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回来后,整个柳府,都处于一种难以言状喜悦和放松当中。
柳婧知道,虽然后来自己让狱卒好吃好喝地招待父亲,可前几个月折磨中,他毕竟亏了底子。所以,外面事她不愿意让他操心,只是把柳二和阿五两个交到父亲手中,由他去处理。
至于柳婧自己,开始积极地筹备起离开吴郡一事。
这一天,阳光正好。
柳婧伸手按了按袖袋,提步走出了书房。
不一会,载着她马车,稳稳地顺着街道,朝着邓九郎府第走去。
马车走得很稳,柳婧心跳却有点。
当她出现府门口时,几个银甲卫眼也不瞟,便向两侧移开,放她入内。
柳婧入了内。
邓九郎正负着手站阁楼上,远远看到柳婧走来,他唇角微抿,lù出一抹意味深长笑容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乾三说道:“乾三。”
“郎君?”乾三走到他身侧,朝着缓步而来柳婧看去。看了一眼,乾三啧啧说道:“郎君,这柳家小郎还有那么一点勾人味儿。”阳光斑斑驳驳从树叶丛中落下,光点落柳婧脸上。颀长tǐng秀身段上,面目精美得近乎女气少年,配上那骨子里溢出来儒雅奢华之气,再这么长身玉立地走来,便是他这个大老粗,也不由想要感慨一声。
邓九郎目光深邃地盯着柳婧,双眼微眯,轻柔地说道:“你亲自找两个人,盯紧一点她。”
“什么?”乾三不知自己是惊讶还是兴奋,他搓着双手乐呵道:“郎君,你看这小儿不惯了,想对他下手了?”
邓九郎瞟了乾三一眼后,轻轻说道:“不是。她父亲昨晚出来了。”
乾三听不懂,所以他瞪大牛眼看着自家郎君。
邓九郎似笑非笑,“你们盯紧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动……我准备带着这小儿离开吴郡,可不想她我眼皮底下玩出什么花招来。”
原来自家郎君不是准备厌烦这小儿了,而是恰恰相反。
乾三有点郁闷,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好。”
得到他回答,邓九郎点了点头。
他一众银甲卫中,乾三算不得精细人,不过邓九郎来说,他防着柳婧,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再加上现是非常时机,其他有用人,得放重要地方。
当柳婧来到院落时,一眼便看到了邓九郎。
他正懒洋洋地睡榻几上,双tǐ上还盖了件薄薄褥子。
柳婧走来时,他双眼似睁似闭,俊美绝伦脸上带起一抹笑,朝她问道:“今儿怎地自己过来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他强行召令才赶过来,这般自己过来,还是第一次。
柳婧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父亲出来了。”
邓九郎睁开了双眼。
柳婧又乖巧地说道:“昨天我离开时,遇到了顾呈和他几个朋友,聊了一会,还吹了一会箫。”
阳光下,邓九郎双眼略弯,笑意那深邃眸子中流动。
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柳婧走近了些。
“再过来一点。”
柳婧又过去了一点。
“蹲下。”
柳婧双眼溜圆瞪了他一会后,乖巧地蹲了下去。
邓九郎伸出白净,指节修长手她头顶一,温柔地笑道:“真乖。”
柳婧:“……”
她瞪着这厮那镶有暗金sè边纹紫sè衣襟一会,垂下眼,准备站起。
她站不起来。
那厮手还放她头顶上,她刚一动,他便用力一按。
柳婧低着头温驯地说道:“多谢主人夸张。”因忍着羞愤,她说这话时脸孔有点红,眼角也有点红,从侧面看去,那双乌黑水润眼,这一刻倒是添了一分媚态。
邓九郎歪着头凝视着她,特别温厚特别主人地说道:“不必多礼。”他手从她头顶转向耳边,双指夹着她耳垂揉了揉,柳婧一张脸越发涨红中,他声音轻柔地说道:“文景……”
他那优美薄唇,这般吐出她名字时,带着一种异常呢喃,就柳婧心一跳时,他声音再次低沉温柔地传来,“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柳婧耳朵越发红了。
他含着笑凝视着柳婧扑闪浓密睫毛,头一低,她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吐出声音,真个温柔似水,“你要一直很乖,要一直让我高兴哦……我这阵子有点戾气,一旦恼了,只怕会做出什么控制不了事来。”
这话一出,柳婧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见她咬着唇,他手指抚上去,逼得她牙齿一松后,他她唇瓣上刮了两下,蹙眉说道:“冷了?”
柳婧立马摇头,她低声道:“没,没。”
“真没有?”
“真没有。”
“没有就好。”他轻叹一声,道:“我刚才还想着,我这xing中戾气积压,要是一不小心废了我平素疼爱着人,可多么不好?”
这话分明是警告。
柳婧咬着唇怯怯地说道:“我会很乖。”
这话一出,邓九郎似是满意了,他轻吁一口气,微笑道:“这样好……文景,我可真是不舍得惩罚你。”
他说得轻柔缓慢,明明是无意中说出话,却让柳婧清楚地感觉到,如果自己真敢违背他,那后果会真相当可怕。
于是,柳婧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邓九郎低声说道:“为我奏一曲可好?”
柳婧自是不会说不好。
她小声地应了“恩”后,见邓九郎闭上了双眼,便自己朝一侧仆人说了句。
不一会,一面琴摆了柳婧面前。
柳婧站起,他身边小心坐下后,把琴置于膝头,开始和风细雨般地弹奏起来。
这春日阳光下,琴声轻细如泉,娓娓而来中道温柔。柳婧一曲没了,身畔已传来邓九郎几不可闻鼾声。
柳婧看了他一眼后,垂下眸,继续弹奏起来。
又过了一会,见邓九郎已然睡熟,她站起身来,朝着一婢低声吩咐道:“拿褥子来。”
“是。”
褥子不一会就送来了,柳婧把它邓九郎身上轻轻盖好,垂眸瞟到他俊美得过了份,却也凌厉飞扬眉眼时,她不自觉怔了怔。
迅速地移开眼,柳婧心中想道:这样一个金马玉堂,富贵无极中养出来人物,也不知有谁能够站他身侧?
她很收敛心神,向后退出几步后,朝着一侧管事低声说道:“郎君已然睡着,下就先告退了。”
那管事看了她一点,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南阳邓氏仆人对她正常态度。柳婧想,邓九郎何许人也,他对她温柔,可能只是一时玩耍,而她对他一旦有了什么,却可能是一生沉沦。
安静中,柳婧退出了邓府大门。
上得马车后,她了手中袖袋,暗暗忖道:也不知邓九郎刚才说那些话,是知道了什么,还是防患于未然?
转眼她又想道:我他面前一向没得底气,要换这契约,现看来还不是时机。
回到府中,柳父正躺阳光下晒太阳,而她母亲,则有一下没一下捏着父亲双tǐ。阳光照两人眉眼上,纵使一个英俊如昔,一个年华不再,却也给人一种异样安宁和谐。
柳婧八岁时,她母亲还是美貌无比,那风情那样貌,她还依稀记得。可不知那一年出了什么事,她母亲容颜被毁,她父亲带着几无生志她来到了父亲那早就没有了一个亲人老家。只是呆不了一年,又因柳婧得罪了邓九郎一事而急急离开。
说起来,他们这一家,还老是这样东逃西窜。
见柳婧望着父母发怔,吴叔走到了她身后,他也看着那阳光下那相差甚远一对,轻声道:“大人和夫人,真是十数年恩爱不变。”
柳婧没有回答。
这时吴叔又说道:“你母亲容颜被毁后,一夜之间xìng情大变。那时还有人说,你父亲铁定会变心。可他们都不知道,当初你母亲是何等风华,大人娶她时,曾经对人说过,‘有此一刻,一生足矣。’大郎,你父亲用这十几年印证那句话啊。”
柳婧温暖一笑,她轻声道:“是啊,我们一家,一直很幸福。”就是因为太幸福,所以灾难来临时,有点承受不住。
见到母亲提了步,柳婧大步走向院落。
看到她到来,柳父坐起身来问道:“怎么锁着眉头?事情不顺利?”
柳婧恩了一声,她父亲身边坐下,低声说道:“也不算不顺,只是需要静待时机。”
柳父欣慰地看着她,说道:“任何时候,能耐得住xìng子静待时机,是成大事之必备。婧儿能沉得住气,很好。”
他刚说到这里,一侧柳母提了一樽酒,轻笑道:“你还真把女儿当成儿子了?还成大事呢。”柳父入狱后,柳母举止懦弱无依,可父亲才出来这么一会,这个面目已毁,容sè苍老女人,这般娉娉而来,盈盈浅笑,那么一两缕昔日风姿,便不经意间流溢而出。
提到这个,柳父一直遗撼,他叹道:“婧儿若是儿子,我此生无恨矣。”
柳婧接过母亲递上来酒盅,小小抿了一口后,向父亲问道:“父亲,那柳二和阿五,你准备如何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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