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里的丁葵裘听见高灿歇斯底里般的声音,急忙跑出来赶到走廊尽头,盯着高灿问:“你听了仕达的话心里接受不了,是不是?”
仕达瞅着丁医生说:“我还没跟他说,他的情绪就相当激烈了,哪敢开口呀?”
丁葵裘大声道:“那你俩想不想救毛妮妮呀?你是妮妮的丈夫,只是婚姻关系,一张纸罢了。而他是妮妮的弟弟,有血缘关系的,自然会答应我的条件,救他姐姐的。你不好开口,那就由我来跟他说吧!高灿,你到我的门诊室里来。”
仕达看着丁葵裘带走高灿,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华高灿站在丁葵裘面前,丁葵裘注视着他说:“你姐姐在我这个医院是没办法救活的,只有送到我留学过的美国导师那边抢救,才能保住她的性命,但也只是植物人而已,不能恢复成健康人了。由此我跟梁仕达提了一个看似无情,实则有情的苛刻条件。若是他愿意跟你姐姐离婚,跟我结婚,那就由我陪着他亲自送你姐姐去美国治疗,治疗到一定程度后回国,然后叫他跟你姐姐办理离婚手续,不久的将来跟我结婚,你觉得怎么样?能否采纳我的提议。”
高灿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犹豫了一忽儿问:“妮姐真的会变成植物人吗?你对仕达一见钟情了么?仕达答应你的条件了吗?”
“他说若是妮妮真的没办法恢复成正常人,那就答应我的条件,你觉得呢?”
高灿万箭穿心般地疼痛,妮妮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眼前最要紧的就是先抢救她的性命,别的事都是次要的,走一步算一步好了,随即回答道:“好的,我同意你的条件,你马上准备陪同我们去美国医治好了。”
丁葵裘微笑道:“好的,我马上联系机票,我跟导师已经联系好了的,只要人到了他那里,马上动手术,一丝一毫都不会耽搁的,保证毛妮妮活着回来。”
“好的,一切有劳你安排了,即便变成植物人回来,我也认命了。一切费用由我承担支付,带的钱不够,你先借给我,回家后悉数还给你的。”高灿斩钉截铁地说。
梁仕达过来问:“华高灿,丁医生都跟你说了嘛?你能接受吗?”
丁葵裘立马警觉起来,盯着高灿问:“你俩是姐弟,怎么你姓华,妮妮姓毛呀?表姐弟是吗?”
仕达慌忙接茬道:“不是的,他俩是一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人,妮妮比他大五岁,打小就以姐弟相称的。妮妮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个罪魁祸首,归根结底都是他作的孽。”
高灿狠狠地瞪了一眼仕达,大声说:“你有完没完啊!我快要死啦。”随即眼泪夺眶而出,连忙捂住嘴冲出门去,站在走廊尽头低声啜泣。
站在边上的丁葵裘注视着仕达说:“我看得出来,他比你更爱妮妮,他们的分手也许是迫不得已的,他心里还爱着妮妮,不然他怎么会连夜赶到这里呢?飞机票明早六点钟,你俩谁跟我一块儿去,先商量好跟我说,只有三张机票的。”
仕达问:“不能再买一张吗?他肯定要求去的。而我作为她的丈夫不得不去,你认为呢?”
丁葵裘摊开双手说:“就这三张机票了,不然就要等到十点钟的飞机啦,你们商量好跟我说,我托同学搞到三张机票的。”
仕达出去找高灿,走廊尽头没有高灿的人影,急忙朝五楼重症病房走去。瞧见高灿坐在五楼的走廊上抽泣,病房外道门被锁住了进不去。
仕达拉起高灿说:“飞机票仅有三张,你还是先回家去等我的消息,我陪妮妮去美国治疗,怎么样?”
高灿有气无力道:“你回去上班吧,恭喜你因祸得福,抱得美人归,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妮姐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担当,医药费由我来支出,甭你操心了。从今往后,她的一切均与你无关。美国回来后,我带她去跟你办理离婚手续,祝你美梦成真,心想事成。”
说完拔腿下楼回到门诊室,瞪着丁医生冷漠地说:“我陪妮姐去治疗,何时启程请明示。”
丁葵裘盯着他说:“你不是她的丈夫,去了也没用,无法签字的,一定要仕达带着结婚证前去。仕达来了,你去趟家里将结婚证身份证等东西带来,马上去机场,飞机六点钟就要起飞的。”
仕达扭扭捏捏道:“这些证件就在我的包里,既然高灿执意要去,那就由他去算啦,我回单位上班好了。反正你导师给她治疗的,有什么事你通融一下不就行喽。”
丁葵裘忽然大声道:“你给我的承诺现在就忘了吗?高灿陪我去,你不怕我跟他搞出什么是非来么?毕竟他比你长得英俊洒脱,并更有口才,具有才子风度,我们二个人在一起可谓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仕达哈哈大笑道:“你俩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是公务员,国家干部,马上要回去上班了,而他的妻子是机关干部,初中高中六年同学,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一对儿,谁会跟你留在这里遭罪呀?你以为仅仅凭外貌就可以俘虏所有男人嘛?华高灿见过的美女不胜枚举,可惜他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沧海万顷,唯系一江潮。心里唯有他的妮姐,连他的妻子都奈何不了他咦,你想博取他的欢心,做梦去吧!”
丁医生突然说:“情感如此专一的男人更值得女人去追求了。你走着瞧吧!到时可别后悔哟。”
“没事,我将心搁在肚底了,只要妮妮有救就行喽,别的都是次要的。我送你们上飞机了就回单位去静候佳音。”
“好的,已经四点五十分钟了,吃点早饭收拾好行囊,你开车送我们直接去机场好嘞,你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嗯,好的。”
一切准备就绪,仕达推着毛妮妮下楼,然后抬进小车里去,头靠在高灿的大腿上,手上挂着点滴,鼻子里插着呼吸机,旁边坐着丁葵裘看护。
刚要进去上飞机时,华高灿抱着面无血色的毛妮妮,突然一阵晕厥,猛然间一松手,妮妮掉了下来,幸好被眼疾手快的丁葵裘接住了,没有摔倒在地上。
梁仕达急忙冲上去问:“高灿怎么啦?”
丁葵裘瞅着高灿说:“他也许伤心过度,晕过去了,靠在旅客怀里啦。看来高灿去不成了,飞机快要起飞嘞,你赶紧叫保安过来一起抱着他上车,你一个人抱不动牛高马大的人哎。你将他送上小车后,将车钥匙和人交待给保安,并叫保安转告他一声,我们去美国了,他醒来后回家即可。你随后回来上飞机,跟我一起抱着妮妮登机。”
“哦,知道啦。”
仕达安顿好高灿后,陪着丁葵裘,护送毛妮妮飞往美国啦。
华高灿昏迷了二十分钟左右,慢慢地苏醒过来了,见自己坐在仕达的车里,旁边保安看着他,急忙转过头问:“你好!我刚才昏厥了,是你抱着我坐到车上吗?”
“是你的朋友交待我看着你的,车钥匙给你,他们抱着一个病人飞往美国了,叫你直接回家好嘞。”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下车了,我先去趟医院换自己的车,这辆车是我朋友的,随后马上回家去。”
“好的,我的任务完成了,叫你发个信息给朋友报平安。”
“嗯,知道了,谢谢!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应该做的,路上小心,再见!”
高灿朝他挥挥手,缓缓地发动引擎上路了。
傍晚五点钟才回到家里,母亲章林敏焦急地问:“高灿,妮妮怎么样啦?醒过来了嘛?你吃饭了吗?”
仕达和主治医生一起送她去美国治疗了,不知能不能清醒过来,到时他们会告诉我的。妮妮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我问心有愧呀!”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自责也没用,你的女儿感冒发烧了,雯丽送她去西岭县人民医院治疗了,我也感冒了,怕传染给华若寻,只好送给妮妮母亲带了,你要不要接他回家呀?”
“不用接回来,我明天去县城有事,若是若诗没事了,我就带她回家好嘞。我午饭也没吃,晚上想吃稀饭,能给我做一碗吗?”
“好的,放在高压锅里很快就做熟了,你先吃一个苹果吧!”
“嗯,爹哪里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呀?”
“他串门去了,不知道在哪一家哩。”
“我回来了,就在隔壁邻居家闲扯,看见儿子的车停在门口了,我便回来了。妮妮怎么样啦?醒了嘛。”
“还没呢,送到外国去医治了,勿晓得能不能苏醒哎?一切听天由命了。”
“你甭担心,更别伤心,好人有好报的,妮妮这孩子心地善良,对人和蔼可亲,向来做好事不干坏事,功德深厚,老天肯定能眷顾她的。我有信心,她不可能一辈子躺在床上的,迟早会醒过来,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谢谢爹的宽慰,我累了,吃了稀饭后便睡觉,现在去洗澡。”
“喔,一夜没睡,饿着肚子来回开车,心情又不好,不累才怪呢。”华剑英伸手拍拍儿子的肩头,心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