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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斗转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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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深。

林浅躺在床上,仔细听着洗手间的声响。待听到“咔嚓”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立刻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厉致诚洗了把脸,走回卧室。一眼就见女人眉头微蹙,双眼轻阖。但他的身为军人,眼力是极好的,数百米外的移动靶都能快速命中,更何况此刻,看清几米外的她,其实睫毛轻轻颤抖着,并没有睡着。

厉致诚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

跟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睡觉只穿一条平角内裤。林浅眯着眼,迷迷蒙蒙就见他掀开被子躺下来,匀称结实的身体线条,在灯下格外有男人味。

林浅不吭声,继续装。

然后就感觉他的身体慢慢贴上来,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腰,缓缓地摸:“睡着了?”

“嗯。”林浅眼也不睁地答了一个字。

“消化好了吗?”他又问。

这是刚刚在书房里,他一番剖白心迹后,林浅虽然心潮澎湃,但嘴上却说:“嗯……我明白。我再消化消化。”

其实女人都是一样的。如若跟他冷战、矛盾,哪怕他解释得再有道理,你理智上已经接受,情绪上却总要有点时间消化。

林浅是个很理智的女人,从始至终,她就明白,厉致诚这么做才是正确的。他说过,他不主动算计人。他也说过,这次如果不主动杀新宝瑞,宁惟恺必然会筹备新品牌,封杀他们刚刚有所起色的Vinda。正因为现在,爱达的所有人都沉浸在翻身的喜悦中,唯有他看清背后的致命凶险,所以才会下这一步狠棋。瞒天过海,非死即活,别无选择。

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一回事。

她转了个身,用背对着他:“没!我想还要几天时间!”

既然她是他用心换来的人,譬如心肝。不就有任意发泄的权力吗?哼……

那么她当日应该早点看他的锦囊妙计吗?就不会有今天的后知后觉?

她想了想,居然还是觉得不应该。

他虽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这一路走来,并不是没有风险和艰难。倘若当日没有找到明德这一款高性价比的面料,倘若明德老头子并没有答应他的控股协议;抑或是宁惟恺没有中计,没有走出沙鹰这一步……那么厉致诚都不能像今天这样,胜局已定,只等来年,轻而易举迈上行业顶峰。

他又何尝不是高处不胜寒,承担着数倍于旁人的压力,步步如履薄冰?

这么想着,心肠又软了几分。

这时,却感觉到厉致诚的呼吸渐渐平稳,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动了。

林浅仔细听了听,顿时有些无语——他不会……睡着了吧?

我靠!她还在拼命找理由原谅他,他却这么宽心地睡着了?

林浅又停了一会儿,还真是动静全无,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这下她忍不住了,倏地转头看向他!

谁知一转身,就撞上一双清亮的眼睛。厉致诚在夜色里静静地望着她,不知已望了多久。

周围这样的静,这样的黑。唯有他俩,默默对视着。

林浅的心突然又是一软。

结果就听他开口说:“出差这几天,一直在想你。”

林浅的眼眶忽然有点发热,轻声答:“嗯,我也是。”

一直在想你,每分每秒。

记不清是谁先吻的谁,只是这一晚,他的触碰,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温柔;而她的反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他沿着她的发梢,缓缓往下,轻吻她的全身;而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的腰,像是要把指甲都陷进他的肉里去。这些天的委屈、伤心、失落和思念,全夹杂在那些抚摸里,那些喘息里,那些无言的凝视里。

最终两人相拥着一起得到释放时,林浅的确有一种类似于解脱的情绪。她想,原来真的是这样的。身体的亲近,真的会令两个人的灵魂靠得更近。因为在情爱里,我们才是最真实最原始的自我,泄露内心最赤·裸的欲·望,那就是——

原来我是这么希望彻底地拥有你。所以才会失望,才会难过。因为我是这么希望彼此之间毫无隔阂,也没有疏离。

忠诚也好,狡猾也好;机关算尽也好,矢志不渝也好。那都是我爱的你。我想做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那一个人,我想跟你并肩,而不是站在迷雾中仰望你。

所以我不会再回避,不会再畏惧。

今后,我要始终看到最真实的你,这样才不会再伤心。

——

窗外,星光闪烁。

林浅已经累极,靠在厉致诚的肩膀上,迷迷糊糊:“以后你的锦囊妙计……我都要提前看。”

“好。”

“如果你失败了……不许在我面前觉得丢脸。”

他的声音有了一丝笑意:“不会。”

“这次Aito失败,其他人也会伤心的啊……”

“暂时。我会弥补。”他轻声说,“你忘了最后一计:‘异军突起’?明年这个时候,新宝瑞丢掉休闲包和户外包市场,我们的Aito,会扩充成全面品牌,卷土重来。”

这下林浅没声音了。

原来……Aito不止是弃子,也是后招。只是时机未到。

两人就这么静静呆着,过了一会儿,林浅忽然又问:“你上次说,第一眼就……对我有兴趣了?”

厉致诚静了一会儿才答:“嗯。”

“我也是。”

厉致诚没出声,过了几秒钟,低头再次吻下来。

——

次日凌晨。

天蒙蒙亮,林浅就醒了。多年来一个人单独睡惯了,现在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其实真的还没适应。

但是男人显然比女人适应得更快。林浅望着相隔寸许外,厉致诚安稳的睡颜。他的呼吸浅浅喷在她的额头上,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想起昨晚的交谈和缠绵,感觉就像一场梦。梦醒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看着窗外迷蒙的日光,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心中又好像生出了满腔的动力和希望。

是否,这就是爱情?

令人悲喜交加,却又欲罢不能的爱情。

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刚想起身。谁知厉致诚虽然睡得沉,警觉性也很高。在她动弹的同一瞬间,就缓缓睁开了眼,定定地望着她。

“早……”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早。”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好沉。男人的身体重量完全压上来,真的好沉。

不管被压多少次,依然会觉得沉。

林浅把手伸进他的黑发里,轻声问:“你……又想要?”每天早上他的勃起,她已经习惯。而在经历了昨晚后,她却是用一种非常温柔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

厉致诚没答,只将她的睡衣撸起来,开始亲吻她的胸。

林浅习惯穿着衣服睡觉,所以每次做完,她还是会把睡衣内裤都穿回来。算起来,两人其实才一起过了五六个夜晚,但每天早上,这身衣服还是会被他脱掉一次。

亲吻完胸·部,他果然缓缓下移,来到她的腰间,脱掉她的裤子。林浅低低嘤·咛一声,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用手指先揉弄润滑一番。谁知他分开她的腿,一低头,就埋首上去。

林浅顿时浑身一僵。

这时他的唇已经覆盖上去,舌头也开始轻轻地舔·弄。

这样的私密处,何尝被男人尝过?林浅简直不行了,慌忙伸手推他的脑袋:“别舔那里……”

可厉致诚坚定起来,又岂是会被她动摇的?低声答道:“别动。”舌头进得更深,舔得更快。

阵阵触电的感觉,一浪高过一浪,从那里传来,转眼就遍布全身,最后狠狠撞击在她的心脏。林浅连脚趾都紧紧蜷缩起来。虽然她知道这是做·爱的一种手段,但对于一个以前从未有过性经验的女人来说,这一幕、这种感觉还是太有冲击力。

尤其是想到,此刻埋首在她私密处的,不是别人,是爱达的掌门人厉致诚。是那个平时在办公室里西装革履、冷峻强势的男人;是将偌大的新宝瑞都玩弄在掌中的冷酷商人……此刻,他却俯首在她的双腿间,眉目专注、不依不饶。

“你干嘛要这样……”她低喘道。

厉致诚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含糊:“有人对我不放心。我需要证明男人的忠诚。”

林浅一愣,嘴角已不由自主弯起。可到底还是羞赧极了,再次伸手推他:“忠诚跟这个有什么关系……神逻辑啊你!”难道在这种事上,男人跟女人的逻辑就是不一样?

厉致诚依旧坚决:“林浅,专心。”

林浅:“……我要专心干什么?”

“感受。”

他轻轻淡淡讲出的这两个字,却仿佛恰恰撩拨起她的情欲,身体深处再次涌出汩汩热流。林浅简直不行了,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通红的脸,可身体是忠诚的。那么舒服,那么刺激,在他唇舌的抚弄下,越来越激荡、越来越迷失。她失去了所有言语,唯有阵阵喘息、战栗和呜咽。

最后,颤抖的暗流,仿佛从她身体深处爆发出来,瞬间将她整个人掩埋其中。她几乎是抖着想要把厉致诚踢开,不让他再舔·弄。可他却好像深知怎么样才能令她彻底迷乱,牢牢扣着她的大腿,唇舌紧紧覆盖着她最脆弱的地方,直将她一次又一次快速抛向晕眩的云端,整个人都紧紧蜷缩起来,喘息不已。

终于,那感觉缓缓消散,而他也放过了她的那里,而是整个人再次覆了上来,让她依偎在他怀里。

林浅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在满足了她之后,马上进入。谁知他并没有行动,而是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低头看着他。

林浅也呆呆地看着他。

“舒服吗?”他问。

林浅的脸一热,想起刚才种种,含糊道:“嗯。”然后又伸手捂住脸,透过指缝看着他答:“……很舒服。”

厉致诚眼中浮现沉沉笑意。但那目光又有点若有所思,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

林浅突然明白过来。

他想让她,也用嘴……

林浅立刻转头看着一侧,顾左右而言他:“你还睡会儿吗?几点了?”

厉致诚轻声答:“七点。起床吧。”

林浅如逢大赦,脸上不露分毫,立刻点头:“好!”

于是厉致诚就松开她起身,打开床头灯,开始穿衬衣。林浅窝在被子里,看他神色如常,并不再提起刚刚动的欲念。心里又有点心疼了。

其实……她并不排斥那样。只是着实让人面红心跳。

今早她得到了满足,他却始终克制,专心安抚她。

那她就……以后再那样满足他吧。

以后。这是个多么令人心悸的字眼。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以后,把彼此看得更清,走得更近。

更加相爱。

——

后来,过了很久以后,林浅再回忆起这晚,两人推心置腹的一番深谈,依旧会觉得心头波澜阵阵。

她庆幸在出现分歧时,他们都没有把问题藏在心里。而是以最坦率的方式交流,彼此珍惜、彼此安抚。

而她会想,其实厉致诚这一晚有句话说错了。

她不是高估了他,而是低估了他。

就像他自己说的,正因为机关算尽,正因为城府似海,所以他对待爱情,对待人生,反而比普通人看得更透彻。利益背后、心机背后,在看透了这世上一切的诱·惑和浮华之后,他真的要的不多。只要一人一世一双人,她能伴他到老。

——

而此时,两人的爱情,就在暂别矛盾后,继续互相扶持着前行。爱达的事业宏图,也在这个节点发生转折,就此按照厉致诚的布局,驶向新的方向。

次日上班,公司管理层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很多人建议正面与沙鹰展开竞争,但也有不少人担忧与新宝瑞正面为敌,无异以卵击石。但熟知内情的公司高层们,却大多保持沉默。最后厉致诚力排众议,定下“保住现有市场成果、不与沙鹰进行针对性竞争”的策略。实际上,也就是无为而治。

而到这一年年底时,除了Vinda带来的丰厚而稳定的利润;Aito虽在市场只剩下较小份额,但前期几个月的巨额利润、以及明德违约金,总体算下来,依旧是盈利的。在这期间,厉致诚等人的精力,更多放在提升内部管理水平和研发实力上。到十二月年终结算时,爱达的营业额已经全面恢复到曾经跌落前的水平,重新回到市场第二名的位置。职员和工人们,领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红包。而整个行业的布局,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发生着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好!决定了!就这么吊着厉致诚,让他得不到同样级别的爱抚。本来说好的口活儿,因为你们对男主的嫌弃,老墨决定就这么放鸽子了,惩罚他!

……噗,开个玩笑,笑眯眯看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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