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辰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苏年年伸手挠了挠他的掌心,笑的苍白无力,“你怎么不说话?唔……好浓的酒气,你该不会是喝多了变傻了吧……”
她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自言自语:“可能是真的傻了吧,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顾梓辰喉头哽咽:“年年……对不起……”
他情愿苏年年打骂他一顿,也不想看到她这么难过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
她痛,他更痛。
“嗯……我听到了。”苏年年声音温软,“顾梓辰,你就是个大坏人!明明知道那么多,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呐,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顾梓辰将她的手攥在手心,用力到指关节泛白,他哑着嗓子:“怎样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那我要好好想一想了。”苏年年眨了眨睫毛,将到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顾梓辰点头:“好,你慢慢想,我等你。”
一天、一年、十年,抑或是一生一世,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
只要她别离开。
苏年年心里难受的不知是何滋味,她想过生气,想过一走了之,想过报复,可只要一想到顾梓辰,所有的心,都软了下来。
她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想像只鸵鸟一样,逃回自己的沙漠里,把脑袋埋的深深的。
“我们回家,现在回去。”顾梓辰牵起她的手,苏年年乖巧的不像话,跟在他身后安安静静的走。
门外的糯糯和豆豆看到两人这样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俩人……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顾梓辰喝了酒,刚才他不顾所以开车冲了过来,现在为了苏年年的安全着想,他不能酒驾。
他给成舟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一个司机出现在了停车场。
司机发动车子,顾梓辰和苏年年坐在后面。
顾梓辰将苏年年搂在怀里,苏年年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不知不觉,她在顾梓辰怀里睡了过去。
苏年年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冗长阴暗的梦。
梦里,以往温润谦和的父亲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叽里呱啦用最恶毒的字眼刺着她的心。
场景交迭,闪现出童年时那场大雪。
一辆货车朝他们的车子冲来,危急关头,苏以安用身躯护住了她。
温热的血液滴在脸上,粘稠滚烫,那时她还不懂死亡的意义,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苏以安朝她勉力笑了笑,然后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她不安的蜷起身子,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朦胧中,她感觉有人拥住了她。他怀里温暖宽厚,让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噩梦还在继续,苏以安的嘴脸越发狰狞,苏年年在梦里一直哭,她依稀听到苏以安阴沉的声音不停回荡——
“他的爷爷是你的杀父仇人!他一直知道真相却还瞒着你!离开他!离开他……”
苏年年忽然平静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声音虽小,却无比的坚定。
“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