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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不能同时照亮的世界 一

范小青Ctrl+D 收藏本站

北京/法兰克福(2009-10-12,星期一,上午)

我们乘坐的CA965航班于当地时间早上六点十分落地。外边还是一片黑乎乎,天没有亮。刚才飞机降落时,看到机场周围一片灯火辉煌。这里与北京时差七小时,所以,我们在北京首都国际3号航站楼上飞机是在夜里两点,飞了八个半小时,到这里虽说已是清晨,但由于季节的关系,天依然没亮。这就是世界,太阳不能同时照亮的世界——太阳都不可能同时照亮整个世界。

出了法兰克福机场,下起了大雨。大家纷纷撑起雨伞。中国图书进出口总公司曹庆宁女士(是一个长得丰满,戴眼镜的女孩)接到我们,移交给一位叫傅穹的当地华人导游。他说,早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先去吃早餐,然后上午在法兰克福活动,午餐后去往住宿地。

我们团队一共三十九人,分别由来自辽宁、山东、湖北、陕西、浙江、广东和中国作协部分人员组成。

整个作家团由一百零三人组成,共来自十一个省市,由中国作协主席铁凝为团长,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党组副书记、书记处书记张健和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杨承志为副团长。下分A团、B团、C团。

A团有铁凝、王蒙、张健、莫言、余华、童忠贵(苏童)、叶延滨、何申、田代琳(东西)、赵本夫、田永、葛水平、徐萍、阿来、李荣飞、励婕、徐则臣、李敬泽、黄燎宇、李永平、刘震云、蔡益怀、周蜜蜜、黄文辉、龚鹏程、蓝博洲、陈克华、杨红缨、刘宪平、张涛、白雪、王杨、彭士团。共34人。

B团有(北京)李青、刘庆邦、贺绍俊、韩小蕙、郭威、陈丽坤;(上海)孙颙、孙甘露、陈丹燕、藤肖澜、程小莹、陈贤迪;(天津)赵玫、肖克凡、王松、李鹏、武歆、陈辉;(黑龙江)李曙光、何中生、王阿成、常新港、王左泓、王志科;(河南)郑彦英、孙广举、马新朝、邵丽、李巧燕、金迪声。共30人。

C团有(北京)杨承志、艾克拜尔·米吉提、胡平;(辽宁)邵永胜、马秋芬、王素英、李铁、于晓威、顾恐鑫;(山东)王兆胜、赵德发、钟海诚、陈占敏、刘玉栋、李群;(湖北)陈应松、董宏猷、田禾、胡翔、王克、卢晓雁;(陕西)雷涛、叶广芩、杨宏科、王芳闻、李朝全、温仁百;(浙江)郑晓林、嵇亦工、杨东标、吴琪捷(王手)、王颖、庄玮;(广东)温远辉、杨克、范英妍、李爱云、邱超祥、岳雯。共三十九人。

而C团三十九人将一起活动两天,直到10月14日早上来自辽宁、山东、湖北、陕西四个省的作家分别到各省友好城市活动,会留下浙江、广东两省作家与我们中国作协的几位一起活动。

由于这个庞大的作家团的组成分了三个阶段,所以在法兰克福未能全部订到客房,只有A团、B团住在法兰克福,我们C团住到曼海姆去。其中A团于10月10日先期抵达德国,铁凝等人先在柏林进行活动,之后才会赶到法兰克福。B团则由于航班原因,比我们晚起飞十二小时,将住在法兰克福参加活动。中国作家百人组团出访,这也是建国以来的首次,充分说明我国国力的增强,同时,国外也开始重视中国作家的到访,从一个侧面印证中国文化的影响力。崛起的中国经济,是需要以文化为灵魂,走向世界,并让世人习惯和接受。

导游一接到我们,便说安排好了早餐,拉我们去吃早餐。实际上他把我们拉到了机场附近的希尔顿饭店进餐。我在飞机上吃得很饱,不想再吃什么。也有十来人似乎和我一样,没有进餐厅去。于是,他们开始在外照相。应当说,这里景色优美,刚才进来时,有人似乎看到了小鹿,在那边惊惊乍乍的。路边有注意动物的提示牌。现在天色见亮,看得清周围。雨已经停了,大朵的云彩挂在天上,其间透着蓝天。看来这里雨水丰盛,但不是那种下不完的梅雨,而是来一片云就有一阵雨,一会儿就停。真正应了那句古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大巴车来自捷克,司机叫乔尔奇(音译),四十八岁,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和他在他的大巴车前合了影,也抓拍了几个镜头。那边墙上的爬山虎藤叶已经一片鲜红。高大的松树郁郁葱葱。不断地有飞机掠过远处的树梢,越过那边的楼顶,缓缓落向机场。显然,这里离法兰克福机场很近。法兰克福机场是枢纽机场,很大。

导游结算完最后的账,上车来介绍说,请大家把表核准一下调过来,现在是法兰克福时间12日早上7:34。我看了看手机,是北京时间13:34。我问时差不是七小时吗?他解释德国实行夏时制,到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才结束,所以现在只能按相差六小时来计算。

法兰克福雨后的天气,湿润而纯净的空气,满目葱茏的城市森林,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从饭店出来拐上的第一条高速公路,路标牌是黄色的。后来我才搞清,德国国家级高速公路有九条线,路标都是蓝色的(与国内一样),公路都是用单号(个位数)编号的;而州级公路标牌是黄色的,用双数(两位数)编号;区级公路则用三位数编号。他们的公路可以说纵横交错,交通十分便利。

在国内临行前曾说已为我们多付了一天的房钱,为的是让我们下了飞机就能入住宾馆休息,以便倒过时差。后来临时告知,由于客房紧张,只能到12日下午两点才能入住,此前只好在法兰克福观光市容了。导游说,这里的商店和展馆都是上午十点才开门,我们先去罗马广场。于是,大巴车将我们带到了市中心地带,在一条马路边上停靠,导游告知一会儿在这里上车去午餐。

穿过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导游将我们带入了罗马广场。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大都是哥特式建筑。导游说,二战时,这座城市被盟军轰炸了三十三次,几乎夷为一片废墟,很多建筑都是后来建造的。按时下的中国标准,这是一个小型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雕塑。在这里大家还是被建筑特色所吸引,纷纷留影。

旁边就是一座大教堂。这类教堂在欧洲比比皆是。走出教堂我们穿过一个街区,这里有一片商店、餐厅、食品店。餐厅的餐桌摆到了街面上来,撑起一个个遮阳伞,不过此时空落落的,没有一人光顾。也许中午或晚上这里会聚满了人。在街口的面包店,有人开始买面包,也有人在买德国巧克力。

导游说带我们去歌德故居。转过一个街区,便是歌德故居。是一座五层楼,后面还有三进小花园。而展厅入口的居所,似乎是后建的,一进门便有一个宽敞的存衣存包处,然后是一个投影大厅。我想或许有时还可以在这里朗诵歌德作品。在拐角处立着一尊歌德的青铜头像。穿越过道,进入另一个大厅,在这里摆放着歌德和夫人的石膏头像。出了大厅便进入后花园。这里有几棵大树,树下还有木制长椅,在一侧墙上,还有一个滴水龙头,院里爬满了常春藤。在一个墙角有一个小门,走出去又进入另一个小花园,在这里的墙脚也摆着一个木制长椅,旁边是一些阔叶植物。

返回小院,在另一道门后是真正的歌德故居所在。可以上到四层,往上被绳隔着不许上去。有歌德书房、生活起居室和几间展品陈列室,展橱里摆放着几枚鹅管笔和歌德的笔迹。

在故居入口处有歌德的铜雕嵌进墙体,在台阶上我们依次留影。

出得歌德故居,我看到在歌德故居屋顶后方,有一座现代化建筑直刺苍穹。风很大,一只蓝绿色的空易拉罐在道路中央被风吹得滚来滚去,开过来几辆车,都小心地避开了易拉罐,没有碾压。这时,一个瘦高的男人骑着车过来,把车支在路旁,走到路心捡起了那只空易拉罐。看他衣着不像一个拾荒者。莫非是环境保护主义者?德国有绿党,或许是绿党成员?他把易拉罐放进车后架上一个类似马褡子的布袋里,骑车离去。遗憾的是,我未来得及把他方才俯身拾起空易拉罐的镜头拍下来,只有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在穿过马路时,在一个马路安全岛上的电线杆下,挂着一张默克尔参加竞选的宣传画,她正在瑟瑟秋风中向着路人投以一种凝固的微笑,头顶处纸边已经有点被风撕裂。今年是德国选举年,默克尔已经连选连任总理,于9月17日胜出。10月底前新的一届议会将选举产生。德国主要政党有六个,默克尔所在的是基民党,还有基社盟(被称为与基民党是姊妹党)、社民党、自民党(本次获选成绩较好)、左翼党、绿党等。那张宣传画像并不大,对开,挂在电线杆脚下,体现了德国人的一种务实精神。

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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