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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保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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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左方盾阵其中一个持盾手被流星锤轰中盾边,藤盾哪吃得住锤球狂猛的力道,虽因其柔韧特性没有碎裂,却重重撞在持盾敌人左肩胛,登时骨折肉裂,喷血抛飞。

龙鹰用劲之妙,尽显其魔种的功架派势。流星锤离手后,挟着因旋动而生的可怕力量,肉眼难察的高速,循着深合物理的曲线,弯开去又转回来,又在盾手正要乘势冲跃第二重拒马阵的刹那,撞得盾手不是朝后抛跌,而是往右后方如风吹落叶的抛掷,重重撞在右后侧的战友处,两人同时变为“人弹”,身不由己的朝右后方的同伙狂撞过去,产生连锁反应,受波及者达十多人,人坠盾飞,本全无空隙破绽的盾阵,立告空门大露,最要敌人命的是未受影响的敌人仍继续冲往第二重拒马,哪还能保持之前的完整队形?

众人无暇为龙鹰说得出、做得到的破阵妙法欢呼喝采,折叠弓和七把荒月弓各寻目标,无隙不窥地朝敌盾阵现出的缺口发射。

最先抵达的是从符太折叠弓射出的劲箭,由于此为他的“处子箭”,这小子惟恐力道不足,全力施为,距离又不到千步,贯满真劲,但始终是首次射箭,准绳拿捏方面难以尽如人意,本想射入两盾间露出的间隙中,却出现少许偏差,射中的是盾牌,不过对方正处于慌乱之中,未能以特殊手法发挥藤盾的弹性,竟给符太的劲箭穿盾而入,夺命勾魂。符太此箭劲力何等厉害,如穿过一张纸般洞穿他的身体,插入另一敌人左胁下去,两人几是同时坠跌,使盾阵更添空门和混乱。

符太怪叫一声,以迅快手法去取另一枝箭。

荒月弓射出的七枝箭到了,敌阵内又有多人倒地,东抛西跌,但纵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仍有三人能及时以盾将箭扫飞,可见这批打头阵的高手身手如何高明。

“砰!”

另一个流星锤又从龙鹰的魔手挥击而去,轰在较后方另一个藤盾上,虽然那人气贯藤盾,但哪堪锤球的摧残,喷血抛掷,累得后侧三人与他同时变作滚地葫芦,阵再不成阵。荒原舞等各自找寻目标,劲箭连珠发射,集中力量打击此阵的敌人,使他们没法越过第二重拒马。

后方骑兵拥上来,以钩索凭马力拖走挡路的外围拒马,火炬掉往沙子去,颇有杀个地暗天昏的错觉。

此时另一组未受攻击由二百五十人组成的冲锋盾阵,成功跃过第二重盾阵,保持完整队形,直奔往登岗斜坡来。

敌后的莫哥指挥若定,战号再起。

两边敌人又再冲刺,攻打精兵旅左右阵地,攻防战全面展开,喊杀震天。

“当!当!当!”

百多枝短矛朝龙鹰等的位置和竖起的重钉盾掷过来,枝枝劲道十足,以龙鹰、符太、风过庭等人之能,亦不得不避往重钉盾后,暂时放过敌人。短矛击中重钉盾,发出响音。

金狼军确是了得,被射死射伤达五十人的受袭盾队,藉此喘息机会,立即重整阵脚,跃过内围拒马,朝高岗冲过来。

龙鹰喝道:“弩箭准备!”忽然跃起,左右手各掷出流星锤,虽没以旋转加强劲道,但已发挥出流星锤的特性,加上锤头的重量,所挟的魔气魔劲,比从投石机发射的石弹更要强劲迅疾,望正登坡而上的盾队投下去。

“砰!砰!”

距离已不到五十步,兼又在难保平衡的陡坡,两个盾手如断线风筝般应锤下抛,撞得紧跟着他们冲上来的敌人东歪西倒,十多人葫芦般滚下斜坡,现出致命空隙。

十枝弩箭从巨钉盾的间隙间瞄准发射,攻上来的敌人立即血肉横飞,有敌被穿入面门,情况令人不忍目睹。

风过庭等分别跃上己方重盾阵的左右方的岩石高处,趁敌人一时无力还击,箭如雨下,狂袭敌人。

第二轮弩箭射出。

龙鹰又掷出另六个流星锤,将敌人攻岗行动粉碎瓦解。

龙鹰长笑道:“兄弟们!莫哥来了!”执起接天轰,施展弹射,就那么冲天而起,越过盾阵,投往斜坡去。

符太怪叫一声,收起折叠弓,追在他身后。

风过庭向觅难天道:“难天留在这里凭甲盾、乌刀助守,以拦截漏网的敌人。”说罢偕虎义等五个高手往下扑去。

此时莫哥的五百金狼军全体下马,从被拉开的拒马现出的空位畅通无阻地杀往岗坡来,战争到了最关键的一刻。

精兵旅左右两阵被敌骑潮浪式的冲击牢牢掣肘,没法支持高岗,只能紧守岗位,胜败还看龙鹰等能否守得住高岗。

龙鹰如虎入羊群,锲着已溃不成军登上陡坡的敌人杀下去,接天轰到处,敌人左歪右倒,血溅肉飞。

蓦地一把刃长三尺,柄却比刃身长上一尺的双面怪刃如闪电般凌空射至,相隔逾两丈,刀气已将他锁紧死锁,龙鹰心叫不妙,知莫哥对准自己出手了,拿捏的时间、角度妙至毫颠,且趁自己忙于杀敌的一刻,可说是猝不及防下,被他抢得可乘之机。

莫哥最厉害处,是无声无息地潜至双方交锋处,不让龙鹰感到丝毫异样和波动,保持在接近拓跋斛罗般某一只有顶尖宗师级高手才能进入的持亘状态里,忽然发动,攻龙鹰一个措手不及。

刹那之间,龙鹰掌握到莫哥偃月刀所含的先天真劲,乃他毕生功力所聚,实有无可抗御之势,自己纵能硬格,亦会被他震得抛往后方,接着他的偃月刀在先机尽得下,长江大河般攻来,自己除苦苦应付外再无别法,那时五百精锐突厥战士亡命攻上来,重盾阵肯定被一冲立溃。

可是他现在除保住小命外,再无他法。

因莫哥排名仅次于拓跋斛罗,故龙鹰对莫哥估计极高,但仍未想过他厉害至此,竟能甫登场立即将自己看通看透。

接天轰一分为二,交叉上挡。

就在此被莫哥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形势的关键一刻,符太来了,横空而过,“长击”化作电芒,侧袭莫哥。

“轰!”

坡道上空响起自战争展开后最震慑人心的激烈兵器撞击和劲气爆破的巨声,符太反方向抛飞,莫哥亦被凌空击落,往另一边翻滚而去。

龙鹰暗叫侥幸,全场只他、符太和莫哥明白刚才一刻是多么危险和决定性。岂敢犹豫,如影附形的望莫哥掠去,分为两截的接天轰左挑右扫,硬生生从敌丛里杀开血路,追击返回坡道一侧的莫哥。

第三轮弩箭乘势发射,二十多个攻上来的敌人溅血滚跌下去。

风过庭等来了,接着前仆后继杀上来的敌人,往下杀去,以减轻龙鹰的压力。

“当!当!当!”

莫哥尚未从与符太的全力硬拼交锋回复过来之际,龙鹰的接天轰已气势如虹的朝他攻去,大笑道:“莫兄肯来送死,龙鹰是求之不得呵!”

他故意含劲以突厥语说出来,立即传遍整个战场,盖过兵器、箭矢和喊杀的声音,不但可收震慑敌人之效,还令己方兄弟晓得高岗仍是稳如铁桶,他龙鹰则控制主动。

莫哥见招拆招,虽然挡得非常辛苦,却是不退半步,偃月刀大开大阖,似拙实巧,应付着两截接天轰水银泻地般的攻势,却是没法分神答话,使人人误以为龙鹰占尽上风,而莫哥则处于话也说不出来的劣况中。

果然精兵旅齐声呐喊,声震全场。

符太又来了,长击剑从岗坡一边直杀到龙鹰和莫哥交手处,最令敌人防不胜防是长击剑不时脱手疾射,被他戳破胸膛者至死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最早攻来两组共五百人的先锋盾队,已是伤亡逾半,溃不成军,可是从后赶来的五百生力军仍是士气未损,队形齐整,且不虞遇上箭矢,故其动如风,已抵坡底,正蜂拥登坡。只是这个部队,如被他们攻上岗顶,正面交锋已有足够能力粉碎岗顶阵地。

任莫哥如何了得,仍没法架住龙鹰和符太的联攻,且战且退,却是退而不乱,尽显其高踞突厥高手榜次席的惊人身手。

龙鹰看穿他是诱敌之计,以退为进,拖着他和符太两人,他不是不想杀莫哥,只是四周刀光矛影,不时要应付其他敌人的攻击,没法集中全力对付莫哥,心中一动,大喝道:“过庭退!流星锤!”

风过庭知机的领各人返回盾阵,他们正控制陡道上的战局,杀得敌人掉头下逃,说退便退。

龙鹰向符太招呼一声,撤往坡道南侧。

敌人生力军杀至,一手持盾,另一手持长矛,气势强凝,不愧塞外雄师,本在坡道的敌人往两边散开,让出空档予同伙攻上岗顶去。

第四轮弩箭来了,只能射倒对方两人,其他全被盾牌封挡。

倏忽间,坡上全是黑压压的敌人,越过斜坡中段,眼看短兵相接,重盾阵后移,现出风过庭、觅难天、荒原舞、桑槐、君怀朴、管轶夫和容杰等七人,每人手持一个流星锤,在头上盘旋数匝后,脱手投掷。

七大高手全力投掷的流星锤力道狂猛,以藤盾挡着亦没有用,登时盾破人翻,攻岗敌人像遇上洪水般,倒跌翻滚下坡去。

重盾移前,掩护七人,挡着从坡底下射上来的敌箭。

第五轮弩箭射出,专招呼仍未坠坡的敌人。

龙鹰和符太退返己阵。

风过庭向他嚷道:“流星锤所余无几,必须另想办法。”

莫哥大声喝令,攻坡失败的突厥战士全体退返坡下去,结盾成阵,忽然又一批人冲出,分成两组,沿坡侧攻上来,使龙鹰等再难以流星锤一次过收拾大批敌人。

众人看得倒抽凉气时,又一组五十多人长蛇阵般从中间的位置登坡推进,步步为营,不求速、只求稳,打头阵的全是身型彪悍、气度沉凝的敌方高手,藤盾来到他们手上有若铜墙铁壁,拿眼看看已知他们有硬挡流星锤的本领。

精兵旅的左右阵地虽能稳守,却陷于敌人潮浪般一波一波袭来的牵制战里,没法支援高岗。

符太冷喝道:“我们杀下去。”

众人全躲在重盾阵后,因在岗底的敌人正不住朝岗上发箭,掩护攻坡的三组突厥战士。

两侧的敌人已越过中段,形势危急至极点。

攻坡敌人部分持有戟、斧和铁锤等重武器,如被他们直接轰击重盾,己方兄弟肯定挺不住。

在兵力上,敌人占着压倒性的优势。

但如能破去这三组共三百多的攻岗敌人,敌人将无余力发动另一次攻击。

各人无不生出只能坐以待毙的感觉时,龙鹰低喝道:“掷盾!两人一个!”

众人如在绝对黑暗里看到曙光,立即付诸行动。

龙鹰和符太移往盾阵右方尽处,接过巨盾,风过庭和管轶夫负责中间的一个,觅难天和荒原舞则接管最左边的重盾。

从两侧攻来的敌人离他们已不足五十步,中间的敌人刚越过中段。

龙鹰大喝道:“去!”

三个巨盾同时滑下坡去。

三组敌人打头阵的高手看清楚时,无不大吃一惊,重达一百五十斤的巨型铁盾绝不是人力能抵挡的,从坡顶以雷霆万钧之势旋转着滑下来,绝对挡者披靡,人人大吃一惊,朝上跃起,可怜后方的同伙视线只及前方战友的背项,怎知前面发生的事,虽闻声知晓不妙,已来不及应变和不知如何应变。

莫哥在坡底处狂喊道:“跳起来!”

接着的混乱情况是连掷盾的龙鹰等人仍未想象过的,重钉盾以狂风刮起落叶、能令鬼哭神号的威势,将攻上来的三组敌人摧枯拉朽般“荡平”,一刻前还是威风凛凛的攻岗部队,下一刻已变得只余下寥寥十多人的残兵败将。

三个重盾带着以百计的敌人,有如人造泥石流般直泻往岗坡下去。

第六轮弩箭射出,仍在岗坡的余生者无心恋战,往下急撤。

此时不论敌我均清楚,此战已胜负分明,金狼军一方失去发动另一次攻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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