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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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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灿犹豫了一忽儿问:“庄园主,你给多少人看过夫妻相,又有多少人被你说准了呀?你的看相准确率是多少呢?你自己统计过了吗?”

 武斌瞅着心情忐忑不安的高灿,站起来面对面地注视着他说:“小伙子,不管你对我有啥看法,先入为主的观点你总该有体会吧!我从不违心说奉承话博取别人的欢心,更不会昧着良心蒙人,我相信自己的第一眼。从我首次见到你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你俩没有夫妻相,只能做姐弟,不要再进一步了。若是你能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家看书去,下定决心去考公务员或事业干部。你长得一表人才,五官搭配合理,长相端庄,眉目清秀,鼻子端正,鼻翼饱满,嘴有棱,嘴角自然向上围绕,天庭饱满,国字脸棱角分明,耳朵大而张开,蛮有气势的。还有你的十指尖尖,手背光滑得像一个大家闺秀的纤纤玉手,不是干农活的命。总之,你富有官相,请你不要浪费青春了,明天我就跟妮妮挑明。既然你对她言听计从的,我就从她身上着手,让她带你回家设法恢复村官之职,然后迎考国家干部,明白吗?”

 高灿看着满脸祥和严肃的庄武斌,思忖着他坦诚的劝告,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了。好久才低声问:“庄园主,你真的对人的面相和手相做过研究吗?周易琢磨透彻了吗?我真的有官相吗?你活到现在,看面相的准确率有几成啊?我伸手给你,请给我仔细看看手相,好吗?”

 武斌感觉高灿有点心神不宁了,忧心忡忡地说:“晚上电灯下看手相,手掌的细纹路是看不清楚的,面相一瞧便知。我给人看相的准确率百分之八十以上,信不信,随你的心思喽。但是,真正的爱情是挡不住人的脚步的,也不会被封建迷信所左右,更不会陷入困扰狐疑之中犹豫不决的,父母们的干涉尤其徒劳,你懂我的意思吗?”

 高灿听了武斌的告诫,满脸羞涩地说:“庄园主,请你别跟妮姐提及面相手相之事,务必切记!她原本就对我信任度不够,若是你告诉她我有一副官相,她就会想方设法劝我回家考公务员的,若是我不听她的劝导,她便会悄悄地不辞而别。我真的不想失去她,甭看什么手相了,我相信自己的心好嘞。请你支持祝福我俩的爱情吧!”

 武斌笑嘻嘻道:“别人的祝福支持都是外在因素,关键取决于你自己对爱情的意志是否坚定?是否有一股非她不娶的顽强信念?依我浅见,毛妮妮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哟。因她比你年长五岁,也许对你有一种母亲般的关怀,疼爱你,宠着你的。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外,她好像什么都愿依从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实际上,你们这次私奔,她兴许预感到不会长久的,才不愿与你同居一室。你坐在我这里聊到五更后了,她也不来找你。因你没跟她领取所罗门王的封印—结婚证。她对你依然是姐弟般的亲情而非爱情。不信,你天亮后去找她掏心掏肺地谈一次,好吗?我觉得好困哟,赶紧休息一会儿吧!”

 高灿郁郁不快地说:“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一夜了,你抓紧睡一觉吧!天亮见!”

 武斌呵欠连天道:“喔,你走好,别跟妮妮说出今晚我们彻夜长谈之事,免得她刨根问底,坐立难安。我权当你啥也没跟我说过,我什么也勿晓得好嘞。”

 高灿点点头道:“嗯,我有数,再见!”

 高灿打开门,忽见毛妮妮站在门口,惊得大叫道:“哇哉,毛妮妮,你吓死我嘞,你啥时候站在门外偷听我们谈话的呀?”

 妮妮微微一笑道:“我一本书完稿了,想告诉你喜讯的,到你房间敲门不见回音,却见这间门缝里漏出细微的灯光,我刚到门口想敲门,没想到你开门出来了。你跟谁在共度良宵呀?里面躺着十八岁大姑娘吗?”

 武斌闻声出来说:“喔,毛姑娘啊,老头子一个,哪有十八岁姑娘呀?你男朋友腹泻了,找我要什么止泻药的,偏偏我这里常用药上个星期被杨俊杰用完了。我这个外甥有个怪病,一旦冲了冷水澡就会腹泻,止泻药全给他拿去备用了。他前脚刚到我这里,你后脚就追着来了,不放心帅哥喽。要是当真不放心,天亮之后就踏上回家之旅,甭跟着他私奔,回去教书得啦。”

 高灿怕武斌说漏嘴,慌忙打岔道:“庄园主,你这里没有止泻药,我这就回去了,明天再说吧!妮姐,我们回房去喽。”随即伸出右手搂紧妮妮的小蛮腰,左手朝武斌挥挥手,转身离开。

 妮妮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睡不着了,高灿身体向来好得很,无论吃什么食物或偶尔冻着,都不会导致腹泻,而今天吃下去的食物,都不会导致腹泻的,他去找庄武斌干什么呢?难不成杨俊杰就是梁仕达,高灿找武斌调查杨俊杰不成。武斌刚才说外甥腹泻的症状跟梁仕达一模一样。想当初读高中时,即便是夏天温度高至三十七度,他洗了冷水澡就会腹泻,而别的男女同学洗冷水都安然无恙。故此,男同学们老拿他开这种玩笑,调侃他需要在保温室里生养的昆虫花草。他不知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可都不见效。一年四季,腹泻一直伴随着他。直到自己高二毕业,没有读高三,才不知他是否医好这种怪病。但今晚听庄园主一说,不禁心生疑窦,天亮后去找他问问梁仕达的基本情况。可那天他说梁仕达是龙坦乡西坑村人。然而梁仕达是静世区朴头乡仙洋谢村人,出生地不对呀!不知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上高中紧紧追了自己二年,只因自己心中唯有华高灿而佯装不知。

 想着想着,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她彻夜未眠,拿起桌上的小说--《我的姐弟恋》,轻轻地放进红色旅行箱里去。然后去卫生间冲热水澡,洗好澡出来听见哆哆哆的敲门声,赶忙问:“谁呀?敲这么响,不怕吵醒邻居吗?”

 “是我,高灿,我轻轻敲门五分钟左右,里面没有动静,我以为你睡得跟死猪似的,便像擂鼓一样地敲门喽。”

 妮妮伸手将湿漉漉的长发全部揽到胸前披散开来,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丰满的胸脯,然后慵懒地去开门。高灿突然闻见玫瑰花香的沐浴露味儿,见她围着浴巾,一股冲动迅疾溢满全身,急忙抱起她朝床前走去。妮妮吓得伸手抽他的脸,慌乱地说:“你想干嘛呀?想图谋不轨吗?快放下我。”

 高灿被她突然的一巴掌惊呆了,将她重重地摔在床上,立马爬伏上去,伸手揭她的浴巾,妮妮举起右手朝他又是一巴掌。华高灿这下子真的发怒了,三二下除掉她身上的浴巾,妮妮立即转身趴在床上,伸脚使劲踢他,拼命反抗。高灿这才清醒了过来,缓缓地直起身子,轻轻地说:“妮姐,对不起!我一夜没睡,头昏脑胀的,勿晓得自己刚才对你干了些什么,请原谅!你穿好衣服出来,我先去餐厅等你吃早饭。”

 妮妮没有回答,穿戴打扮一新后,没有去餐厅,到了七点半,听见敲门声,她猜测是高灿来了,关在房间里闷声不响。八点左右,有人开门进来,转身看见服务员领着高灿进门,高灿手里拎着一袋食物。

 高灿见她满脸不悦,见服务员回去了,慌忙上前面对面地注视着她说:“妮姐,对不起!我早上情绪一时失控,请你原谅我,快吃饭吧!”

 妮妮避开他专注的目光,低头说:“你放着吧,我没胃口,要是没别的事,请你马上出去,我想赶稿子。”

 高灿盯着她苦笑道:“你凌晨说完稿了,怎么又要赶稿子呢?先好好休息调整一下身子,过几天再写新书吧!”

 妮妮低声说:“昨晚的结尾想重新写,因为突然觉得结局不是我所想的那么美好,趁早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啊!”

 高灿内疚地说:“妮姐,你的这部姐弟恋仅仅写了一个月,好不容易一气呵成,别再改来改去了。第一思维是最准确的,先吃饭吧!吃饱饭狠狠地打我一顿也行,随你高兴。你打了我二巴掌,我不跟你计较,权当姐姐教训犯错的弟弟好了。你干嘛还生我气呢?好不容易离家出走的,以后我俩相依为命了,你若不养好身体,我怎么活呀?”

 妮妮一声不响地拿出稿子,坐在桌前翻到稿子的最后面,提笔刷刷地写了起来。高灿坐在床沿,瞅着她的背影默默流泪。妮妮写了一个多小时,将昨晚写好的完美结局,改成了悲剧,写到悲伤之处,竟然情不自禁地低声饮泣起来,肩头不停地耸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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