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仕达挂完电话,转身发现高灿魂不守舍地站在墙脚下,大声问道:“你怎么啦,雯丽要你马上回去吗?”
华高灿回过神来,盯着仕达问:“妮姐怎么样啦?现在带我去看她,然后马上回家。”
仕达瞪着他问:“你的脸色突然苍白,眼神迷离,六神无主的,该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妮妮还是老样子,病情稳定,只是每日依赖盐水生存罢了。”
高灿沮丧地说:“家里二个孩子病了,雯丽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妈妈有事外出了,叫我马上回家。”
“哦,我们去四楼丁医生的办公室,了解一下详细情况,随后去看妮妮。”
“喔,你带路好了。”高灿有气无力地说。
丁医生瞧见二位帅哥进门,站起来离开办公桌,坐在沙发上说:“妮妮不知何时才能清醒,昨晚是我值班,我四点钟的时候去看过她,就像睡着了似的,每天都是这个模样儿。导师只说奇迹肯定会出现的,不会躺在床上一辈子,但具体哪一天能清醒,只有天知道。”
高灿盯着她问:“丁医生,我们今天想带她回老家大医院治疗,不知坐车是否可以?”
丁葵裘怒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明知故问,一个植物人能坐长途车吗?躺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一刻那一分钟完蛋呢,真是可笑。你们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有我在护理就够了,看一眼后便回去,该干嘛就干嘛,甭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一切听天由命,顺其自然。我跟仕达有话说,你回避一下。”
高灿拔腿就走,站在外面的走廊尽头静候。
丁葵裘注视着仕达问:“你答应我的事情何时兑现?”
“你不是说一年之约吗?怎么现在就问我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甭担心我会食言,只要你对妮妮尽心尽责,不论她结局如何,我一定会信守承诺,离婚娶你的。”
“好的,痛快,今晚能去我家一趟吗?我父母想见你。”
“还不到时候,一切以妮妮的健康而努力,万事不要焦急,只要你尽力治好妮妮,你想要的自然会属于你的。”
“要是妮妮不到一年就清醒了,你还愿意离婚娶我吗?”
“愿意,因为高灿不放心将妮妮交给我,逼我离开妮妮,他要离婚娶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安康,我也就送个顺水人情罢了。”
丁葵裘点点头说:“那就好,我们去看毛妮妮吧!”
高灿见他俩朝自己走过来了,急急忙忙迎上前问:“妮妮在哪个病房?”
丁医生说:“跟我来好了。”
三个人来到了五楼重症病房监护室,丁医生伸指戳着第三张床位说:“华高灿,50号床位就是毛妮妮,你靠近看一眼就回去,她反正什么都不知道的。”
高灿抓住丁葵裘的手说:“请你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她,好想跟她说说心里话,设法喊醒她。”
丁医生犹豫了一忽儿说:“也好,请将手机交给仕达后再进去,以免干扰监测仪器的使用。”
高灿掏出手机递给仕达,仕达见高灿进去了,转身打开他的手机,点击信息一栏,发现雯丽发给高灿的信息没有删除,急忙紧张兮兮地看下来,这才知道他家收养了一个弃婴,而这个弃婴凌晨突然不翼而飞了。心里琢磨着,这个弃婴会不会就是妮妮骗自己死掉的孩子呢?谁会将这个孩子偷走呢?为什么要偷走呢?一连串的疑问袭上心头,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见哭泣声,关上手机转身,瞧见丁医生拍着高灿肩头安慰着,一只手拉他出来。高灿依依不舍地松开妮妮的手,来到病房外。仕达急忙掏出纸巾替他抹泪。高灿推开他的手,气冲冲地兀自下楼去了。
丁葵裘慌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说:“你到我办公室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高灿来到了丁医生的办公室,丁医生递给他一杯茶,拍拍他的肩背说:“请你冷静一下,先喝杯茶。”
高灿喝了一杯茶,盯着丁葵裘问:“妮妮有没有专门的护士护理,在重症病房监护,医药费每月需要多少?这个病房具体有什么好处?”
丁葵裘微笑道:“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护理的。重症监护的时候,需要每两个小时对监护仪数据,病人情况等参数进行观察和记录,每四个小时,需要对病人进行人为的翻身,晚上也是这样定时监测和翻身的,所以护士都是4小时监测状态的。不需要家属在此守候,你更不必担惊受怕的。至于医药费多少,你问仕达好了,他结账应该知道。具体我不清楚的,我只负责病人的治疗。看样子妮妮近期是不会清醒的,你就让她在这里治疗直至清醒,我有信心让她恢复成正常人,请你相信我的医学技术,放心回去好了。”
华高灿看着丁医生,觉得她话中有话,困惑地问:“你可否预测出她何时才能苏醒?大概的时间也行。”
丁医生宛然一笑道:“任何一个医生即便心中有底了,也不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家属,保证病人何时会苏醒,尤其是重度的植物人。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要是没别的事情,你俩可以回去了,仕达在门口等你呢。”
高灿转身看了一眼仕达,忧心忡忡地说:“依我之见,妮姐若是能醒,至少一年才能醒过来。或许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何以见得,你又不是医生,干嘛妄加猜测。奇迹总会发生在好人身上的,你回家等待佳音好嘞。”丁葵裘怒瞪着他严厉地说。
华高灿见美人发怒还是别样漂亮的,苦笑道:“我还想多看你一眼呢,这样的美人吾生难得几回见啊?”
丁葵裘哈哈大笑道:“心上人躺在这里像个死人,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呀,真是别具一格的男人哎。佩服,欣赏!再见!”
高灿听丁医生下了逐客令,步出门诊室,瞅着仕达说:“医药费需要多少,我出一半的费用。昨天夏鹏程的承诺不知能否兑现?”
仕达拉着他的手下楼说:“夏画家是个公众人物,蛮要面子的,年收入几十万,一幅画有时候就能卖好几万,有的是钱,还在乎我们的二十万吗?我相信他不会食言的。你要么等到明天回家,等收到他的汇款后,写给他字条,然后安心回去。好吗?”
华高灿抑郁道:“若是他不在乎二十万元钱,那昨晚的谋杀怎么解释呢?你另有仇人冤家吗?”
梁仕达紧张地问:“那你怀疑昨晚是夏画家雇人暗杀我呀!他杀了我还有你哎,难道连你也一并杀掉吗?如今是法制社会,互联网的信息时代,他英俊年少,才华横溢,腰缠千万元,日进至少千元,犯得着以身试法吗?”
华高灿思索了一番,觉得仕达言之有理,低声问:“你分析得不无道理,那你另有仇人喽,能说给我听听吗?会不会是情杀案哎?听说你的追求者好几位咦。给妮妮造成了无形的压力,带给她看不见的精神折磨,她可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哩。”
梁仕达脸色一沉,瞪着高灿问:“是妮妮向你诉的苦吗?她跟我生活在地狱中嘛?她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跟我结的婚,这是不容置辩的事实。她生活得痛苦,完全是你造成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诉说这些话呢?我不想跟你谈论半死不活的人了,眼下的事情乱成一团麻啦,还有心思聊这些不值一文的情感话题吗?”
华高灿听得一愣一愣的,睁大眼睛瞪着仕达说:“我还是回家去算啦,夏画家若是真的将钱打给我,我马上汇给你,字条先写给你留着,若没有遵守承诺,字条撕烂扔掉就是了。”
仕达严肃地问:“若是他要你面对面地写给他字据,那你不得又要跑一趟吗?既来之则安之,不差这一晚,家里若有天大的事儿,双方父母和你能干的妻子甘雯丽撑着哩,愁什么呀?急个啥啊?”
高灿犹豫了一下说:“也行,我们现在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啊?当然是回云岭避暑山庄,我还得上班哩。”
高灿听见手机嘀咕了一声,随即打开细看,工行信息提示,收到十万元汇款了,随即听到手机滴铃铃地响起来了,高灿慌忙按下接听键。
“喂,你是华先生吗?我是夏画家的助理,刚才打给你十万元钱,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他干嘛由你汇款呀?他自己干嘛去了呀?”
“他在画画,并忙着筹备画展,那有时间干这些小事呀?现在请你到我的画室里来,夏画家找你有事。”
高灿紧张地问:“你就给我一个人汇款十万元吗?”
“是的,夏画家吩咐的我就照办好嘞,他说你预订的山水画不要了,叫我将十万元钱退还给你,有错吗?”
高灿灵机一动道:“喔,没错,他很守信用,谢谢!我这就去你那里,请将详细地址发给我。”
“好的,马上过来哟,夏画家很忙的,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见面。”
“哦,有数了。我路上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请他耐心等待喔。”高灿大声回答。
“喔,我跟夏画家说一声,你即刻启程,到了建德市,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