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那文件明显泄了秘,隔天外面大街上报童就喊着“党通局秘密计划清除民/主人士、暗杀进步学生。党通局计划秘密清除民/主人士、暗杀进步学生被抓。”
不仅如此,还出现大批举着标语的游/行学生队伍。
反对暴/政,释放民/主人士的呐喊一时震天响地。
叶局长大发脾气,要严查所有接触过文件的人,而沈林的怀疑,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沈放头上。
晚饭的时候,沈放居住的公寓里,沈林到访。
寒暄打趣两句,沈林皱眉:“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
沈放看了看姚碧君,又看了看满桌子的菜,或许知道他的意思,玩世不恭地说:“看来今晚没法吃你做的菜了,大哥这意思是让我去街头馆子请客。”
他微微一笑,不管那两个人相视无言,拿起大衣穿上,出了门。
附近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路灯下,沈放停住了步子。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要问什么?”
他这个个哥哥,没有事情绝不会亲自来找他。
“回家那天,你是不是进过我的书房?”
沈放面露惊奇说:“你丢东西了?怎么?抓贼?怀疑到我头上了?”
沈林依旧严肃,语气高了起来:“别装糊涂,今天报纸上写了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你泄密,现在就告诉我,我会酌情处理,如果被别人查出来恐怕你就没那么好看了。”
沈放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一笑:“你认定了是我,干嘛不直接抓我?泄密可是重罪,不过我是保密局军情一处的代理处长,诬陷我是什么罪你也应该清楚。”
他倒是义正言辞。
沈林看着沈放,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将目光移开。
两兄弟在路灯下对视着,仿佛要看穿彼此。
最后的结果,不欢而散。
报纸上的消息一经登出,几乎是一场轩然大波。
不仅沈伯年对此怀疑,就连长久不联系的乔治其也都对沈林展开了追问。
茶馆里,乔治其面色凝重:“大哥,为什么日子会变成这样。”
他才收到了沈林的钱,不过那些钱昨日还能够些生活费,今日连一杯茶就都喝不起了。
沈林摇摇头没说话,脸色憔悴,摇了摇头,好久才转移话题道:“今天约我出来,什么事儿?”
乔治其压低了声音:“学/联和民/运的人昨儿举行了秘密会议,说是两天后要号召学生和民众再次上街游/行示威,抗议政府残害民/主人士和学生的阴谋。”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份名单来递给了沈林:“这是人员名单。”
沈林正要接过来,乔治其却又犹豫了。
沈林不解地看着他,他犹豫地问道:“报纸上写的那个什么清除计划是真的么?你们真的会用那样的手段对付我们?”
“你怕什么?”沈林脸色尴尬。
“我不是怕。你让我相信政府,我一直都听你的,可现在我不知道这样的相信到底对不对。有的同学被打死、打残了,还有个同学没了一只眼睛。你说过不会让我失望,可你真能做到么?这名单上的人是不是跟报纸上说的一样的下场?”
乔治其鼓足勇气与沈林目光相对,沈林先是有些愣住,接着目光反而有些闪烁,低头去喝茶。
“我会公正处理这些事情,他们有错必须受到惩罚,但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乔治其郑重其事地看着沈林“我不信这个政府了,但我相信你。”
说着乔治其把那份名单放到桌上推到沈林面前,然后起身离去。
沈林满目愁云,坐在原处,倒了一杯茶,想喝却没有喝下。
刚回到党通局,沈林就被传话,叶局长请他到审讯室走一趟。
他到的时候,审讯室里面正在审讯一个犯人,而且那人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
一边吕步青正指挥将那人泼醒,沈林凑到叶局长面前:“叶局长,您找我?”
“文件泄密的事儿有进展了,是吕科长的功劳。”
沈林转头看了一眼吕步青,吕步青指了指刑椅上的人向他解释道:“行动科的线人提供了线索,有一家报社的编辑恰好收到过那份机密文件,我们把这编辑抓了,顺着这个线索还抓了一堆相关的人,恰好有一个是共产党的外围。”
“恭喜行动科又立功了。”沈林冷冷地说着。
“这人的口供沈处长最好自己听一下,叶局长也是这个意思。”
叶局长脸色难看地看了沈林一眼,继而点点头。
吕步青走到犯人面前:“说吧,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人已然筋疲力尽,目光涣散,喘息着说:“我是汇通商行的办事员,平时跟印刷厂有联系,送油墨和纸张,那印刷厂也是共产党的地下据点,会印刷一些违禁的宣传品。那份文件是我转交给报社编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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