?还不是你伤她太深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轻易答应跟你复婚罢了,实际上她心里一直放不下你的。你若是真心实意想复婚,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没有攻克不了的毛妮妮,毕竟她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你是她的唯一,不论你做错什么,她总是能原谅你,从小至今依然如此。就看你能否沉得住气,付出真心,一心一意去爱她,朝着再续前缘去努力奋斗,最后会事在人为,心想事成的。你认为呢?”程晓阳盯着他严肃地说。
“表嫂言之有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别急着说晚安,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不然睡不着。”
高灿二手一摊道:“妈,我已经累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要我争取与妮妮复婚,你只认妮妮做华家的媳妇,是不是?”
“不是,我与晓阳的态度截然相反,我不要毛妮妮做华家的媳妇,我要你另娶淑女再配婚,生一个白白净净的公主出来。华家什么都不缺,就缺少一个孙女儿。我想要个孙女儿抱抱,家家都是孙子有啥好呀?女儿是贴身小棉袄,床头好有个依靠,我才不要孙子了呢。”
华高灿听得睁大眼睛盯着母亲,诧异地问:“妈,你咋一反常态了呢?是否雯丽给你灌输了什么理论呀?不论你说什么,怎么想?是否同意,我此生就认准妮妮了,我相信真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我有信心与妮妮复婚,你们二位老人都甭操心了,早点睡觉吧!”
“不要睡,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林敏右手一扬道。
高灿瞪着母亲问:“你还想数落妮妮一顿,是不是?不管你是反对还是支持,我自有主见,不劳你操心,更不会被你所左右。婚姻大事自己做主,我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做我的妻子。”
“不行,好女不嫁二夫郎,毛妮妮跟你离婚后随即嫁给了梁仕达,后来仕达不要她了,娶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医生。说明妮妮不是一个好女人,更不会是个好母亲好媳妇。如果她与你离婚后一直独身,那我支持你俩复婚,可惜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睡了,我们华家不要了。”林敏大声嚷嚷道。
程晓阳听得火冒三丈,伸手揪住林敏的袖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只允许你儿子再婚,就不允许我女儿改嫁吗?这是哪条王法规定的呀?都啥年代了还满脑子重男轻女的,你欺人太甚了,我今晚不想跟你同居一室啦,懒得理你。”随即去收拾行李。
高灿急忙按住晓阳的手说:“表嫂,你比我妈妈年轻十几岁,干嘛跟她一般见识呀?她的脑瓜里还留有封建残余思想的余毒,你的脑瓜里总干净一点的吧!我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的,不论她说什么我都当没听见。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跟你对天发誓,此生非妮妮不娶了,若是妮妮真的不肯嫁给我,抑或嫁给了别人,或者任何人都不嫁,那我发誓独身终老,吩咐儿子华若寻,若是妮妮终身未嫁,那就让我和妮妮生不同箩帳死也要同墓穴,你还有什么顾虑吗?快放下包袱,准备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晓阳唉声叹气道:“你没必要跟我发誓,这是你跟妮妮的事情,我左右不了你们的感情,也没资格发表任何意见。我不是跟她计较什么,只是跟你妈睡在一个房间里不习惯,她的话特别多,我怕半夜三更被她吵醒了睡不着,明天回不了家。”
高灿嘴巴一抿道:“那也行,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跟你对调一下,我跟母亲同一间好了。我去拿东西,你随我过去吧!”
程晓阳独自一个房间,洗漱一番后,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