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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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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

  傍晚时,白衣楼残霞当中,再次鼓声响起。

  看着那楼上舞动美男,听着那悲壮中透着雄浑男子歌声,顾呈收回了目光,朝着旁边人说道:“回吧。”

  “是。”马车启动,载着他朝着顾府返回。

  顾父位列司马时候还不长,府第还是修,残光中静静伫立,显得很气派。

  望着残光下自家那高大府第,顾呈挥手唤停马车。他仰着头静静看去,望着那天地残阳中司马府三个大字,良久后,顾呈低声问道:“我父亲可有回来?”

  “禀二郎,大人早就归府了。”

  “恩,那进去吧。”

  马车驶入府中,越过一处处木制走廊后,顾呈来到一个书房外,看到他过来,几个婢女羞红着脸福了福,娇软地唤道:“见过二郎。”

  顾呈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后,他推门而入。

  顾府正书房中看书,听到儿子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地问道:“回来了?”

  “是,回来了。”顾呈他对面坐下。

  顾父把手中书本放下,他抬头看向顾呈,对上烛光中这个儿子越发显得冷情高雅面容,顾父问道:“可有见过柳婧?信给她了?她看了?”

  “是,给她了,也看了。”顾呈应到这里,低声说道:“我观她神色,似乎不为所动。”

  顾父一惊,他诧异地问道:“她父亲亲笔所书信,也不能打动她?”

  “是。”顾呈点了点头。

  顾父盯紧了顾呈,抚着长须说道:“你求我入汝南时,可是说过,这是你为了柳氏之事后一次求我。如今她还不肯。你该死心了吧?”

  顾呈俊美高雅脸越发苍白,他垂着眸久久没有说话。

  端详着儿子脸色,顾父轻声问道:“这阵子身体可有好转?阿呈,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天南地北替陛下寻找大皇子,还要躲避种种明枪暗箭。特别是这两年。你拼着性命,几至垂危也要救回皇长子。为我大汉千载基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你一心想娶柳氏,父亲是不顾她带着那些男子招摇过市,声名狼藉也要如你所愿。现,她自己放弃了你,阿呈,你告诉父亲,你可死心了?”

  顾呈抬起深黑眸子,他定定地看着右侧时闪时灭烛光。半晌后,他哑声说道:“从吴郡那次,我知她父亲有难,却为了大局而置之不理后,她与我之间便宛如陌路。柳氏此人,性极倔强又极有主见。父亲,我……”他声音艰涩起来,沉默良久,顾呈声音格外嘶哑地说道:“……可我还是想再试试。”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朝着顾父深深一礼后,顾呈认真地说道:“当年父亲便说过。只要我替天下苍生找到了养民间大皇子,避免了外戚掌权,我大汉基业落入他人之手大难,便一切由我。如今柳氏一事,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再看看。不过父亲放心,以后孩儿不会再让你出马,她事,孩儿自己会想办法。”说到这里,他腰直挺直地走了出去。

  目送着顾呈离去背影,顾司马再次长叹一声。

  看到顾呈出来,两个护卫马上跟上,“郎君?”

  顾呈摆了摆手,道:“走,去东阳楼。”

  “是!”

  东阳楼,位于洛阳东街繁华处,布置极为高雅,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这里聚一聚。这些年为了与他们联系感情,顾呈是没有少来。

  他来到东阳楼时,听着那琴娘谈了一会静心琴,便挥手让其退下。

  琴娘退下后,顾呈一时半刻还没有睡意,他站了起来,负着手房间踱起步来。

  踱着踱着,一阵敲门声传来,顾呈知道是小二送热水来了,也没有回头,只是唤道:“门没关,自己进来。”

  随着他声音一落,房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这时,顾呈听到隔壁处传来阵阵熟悉几个世家子笑声,不由嘴角一扬,想道:没有想到他们今天也来了,倒真是巧。

  于是,他转过身,一边提步就走,一边朝着端水进来小二吩咐道:“水暂时不用。”

  “是,郎君。”那小二应了一声,顾呈离开后,也端着水退了出来。

  隔壁几个好友,都是与顾呈有一段时日没见,这陡然遇上,几人都是大为兴奋。一阵礼节过后,几人便聊了起来。

  一直聊到夜色已深,眼见沙漏将,本来就受过伤,前两年又受了致命伤害,好不容易才养回来顾呈,那身体便有点撑不住了。他与好友告辞,并商量好了明日聚会地方后,便提步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时,房门没有关紧,是一推就开。顾呈也没有意,提步就朝里面走去。

  重唤来小二,用热水洗去手脚后,顾呈吹熄烛火,就着窗口透进来明月光,开始解起衣裳来。

  脱去外裳,除去鞋履,他信手拂开了深垂床帏……

  床帏刚刚拂开,顾呈便急急站起,紧接着,他隔壁几个好友听到顾呈压抑低喝声传来,“你是谁?”

  然而,几乎是顾呈这话一出,一阵尖利女子叫声便刺破长空,响亮地传了出去,伴随着那尖叫声,还有一个女子带着恐惧和惊吓颤叫声,“不,不!你,你是谁?你怎么会我房间?出去!出去——”后一个去字一结束,又是一阵惊惶到了极点尖叫声和求救声同时冲破房间,远远传出!

  众好友面面相觑后,听到大楼上下传来脚步声,连忙也冲了过去。

  然后,他们和几个陌生人一道撞开顾呈房门,看到了那个兀自含着泪吓得尖叫绝美少女,以及同样青着一张脸,薄唇抿成了一线顾呈……

  豫州望族吴氏三房庶出之女吴静。被不明来历人送到了顾司马府二郎顾呈酒楼所住房间事,传到柳婧耳中时,已是第二日下午。

  吴氏一族,豫州极有根基,是洛阳显贵之一。这一门显贵一流府第,便是一个庶出女儿。也是金贵,这样女孩家。虽是配不上同样身为望族和显贵邓氏,可配一个司马府中还是白身次子,给他做正妻,还是足够!

  于是随着此事传到柳婧耳中时,是顾府与吴府就这桩婚事,开始轰轰烈烈地谈判过程。同时,洛阳人纷纷猜测,那吴氏女虽然家族势大,可她竟然出现酒楼那种藏污纳垢地方。还被人看了清白身子,真要嫁到顾府为正妻,一向清正顾司马,只怕不会乐意。可不管如何,吴静嫁到顾家那是必然,一个妾位是不能少!

  听着张景传来这个消息。柳婧蹙起了眉,她寻思了一会后,抿着唇朝着刑秀说道:“不知邓家九郎可?我想去找他。”

  刑秀极是聪明,他一听便惊异地叫道:“公子,你怀疑上邓家郎君了?”

  柳婧垂着眸,她轻声说道:“不错,这事被人设计痕迹太过明显。我想不出除了邓家郎君,谁会这般便宜顾家二郎!”

  说到这里,她又道:“走,我去见见邓家郎君!”

  “是!”

  可这一次,柳婧却注定扑了个空,就她急急找向邓九郎时,邓九郎正被邓皇后叫入了宫。、

  殿门外,一个太监看到邓九郎过来,连忙迎了上去。邓九郎严肃着脸,低声问道:“我大哥他们与皇后娘娘见面了?”

  “是。”那个邓皇后身边贴身太监应了一声后,凑近邓九郎,担忧地说道:“现皇后娘娘一个人房里,她神色有点不好,郎君多劝劝她。”

  神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邓九郎一惊,再顾不得与太监多话,直接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穿过一层又一层帏幔,邓九郎很便看到了邓皇后。

  邓皇后正跪坐榻几上,整个人缩成一团,从那轻轻耸动肩膀可以看出——他向来刚强不可摧姐姐,居然哭?

  邓九郎大惊失色,他一个箭步冲到邓皇后身侧,刚要伸出手抚向她背,犹豫片刻后,他又收回了手。走到她身侧跪坐好,邓九郎低声问道:“姐,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自己为疼爱弟弟声音,邓皇后把手捂着脸,过了一会她那格外沙哑,含着鼻音声音传了来,“阿擎?”

  “是我,姐姐,是我。”

  邓皇后猛然转过身来,她扑到了邓九郎身上,紧紧地搂着弟弟,她忍着颤抖,艰难地说道:“阿擎,我刚才得到可靠消息,大皇后刘胜,已落到了众清流手中!”

  她抬起头看向邓九郎,脸色发白,眼眶红成一片,“阿擎!”邓皇后美丽唇瓣颤抖着,她虚白着脸,急急地说道:“阿擎,这很可怕!非常可怕!先帝所生诸子,因宫中总是无法存活,这大皇子被送到民间寄养是众朝臣都知道事!现他回来了,我无法以他不是皇帝骨肉话做推搪!阿擎,刘胜已经八岁,已经知事,那伙清流对他又有保护拥立之恩,如果让他继位,我邓氏一族大势去矣!特别是我,阿擎,特别是我,刘胜肯定知道我这些年来,一直阻挠他入宫,派人取他性命。只要他成了帝,你姐姐我便死期不远!”

  看到脸色白得不成样,慌乱地得不成样姐姐,邓擎心中大恸,他紧紧搂着姐姐肩膀,声音沉稳地说道:“姐,你别怕,一切有我,一切有我们!姐姐,你别乱,你说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听你!”

  “什么都听我?”

  “是!”

  “便是违背你心意,让你再也活不起来,你也愿意?”

  “……是,姐姐,我愿意!”

  “好,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姐姐你说!”

  “你与柳白衣断绝关系,马上与明秀郡主常净,玉秀郡主阎月,吴氏阿佼,梁氏玉夷四女定下婚约。你以明秀郡主为正妻,吴氏梁氏阎氏为贵妾,三女所生子女均为嫡子。那明秀郡主是清云公主珍爱女儿,当年刘胜被送出宫,一直是清云公主暗中保护,暗中养育。你以她为正妻,可以让那些清流误以为我邓氏一族妥协了,想巴结大皇子刘胜,这样他们便会暂时检懈。吴氏梁氏阎氏三女背后,是我们邓氏一族必须笼络中间派,我们马上就要结盟,有了婚约大家才会安心!”

  直过了良久良久,直到邓皇后感觉到拥抱着弟弟,那变得冰凉手,直到一滴两滴泪水,顺着邓擎眼角流下,缓缓溅邓皇后手背上,她才听到她疼爱,一家人总是宠着惯着弟弟邓擎,以一种仿佛再无生气声音轻轻地,坚定地传来,“好!姐,我都听你,我与她,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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