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他们稍微绕开了一点路程,没有到最近的地方接近居住区,免得被查到,齐天林在看到第一个村庄的时候,就埋藏了那两支长枪和不必要的所有东西,带着那个小女孩,佯装成父女混进去,搭乘交通工具,偷盗摩托车,迅速摆脱了那个已经引起轩然大波的地区,他连去打探的精力和时间都没有,急速的到达边境,直接提着这个名叫萨奇娜的小女孩越过那条河。
然后才兜着圈子到达位于这个阿汗富的中亚邻国边境线上建立的一个难民营,睡眼惺忪的萨奇娜还没有怎么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带过河的,就被齐天林指着前方:“到那里去,向那些带着袖章的外国人讲述你的情况,获得一份难民申请和难民证,你可以选择就住在那里,也可以选择跟我继续逃,我等你一天的时间。”指指街对面聚集了很多阿汗富难民男子的地方,自己就过去扎堆在里面,听那些无所事事的男人们闲聊,他也需要休息一下,主要是神经绷得太紧张了,这样的人堆应该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头巾面纱下看不见表情,点点头的小女孩自己就跑开了,齐天林只是给她一个改变生活可能的机会和选择,只是因为这类似的经历太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小吃货,难得的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毕竟这样的改变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这是一个类似茶馆的地方,但是没有桌椅板凳,全部都是铺在地面的地毯,阿汗富的男人很多都是这样,平时的农活粗活都是女人来干,男人游手好闲,北部地区甚至到处能看见男人聚集在一起抽鸦片,什么都不做,司空见惯了。
他买了一杯甜茶,这种带着酸奶、盐和黄瓜片的茶水,他是真喝不惯,找个人堆里面靠墙的角落,依旧围着头巾,疲惫地坐靠在那里抱着双手在胸前开始打盹。
但是有些纷乱的神经真的不太容易马上进入睡眠,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这三天匆忙奔逃中看见的那些到处都吞云吐雾的瘾君子。
在这些阿汗富东北部的穷困山区里面,过于贫瘠且偏远,那些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医疗条件,随处可得的鸦片就因为内含吗啡,被当做最常见的万用药品,就凭这个就值得每家每户种点鸦片。
但是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些普遍农业不发达地区最便宜的就是粮食!
小麦大豆等基本粮食市价非常的低,可以说种植粮食根本无法养活家人,大量美国援助的粮食充斥市场,让这里的农民根本无法依靠种植粮食获利,一亩农作物的收入只有种植鸦片的几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这样的情况导致农民越来越穷,只能去种植鸦片!
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要怎样才能天衣无缝,要怎样才能从经济上击倒阿汗富的国家体系,这种高深的东西只能去问自己那个似乎无所不知的公主女朋友了,真想念……
而匆匆前行的齐天林在路途上询问萨奇娜,那些被烧毁的罂粟田基本上都是把鸦片卖给山里的人,也就是塔利班,只要卖给城里的商人就会相安无事的继续种植。
原来这才是那个缉毒局驻外应援队的主要任务,甄别哪些农民是在为塔利班种植,然后毁掉这些人的农田,而萨奇那的家庭就是因为被毁掉了罂粟田,颗粒无收,不得不卖掉她抵债!
闭上眼,齐天林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很大一盘棋么?
用这么多异国人悲惨的生活遭遇来保证那个国家所谓的安全?
就为了一己私利,哪管他国人民的死活?
口口声声说着民主跟人权,就这样肆意践踏美国以外的人命么?
鸦片战争……
也许其他国家的人仅仅是把这个当做一场毒品战争,而一个从缉毒战士走过的人。而且从一个被鸦片战争击垮的国家出来的人,太了解这种精神和肉体上摧残带来的后果了,怪不得华国西北部地区身处内陆,远离金三角,经济条件又不发达,却一直莫名其妙的都是吸毒重灾区,原来是在这只东方雄鸡的鸡屁股这里,还有一根毒刺!
也许跟奥尔马的合作能够逐渐斩断这根毒刺,但是一计不成肯定又生二计的美国一定还会用其他办法搞类似的花招……
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这一直都是齐天林觉得比较靠谱的形式,就好像美国不停的挑拨其他国家之间的利益矛盾,以达到自己的各种目的,他也在试图挑拨美国跟自己盟友的关系,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向美国大量输入鸦片,对美国进行鸦片战争呢?反正这个国家对毒品的需求量也那么大。
既然对方在这种国与国之间的无形战争中没有丝毫的底线,为什么自己还要遵守这些无谓的道德限制呢,只要把自己摘干净,帮把手还是可以的……
很久以前他就认识了墨哥西的那个毒枭古斯曼,也留下过自己的邮箱,却就是出于一种对于毒品本能的厌恶,根本就没有去看过那个邮箱,也没有试图跟对方有过什么联络,现在看来只要对方还在存活,也不是不可以联系一下了。
带着这样的思考,齐天林才慢慢地放松下来,耳边听着各种喧哗跟笑闹,心情无比平静,有点似睡非睡的打着盹休息。
直到一个小手伸到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摇晃,睁开眼,蒙着面纱的应该是萨奇娜,向他有点雀跃的展示了自己的难民证:“我拿到了!”
齐天林点点头,那么面前这个小女孩就获得了一份正式的身份认可,带着她离开边境地区到首都,打电话通知苏珊给他发来一份正式的收养证明,快递到首都的一家酒店,就扔掉所有枪械和不必要的物资,乘飞机直奔德国,去找安妮……
自从进入了大城市,那个被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跟面纱的小女孩就一声不吭了,齐天林也不作任何交流,只是在登机过境的时候才让她掀起头巾给警方看,直到身边的国家城市环境越来越好,越来越先进,直到在一个德国小城市的民用小机场看见安妮和她的勇士号。
安妮先深深的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才有些夸张的惊讶:“又是一个小萝莉?可这也太小了吧!”
齐天林送她一个白眼:“您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禽兽,仅仅是因为动了点善心,跟你学的,顺手救出来,又不费劲,和蒂雅那种相依为命逃出来两码事!”
安妮多有善心的,蹲下身抱也许只有一米二不到的萨奇娜,小女孩显然也对她这种天生公主风格无法抗拒,没有动作的就被她抱起来凝视,轻轻地摸了几下头:“好吧……你终于承认你对蒂雅有心思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有点迟疑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妮不为难:“到玛若的公司或者我俱乐部,都能正常的生活下去……走吧,赶紧回俱乐部了,等得我心焦!”
勇士号飞往伦敦的过程中,安妮没有询问齐天林离开这段时间干了什么,只是絮絮叨叨的讲述了自己在德国的收获,萨奇娜坐在后面非常好奇的打量周围,面纱也在安妮的劝说下摘掉,也许对这个小女孩来说,确实要适应一种全新的生活了,也许她的年龄还不太大,没有太多蒂雅那么多惨痛的经历跟回忆……
安妮显然自己都有点吃惊于自己的啰嗦,突然看着齐天林:“你怎么不说话?我以前都没有这么叽叽喳喳的。”
齐天林坐得舒坦,靠在红色真皮座椅上伸直了身体笑:“这才生动嘛,有点平常女孩子的感觉了,而且也有点恋爱中的感觉……”
确实生动不少,表情也是,这公主不随便,随便起来就真不是公主了,笑吟吟的居然腾出一只手摸齐天林的下巴:“你走的这几天,我到处转悠,都在各地的球场俱乐部,没有那么紧迫的工作感觉,到处感受了一下很多年轻人谈恋爱的感觉,觉得我还是被你给带偏了道!”
齐天林不敢反抗飞机驾驶员:“为什么?”
安妮收回手:“也许女人都是这样矛盾,一方面想寻找一个不一样不平凡的恋人,又要享受跟大家一样的那些乐趣和我浪漫,而我原本是想找个平常人,现在看来我们的生活跟关系也太超出一般人了。”
齐天林对爱情没有这么高深的感触,只是点头:“嗯,总之我在外面还是经常会想起你……还有她们的。”稍微有些木讷,但是比较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也不隐瞒。
安妮也许就喜欢这种介乎于平凡跟特别之间的感觉,点点头:“那么分享一下你这次的心态?我看你比较沉默。”
齐天林用手指指周围,安妮点头:“检查过了,没有安装任何的窃听设备,亨克这方面还是专业的。”最主要就是在维拉迪先生的私人机场停过几天,生性谨慎的安妮跟职业毛病的齐天林都对这些很不放心,毕竟他们交谈的内容现在越来越涉及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谨慎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