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慌忙低下头,沈光明却仰起脸莫明其妙地看着李春天:“今儿又是跟谁呀?”
李春天白了小沈一眼,没说话。
人在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之下就不能松懈,李春天歇了两个礼拜再重新坐回工作岗位,显得很不适应,她一度开始思忖这些年是怎么在这张椅子上坐过来的。
梁冰走的时候康介夫送他到门口,经过李春天面前的时候,梁冰停下来,敲了敲桌子:“哎,你也不送送我?”
李春天抬头,姚静和小沈眼巴巴地看向她。
“慢走,不送了。”
梁冰扭头看了看康介夫,趴在李春天耳朵边上说:“哎,我说,你这样多没劲呀,弄得就跟咱俩搞对象闹别扭似的,反正你都原谅我了,大大方方的多好……”
李春天跳起来,“梁冰,你别欺人太甚!”
康介夫连忙挡到两人中间,拖着梁冰往外走,李春天听见康老板嗔怪梁冰的声音:“你也是,你老刺她一下刺她一下的什么意思!李春天可不是你们公司那些女的……”
在小沈和姚静的注视下,李春天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坐回去?似乎太丢脸,你凭什么总让我丢脸,这是我的办公室!这么想着,李春天端起办公桌上那盘小小仙人掌,推开窗户等着梁冰从楼门口出来。她做出要砸下去的模样,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按照常理,姚静和小沈一定会跑过来,拉她回去……可是,他们俩没有,所以李春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在窗户边儿上。
等了一会儿,已经三四个人走出去了,唯独不见梁冰。冷风吹得李春天哆嗦,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得转身,正看到姚静握着电话在小声嘀咕,四目相对,姚静有些慌乱。
“你怎么那么嘴欠!”李春天装作生气却也无可奈何的样子,转身去关窗户,却鬼使神差的一松手把花盆扔了出去,一时间,李春天愣在那。
楼下传来清晰的花盆粉碎声响,随之是一声惨叫,没等李春天他们反应过来,叫骂声随着冷风一起罐进来。
沈光明和姚静惊得说不出话来,李春天双手比划了两下,聂诺着说了一句“我昏了头。”便不顾一切地跑了下去。
花盆砸在了摄影部一个同事的肩膀上,“对不起,对不起,”李春天小跑着过去,“我关窗户,没留神碰掉了。”
同事见是刚升了副刊主任的李春天,扁了扁嘴,说到:“没事,没事,没砸着,就是吓一跳。”明显能感到他的不悦,咬着牙。
“还是上医院看看,万一……那什么,走吧,我陪你看看去。”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儿,别往心里去,你也不是故意的,没事,赶紧上去吧,一会儿在冻着。”说完,急匆匆走了。
李春天站在原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他妈怎么这么背!”转过脸看看大厅,灯火辉煌却不见梁冰和康老板,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寻声看去,梁冰正坐在车里冲着她笑,一脸的幸灾乐祸,康介夫坐在副驾驶上,看得出来,他在强忍着没乐出来。
梁冰的车从李春天身边开过去,“你这叫什么?你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道德问题!呵呵。”临走,他还不忘了奚落她一顿。
这种男的太小心眼,李春天深深鄙视。
晚上下班的路上,接到老大的电话,李春天沮丧地问她,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没有一件事儿是顺心的。
“老二,你得谈恋爱了,要不然你早晚得抑郁。”老大说。李老二于是把孔毅给她打电话的事儿告诉了李思扬,老大显得异常激动,她说不容易啊老二,你终于有了向婚床进军的机会,要把握,把握住!乍一听,李春天也很激动,紧接着她就觉着别扭:我怎么了?我不就比你完熟了几年,至于的么?怎么我就不容易了?
李春天把车停在自己家楼下的停车场里,熄了火懒洋洋地靠在驾驶坐上。又是午夜,自从毕了业开始参加工作,留在李春天印象里的那些关于老大的回忆永远发生在午夜。北京的午夜,是纽约的正午。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