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对你审讯,你就只说自己的军统潜伏人员,其他一概不谈,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这样问你?”
说着李向辉走到一边的刑具面前,随手拿起一件刑具把玩着,像是作以威胁:“这些刑具我一直没有想过用在你的身上,但这并不代表不会用,明白吗?”
沈放动作没变,依旧还是没说话,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李向辉见他态度轻蔑,瘪了瘪嘴,把一个锤子扔在他面前的桌上,将声音压了压:“难不成你真希望我换个方式问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沈放看看李向辉又看看眼前的锤子。这样永无止境地浪费时间实在对他是一种折磨。他身子缓缓前倾着,在李向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拿起来锤子,一咬牙将心一横,猛的地向自己的手指上敲了下去。
审讯室里十分安静,锤子打击到桌面的时候,能听见夹着清晰的骨头碎裂声,沈放闷着叫了一声,挪开锤子再看那左手,小拇指已经应声断了,血肉模糊。
李向辉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一下呆住了,双眼怔怔地看着沈放,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你……”
沈放扔了锤子,缓缓将左手举起来对着李向辉,皱着眉头忍着疼痛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方式?省省吧,这是我玩剩下的,你审不了我,找你上司来。”
这话说完,他明显看见李向辉的脸色变了,紧接着他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旁边审讯室的一个大玻璃窗。
沈放冷笑,也转头跟着他望过去,他痛苦的脸上忽然一阵阴笑,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知道你在这块玻璃的后面一直盯着我,我也知道你找了我很久,但一直不肯跟我正面接触,你怕什么?想知道真相,没必要站在幕后看着这一切。
他说完话十分恣意地兀自退了出去,等再被召进来的时候,里头只坐着一个人。
他得逞了,沈林决定亲自审他。
审讯室里,沈放已经处理了左手的伤口,他缓步走进来和沈林坐了个对面,四下安静极了,他们却就那样互相盯着对方,两人死死盯着对方似乎要把对方看穿。
卒后还是沈放先开了口:“你终于出现了?”
沈林点头,瞧着这张已经有些陌生的脸,解释着他不露面的原因:“八年没见了,我怕我不能清醒地判断你说的每一句话。”
沈放轻笑,纠正他:“不,不是八年,六个月前,我们曾经见过一次。”
那天在中央饭店门口,他虽然意识已经有些不大清醒,但他还是笃信,那一天,他确实看到了沈林。
沈林迟疑了片刻,也不否认:“是,只是那一次,我们并没有说话。”
“你应该希望杀掉加藤的那次我也死了才好。那时候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汉奸吧?”
沈放冷笑着,如今的沈林瞧上去风光无限,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沉闷无趣,却又心思极密。
他是一个原则秩序至上的人,他心里认定了任何人都不应该危机国家秩序,就算是身边至亲之人犯了错,他也都一定会秉公执法。
这是他的信条,也是职业操守。
可沈林却回他:“你错了,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你。”到这儿顿了顿,他目光存疑:“你说你的军统派过去的潜伏人员。”
“当然。”
“你说了不算,必须通过甄别。”
沈林依旧冷冰冰的。
沈放脸色一僵,忽然间暴跳如雷,开始咆哮:“甄别?你知道我在那边是怎么过来的么?我他妈根本不想在日本人那儿待下去,好不容易熬过来了,还要被甄别?”
火发完了后又沉静下来,将目光往沈林凑近了些:“甄别什么?甄别我身上这些伤口是在哪儿留下的么?
沈林不为所动,铁面无私“你是日伪部门的情报官,你说你是潜伏人员,但时间太长了,你必须证明自己。而且共产党的渗透是无孔不入的,你的身份太值得怀疑。”
“你怀疑我是共产党?”
“有可能。”
“那你干嘛不直接打死我?你手里不是有枪么?别告诉我,你们文职的枪里是没有子弹的。”
一阵对话后两个人表情严肃对视着,屋子里头静得能听见心跳,以及隔壁用刑后的惨叫声。
沈林目光一沉,复又抬起来:“你的情绪太激动,我需要你冷静下来再跟我说话。”
“冷静?我没办法面对着你冷静,别忘了你不只是中统的处长,我也不只是你甄别的犯人。”
沈放面目狰狞,接下来的话一字一字徐徐说道:“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哥!”
沈林说话依旧没有温度:“所以我才希望你还是党国的人,那么一切都没有变。”
“不可能不变,当年我决定离开南京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不一样了。”
沈放根本不敢想那一年,就是在那一年,她母亲病逝了。
沈林轻轻咳嗽两声,许是也有些不适,过了一会才说:“那就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